吴语真不是故意挑事，他觉得来都来了，反正有海棠朵朵兜底，不妨逼一逼宫里的人，看看能不能顺带见到那位当了皇帝的男装大佬。

　　“啧、啧、啧。”

　　不再理会司膳女官，逮着海棠朵朵一个人呛声：“这就是齐国自诩的大国雅量吗？也不过如此嘛。”

　　“你到底想干什么？”

　　“反正回去也没事做，怎么样？要不要再喝两杯？”

　　海棠朵朵上演了一秒钟心动，喝茶喝不下，吃东西吃不下，可要是提起喝酒，那她可就不困了。

　　“行，云兄既然愿喝，我就与你喝两杯。”

　　真·酒鬼实锤！

　　“圣女大人！”

　　“无妨，有我看着他，出不了什么事。”

　　司膳女官好悬没被逼疯，莲花楼可还没修呢，什么叫做出不了事？

　　奈何人微言轻，管不了圣女大人，只好匆匆离开，去向陛下禀明。

　　“噗！”

　　战豆豆的反应和海棠朵朵如出一辙，惊掉了下巴：“此人怎会那般能吃！？”

　　“请陛下定夺。”

　　“速将发生之事一一道来，不可有半点疏漏。”

　　“是，陛下，叭叭叭叭叭叭...”

　　讲述的过程用不了太长时间，绝大多数时候吴语不是在吃，就是在欣赏表演。

　　战豆豆听罢，眼中的好奇之色更显浓郁了！

　　差一点儿，真的只差一点儿，她就要摆驾雨花阁，亲自会一会这位小师叔认可的“云兄”了。

　　“去吧，传朕口谕。”

　　“妾领旨。”

　　司膳女官回到雨花阁，步入内堂，立刻宣旨，一秒钟都不想多耽搁。

　　“陛下口谕，‘今日一应用度，由朕承担，宫内即将落锁，尔等速离。另着圣女于宵禁之前，务必送沈府千金归家，不得有误’。”

　　海棠朵朵拱了拱手表示明白，不想说话。

　　沈婉儿面朝皇宫的方向屈膝行礼，口诵：“臣女领旨。”

　　吴语却是有样学样，也跟着拱了拱手，惹来海棠朵朵的白眼。

　　而他在临走前，因为战豆豆的一个念头，起码省下了一万多两，所以再次拿出了一千两银票，打赏给了今日辛苦演出的内廷女子们。

　　三人一路步行，离开皇家别苑，汇合车夫和丫鬟，登上马车返回城中。

　　到了戌时正。

　　上京城中各个坊市的大门渐次关闭，会有士卒敲响闭门鼓，每三秒钟敲击一下，整整三百下，于戌时五刻正式开始宵禁。

　　当然了，这一切都与吴语一行人无关。

　　无论是兵马司的夜巡将士也好，关闭的坊市大门也罢，只需要圣女露个脸，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

　　沈府门前。

　　近百人明火执仗，吵吵嚷嚷，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

　　其中大部分人是沈府的仆役和护院、十数人是锦衣卫的探子、还有几个上京府衙的官差。

　　而他们之所以聚集在此，是因为...

　　沈婉儿惊呼道：“呀！今日出门，我是瞒着管家的！”

　　这傻妹妹呦...

　　吴语心中料定，沈婉儿今后必会时常去寻自己，只好指着海棠朵朵叮嘱道：“下次出门，你就说是圣女相邀。”

　　沈婉儿晕晕乎乎：“为何？”

　　海棠朵朵拍掉吴语的爪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吴语指向自己：“那能怎么办？你打算让婉儿坦白，说她出府后和一个年轻男子待了整整一日？”

　　“啊！”

　　丫鬟的惊呼声惊醒了沈婉儿，主仆两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海棠朵朵撇着嘴嘟囔道：“你还挺细心嘛。”

　　说着话的工夫，她主动起身下了马车，走到沈府门前亮了个相：“你家小姐是我带走的，现在送回来了。”

　　近百号人，那是半句怨言也不敢有，尊称“圣女”，连道“劳烦”。

　　沈婉儿在一众家丁们地簇拥下走进了府门，依依不舍地扭头回望，看到云大哥和圣女大人并肩远去。

　　“你这权势，当真不同凡响。”

　　“那也没见你尊敬一下我这个齐国的圣女。”

　　“嘿嘿，是你自己说的，不让我喊你圣女，我照做啦。”

　　海棠朵朵侧过脸，想着形容词：“你这人，一直都是这么的...嗯...放荡不羁吗？！”

　　“别胡说，我不是，我没有！”

　　否认三连，再次惹来海棠朵朵的大白眼。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氛围轻松又融洽。

　　很快便到了云氏宅院，与沈府门前类似，王启年带着几个监察院的探子，同样忧心忡忡地等在门外。

　　他们远远地望见吴语，这才转忧为喜。

　　而王启年立刻认出了北齐圣女，连忙拦下想要上前迎接的几人。

　　“我到了，多谢。”

　　“虚伪，就算我不送你，以你的轻功也能随意来去。”

　　吴语笑道：“瞧你这话说的，我是来北齐游玩的，又不是来做暗探的，没事儿瞎用什么轻功！”

　　一旁，王启年等人听得亡魂大冒！

　　哪知道，海棠朵朵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神经！你若真是暗探也就好了，我立马调兵把你抓起来打一顿！”

　　吴语实话实说：“那你可没有机会了，我确实不是来做暗探的。”

　　海棠朵朵挥一挥手，走得相当干脆：“走了。”

　　“什么时候来找我学琴？”

　　声音远远传开：“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睡醒再说。”

　　送走北齐圣女，众人进到宅院。

　　王启年猛地一撩衣袍，躬身下拜，由衷赞道：“大人真乃神人也！”

　　其他几人见状，纷纷照搬：“大人真乃神人也！”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别跟着老王学拍马屁。”

　　几人一哄而散。

　　洗漱、更衣、如厕，王启年一路相随，直至跟着吴语走进卧房，紧闭门窗，两人展开密探。

　　越听越离奇，越听越崇拜。

　　王启年连声感慨：“王某做梦都不敢想，言兄只用了区区两日，不但和谍报网重建了联系，与北齐圣女结识相交，竟还魅惑了那锦衣卫镇抚使的妹子！”

　　“滚蛋！什么魅惑，话到你嘴里怎么就变了味儿了！”

　　“嘿嘿嘿嘿。”

　　易地而处，欠揍的人明显变成了老王：“话说回来，这沈婉儿竟与其兄的性格、手腕、能力，相差如此之大，实在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