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过后，沈渊强忍着几乎让他无法呼吸的心痛，问道：

　　“怎么回事？”

　　冯煊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删删减减，外加改编的给老沈讲自己先前在月萱楼的全部经历。

　　当听见筑基丹是邪丹，有很大隐患时，沈渊脸都白了。

　　他以后可就指着冯煊呢。

　　冯煊出了事儿，他可好不了！

　　然而，在听见月萱以蛰龙教独有秘法，净化筑基丹后，沈渊长出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出匀，就听冯煊说了，他让月萱圣使遵守赌约一事。

　　沈渊愣了一下，口中大骂：“你这趁人之危的禽兽！”

　　他早就已经知道，冯煊虽然已经答应成为候选祭品，但并没有与月萱成全好事。

　　这让他心中平衡了不少。

　　而且这段时间，他也没少拿这事儿开冯煊的玩笑，

　　说他这候选祭品当得有名无实。

　　现在，他居然真的吃到了天鹅肉？

　　“月萱圣使为你净化筑基丹，这是何等大的恩德，你居然趁她虚弱……”

　　沈渊脸都快扭曲了：“禽兽！你太禽兽了！”

　　看着破防的沈渊，冯煊摇了摇头：

　　“那个时候，我要是什么都不做，就该禽兽不如了。

　　不过，若非如此，我还真不知道她居然对我有意。”

　　闻言，沈渊破防破得更厉害。

　　你不光偷人家的吻，还偷人家的心？

　　那是多少人心中梦而不得，高高在上，仿若云端仙子般的奇女子啊！

　　现在居然对你，动了心？

　　“然，然后呢？”沈渊咬着牙问道。

　　“她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当然不能只赔一个吻。”冯煊改变了说法，“所以，梅清霖储物袋里的那些东西，就全都留下做补偿了。”

　　“包括我那一半？”

　　“没你那一半，也算不上‘全都’啊。”

　　“我特么……”

　　沈渊骂骂咧咧，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都走到炼丹室门口了，就听冯煊说道：

　　“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批又一批的人来给我送资源宝物。

　　全加起来的话，不仅比梅清霖的身家要贵重，甚至能让你修为提升，脱胎换骨。”

　　“我沈渊是那种为了利益能不顾一切的人吗？”

　　铁骨铮铮的沈渊一边大吼，一边又折返了回来，一脸不忿地道：

　　“天刚擦黑你就去了月萱楼，这眼看天都亮了，你不可能一直在吻人家月萱圣使……”

　　“当然没有，也就吻了一炷香的时间。”

　　“谁特么问你这个了！”沈渊没好气道。

　　说着，他将椅子拉到了冯煊对面，换上一副严肃的脸色：

　　“后面发生了什么？”

　　如果说方才，老沈的反应还多少带着点玩笑性质，

　　那么现在，他则是完全正经了起来。

　　今夜，很不平静。

　　在徐鹏宇强硬前来，却狼狈逃离之后，没过多久，就接连有数道筑基强者的气息，降临云垂坊市。

　　周冕虽然表面上对此毫无反应，但一双眼睛却是始终盯着月萱楼所在的方向。

　　这很不寻常。

　　然后，冯煊就给他讲述了赤霓圣使带着含曦、霜露、虹苓等六名圣使前来，以及后面到了月萱楼内部，发生的全部事情。

　　饶是刚刚已经破过一次防，并且也已经收起了玩笑之心，

　　但在听到几位圣使争着招揽冯煊，甚至不惜露骨地进行色诱时，老沈嘴角仍是一阵阵的抽搐。

　　蛰龙教圣使，每一个都是顶级美人，而且都是筑基修为！

　　那样的存在，居然为了能招揽到冯煊，那么豁得出去？

　　我怎么就摊不上这种事呢！

　　等冯煊全部讲完，沈渊闭上眼睛，仔细分析一番。

　　许久，他睁开眼睛：“疑点有三。

　　首先，我怀疑那位赤霓圣使并不像外界所传言的那般，因为嫉妒和忌惮，一味打压和针对月萱圣使。”

　　冯煊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

　　除了最开始见面时，赤霓圣使对月萱没什么好脸色之外，

　　后面，冯煊通过观察她的一言一行，发现她对月萱其实是相当不错的。

　　真正的针对打压，那是揪住你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错之后，疯狂上纲上线，并以此为突破点，将攻击面扩大。

　　甚至于，没错也能找出点错来！

　　赤霓圣使对月萱，就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甚至到后面，几位圣使即将密谈的时候，她还特意点名让月萱坐在自己身边。

　　给含曦、霜露两位圣使都看惊了。

　　“老沈，你说有没有可能，赤霓圣使对月萱，其实一直都是寄予厚望？”

　　冯煊猜测道：“只是因为害怕她骄傲自满，所以才一直摆出恶的形象，目的，其实是为了督促她？

　　如今见她体内神力比自己强，目的已然达到，索性就不装了？”

　　“没错。”

　　沈渊点头：“看清一个人的意图，不能光看对方说什么，更得看对方做什么。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蛰龙教的大圣使，就该换人了。”

　　他稍稍停顿：“然后是第二点，我觉得娄远轩这个人，很反常。”

　　“哪里反常？”

　　“他加入蛰龙教的这个选择，就很反常。”

　　沈渊说道：“要知道，根据当年的传言，娄远轩的资质，其实是不如石勤前辈的。

　　所以，他突破筑基，难度必然会比石勤前辈要大得多。

　　这好不容易才历尽万难筑基成功了，却因为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地把自己这条命交出去，给那什么圣主当祭品？”

　　沈渊摇了摇头：“而且你刚刚也说了，赤霓圣使对他，根本就是不假辞色，连装亲密都懒得装。

　　他娄远轩当年可是被石勤前辈评价‘有智有胆’的聪明人，怎会不明白，男女之间相处，若只是一头热，根本成不了的道理？

　　甚至于，就算他到时候真的把自己献祭给那什么圣主，赤霓圣使也不会给他掉一滴眼泪。

　　那他图什么？”

　　冯煊想了想：“或许，娄远轩就是觉得，能用自己这条命换赤霓圣使开心，很神圣呢？”

　　沈渊翻了个白眼：

　　“那不叫神圣，用你的话讲，那叫傻逼。”

　　“呃……”冯煊没想到这货居然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的词，理解得如此透彻。

　　想了想，冯煊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他跟其他候选祭品一样，跟赤霓圣使达成了某种利益交换？”

　　“这更不合理了。明明都已经筑基了，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得？赤霓楼能给他的东西，别的地方也能给，犯得着把命搭上？

　　你如果说他是为了以后成为金丹巨擘，这个我倒是信。可金丹巨擘，蛰龙教自己都没有，他上哪找那机会去？”

　　沈渊作出结论：“所以我判断，他肯定是有某种不为人知的企图。”

　　冯煊点了点头：“那，第三点呢？”

　　“第三点，就是那什么圣主苏醒大业的本身。”

　　沈渊看着冯煊：“目前，云冲、云垂、云涛三座坊市的封印已经被破除，按照半年破除一处的规律来看，四年三个月之后，便是蛰龙教实施所谓‘大业’之时！

　　我虽不知道那最终的‘献祭’到底是什么，但目前综合各种途径获取的情报来看，献祭之后，你就会死！

　　所以冯煊，你跟我透个底，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冯煊想了想，淡淡一笑：

　　“现在没有，但筑基之后，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