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门市的世界意志？

　　关于外界的一切真相，都将被蒸发？

　　相关记忆也会被抹除？

　　任渊还是头一回听闻这种说法。

　　而且，可信度应该还挺高的。

　　玩具女王没有理由欺骗自己。

　　这么说来，灶门市的存在概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神秘莫测……

　　别说底层的白民了。

　　应该就连部分高层，都不知道这类真相。

　　当任渊听到‘抹除记忆’的关键词后，第一时间便联想到了自己。

　　他在怀疑，既然所有人的记忆，都会被冥冥之中的所谓世界意志剥夺。

　　昔日的掌管全城的市长，更是直接人间蒸发了。

　　那么自己呢？

　　自己的记忆，会不会也被灶门市的深层力量，动了手脚？

　　但很快，他推翻了这个猜想。

　　且不说自己的识海，存在着一道坚不可摧的精神壁垒。

　　就算灶门市的力量，能够悄无声息的，侵入这层壁垒。

　　自己的情况，也和玩具女王的讲述不同。

　　因为自己的记忆，并非是被‘抹除’的。

　　而更像是被打碎、搅烂之后，一股脑压缩到了灵魂最深处。

　　虽然从实际结果看，这似乎和被直接抹除了，没有太大区别。

　　但本质上，自己是有希望，将那些稀碎记忆，提取出来些许的。

　　就比如之前自己回想起来的女人、兔子、陨石坑。

　　只是由于太过无序与破碎，让自己很难将之有逻辑的串联起来而已。

　　如果缺乏了逻辑连接。

　　那么就算那些模糊的画面，是真实的景象。

　　长此以往下去，虚与实也会混淆。

　　不是臆想症，头脑都会乱成臆想症。

　　所以任渊需要更多，佐证自己是正常人的信息。

　　念及此，他开口问道：

　　“你当初看到的那几帧画面，是怎样的景象？外界……果真和传闻中那样，是废土与末日吗？”

　　“几乎如此。”

　　玩具女王回忆道：

　　“外界，辽阔无边，是一片广袤的天与地。

　　但是天空阴沉，大地龟裂，残垣断壁，荒芜而凄凉。”

　　任渊皱着眉头，这时的他，不敢去试图在破碎的记忆汪洋里，挖掘出些许关于外界的画面。

　　记起几帧毫无逻辑的月亮图景，都要了他半条命。

　　要是去触碰关于‘外界’的禁忌。

　　说不定他就直接躺在这里，跟玩具们陪葬了。

　　他继续问道：

　　“所以末日洗礼之后，外界已经没有人烟了吗？连植物也丧失了生存的土壤？”

　　“并非。”

　　玩具女王摇摇头，眼神带有一抹难言的遐思与敬畏：

　　“我本来也是这么以为的，以为灶门市，已经是世界上，最后一块得以生存的净土了。

　　但，接连几帧画面，打破了我的认知。

　　影像最后，画面不断拉高，可能到了百米上空。

　　我看见了几个深坑，它们有规则的向远处蔓延，不知去往何方。

　　每个深坑，大小都是一致的，无论我事后怎么分析，那都应当是某种生物的脚印！”

　　任渊连忙再问：

　　“深坑？约莫有多大？”

　　“千米！”

　　“一个脚印，千米长？！”

　　任渊强忍震惊，道：

　　“那它如果是人形的，岂不近十公里高了？！”

　　玩具女王点头：

　　“是的，而且我对照了灶门市的所有生物，那个脚印最吻合的特征，正是类人型生物。”

　　任渊哑然。

　　脑海当中，难免脑补出了，那样一幅景象。

　　末日废土，满目疮痍，地震袭来，抬眸望去，一尊高耸入云的神灵，踏碎山巅，掌击长空而来。

　　一掌，便让穹顶生阴云，寰宇起罡风，万里无白云！

　　一脚，便翘起陆地板块，山河破碎，乾坤崩坏！

　　这，这难道不是玄幻小说当中，才能出现的景象吗？！

　　“你确定那是脚印？”

　　任渊按捺心绪，又问：

　　“除了脚印形状的深坑，你还看到过有生灵存在的确凿证据吗？”

　　“有。”

　　玩具女王点头，不过却卖了个关子：

　　“具体是什么，等你帮我们突破结界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任渊隔着黑烟，和玩具女王闪烁着幽光的机械电子烟对视，道：

　　“可以，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请问。”

　　“外界的月亮，是什么颜色，什么形状的，上面有女人，有兔子的痕迹吗？”

　　“……”

　　玩具女王沉默一阵，摇头道：

　　“我看到的景象，太过破碎，已经被世界意志，蒸发掉太多了，所以并没有月亮的直观图景。

　　但确实如你所想的那样，外界的月亮，并非是紫红色的。

　　因为当时的画面，正是夜间，而且，应该是满月。

　　不然即便打光了，影像资料中的景象，也不会这么清亮。

　　如果，我只能说是如果，那种光芒是来自于月亮的话。

　　那么，它应该是黄白色的。”

　　“黄白色……月亮……女人……兔子……”

　　针扎般的刺痛感，再次在任渊的大脑里涌现。

　　他疼出了冷汗，只是强撑着没有痛叫出声。

　　此时此地，他不敢再多想了。

　　刚才，他只闪过了要将以上几个关键词，重叠起来的念头。

　　大脑就已经在抗议，眼前纷杂如海的记忆洪流，便影影绰绰的要奔涌而过了。

　　他知道自己扛不住这么猛烈的记忆洪流。

　　即便要去回想，去重叠黄白色、月亮、女人、兔子这几帧风马牛不相及的画面，也只能等待解决了手头上的事情再说。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见他久久未曾开口，这下轮到玩具女王问他了：

　　“你为什么能够确信，外界的月亮，并非眼球与瞳孔形状的紫红色呢？你……是不是也看到过什么？”

　　“这个不便相告。”

　　任渊没给她套自己话的机会：

　　“但你只用知道一点，那便是如果你们玩具的目标，是越过灶门市边境，建立那个所谓自由城邦的话，那么，我们便可以是一路人。”

　　玩具女王闻言，微微一笑：

　　“好的，能与您这等强者路上同行，是我们玩具的荣幸，然后，我还有一些事情，想告诉您。”

　　“说吧。”

　　“虽然我没有看到过完整的月亮，但市长失踪之前，是有人出去过的，他们，可能知道更多东西。”

　　说着，玩具女王又附加道：

　　“不过如果您想当面问问他们，可要尽快了，因为昔日成功跨越边境，并成功返航的人，并没有几个。

　　市长失踪之后，我猜测下一波就该轮到他们了。

　　灶门市的世界意志，要么会蒸发掉他们相关的记忆，要么就会直接蒸发掉他们本身。

　　并且在我眼中，后者的概率，会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