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皇帝亲封石尸国主倸央阿启隆,第二十二代耳孙世子听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古先哲后,奄宅中区,曷尝不同文轨于万方,覃声教于四海?
顾予凉德,猥被鸿名,爰致宾王,宜优锡命。
特赐汝名,倸央世忠。
承世袭龙虎将军,食邑东粤海行省四阳郡芝海镇,开幕立军。
日边钟粹,海中推雄,言念倾输,实深嘉尚…聿承天休。
乃赐推诚顺命知恩忠贞之臣。
好了,倸央龙虎你领旨谢恩吧。”
龙虎将军,从明宋政权最初运转的时候,就是专门封给蛮夷部族继承人的世袭官衔。
虽然只是正四品。
但因为它是朝廷封给蛮族独一无二的将军衔。
所以自带开幕特权、千户食邑,可谓既有名器,有根基。
这是什么意思呢。
明宋朝廷封的蛮夷国主,品级等同亲王。
国主的继承人相当于一品大员。
长女或者长姐因为在很多蛮夷部族,地位特殊,所以相当于二品荣誉官衔,
而除了他们之外,蛮夷其他头目的政治地位,朝廷都是不承认的。
可蛮夷首领的继承人,能世袭龙虎将军。
开幕之后便可以册封最高五品的官员。
当然这种所谓五品官因为无需兵或者吏部记录在册,就可走马上任所以含金量连团练官都不如。
但再不值钱,明面上追究起来,幕府官可是源自于明宋开国皇帝公布天下的《大诏》。
就算是‘当今’合正帝也否认不了。
所以当年在许多蛮夷头目眼里,还是非常在乎的。
这种情况下操作空间就来了。
某个蛮族部落天时地利人和之下,发展势力强劲。
朝廷马上就封首领的兄弟或者成年的儿子为龙虎将军。
并将蛮族一千户丁口赐给龙虎将军做基本盘。
当然这种情况,首领也不可能真就割自己的‘肉’,给朝廷封的所谓继承人吃。
更不会分割手里的权利。
而明宋朝廷封的蛮夷继承人,也不可能马上就跟亲哥、亲爹闹翻。
有些胸怀宽广的智者甚至为了部族前途,自我放逐。
可无欲无求的聪明人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
随着时间的发酵,总会有变数出现。
就算没有,朝廷的付出也不过一张圣旨而已。
实在是无本无利。
可时也势也时过境迁。
此时此刻就因为张贵首创了个‘血书勤王’的花招。
合正帝竟然就赐下了四品龙虎将军,千户食邑的赏赐。
委实不可思议。
楞了许久,张贵回过神来,感激涕零的谢恩道:
“倸央世忠谢主隆恩。”
起身接过圣旨后,这次毫不吝啬,直接命人从船舱取出一个装满黄金的小匣子。
恭恭敬敬送到了宣旨太监的手里。
面颊激动的通红发烫,眼神中却充满着疑惑道:
“烦劳公公远赴海上走这一遭,实在辛苦。
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我这次远赴万里勤王,只是为了一腔孤勇忠诚,仔细想想实在鲁莽。
无怪陛下重责。
可刚刚撤去我八品微末小职,紧接着由骤下天恩…”
“哎,倸央龙虎,你说的可是两回事。
撤职的是张九贵,承袭世职的可是倸央世忠。”
宣旨太监笑盈盈的打断了张贵的话。
张贵闻言心里暗自咒骂,但只得又行贿了两匣金棵子。
之后很光棍的拍拍手,“公公见谅,没了,真没了。”
宣旨公公哈哈一笑不在拿乔,耳语般的解释道:
“实不相瞒,倸央龙虎你是有气运在身,走了一步大运!
本来陛下有感你精忠报国,是打算罚你鲁莽,奖你忠贞。
加封‘巡海中郎江’名头,散衔‘武义大夫’。
结果没想到咱们明宋的大丞相、大相国吴公庆耕,怎么看你怎么不顺眼。
说了好些个牙碜话,不仅不愿意加封,还有问你死罪。
堵得陛下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把你贬为白衣,还连累的兵寨都撤了。
这就有了第一道圣旨。
接着呢我们内廷杨老祖宗发现倸央龙虎你身份特殊,竟然还有世袭的前程。
只不过因为石尸部族几十年没有上奏请封,没落在实处。
这次既然要下旨了,不如‘一坏一好’都下了算完。
毕竟朝廷也不好对臣下过分苛责,只罚不赏。
另外世袭官爵乃是前代皇帝的封赏,只要没什么过错,无需本朝阁僚签押。
所以最后陛下圣心独断,下了第二道圣旨。
呵呵呵。
陛下对你的恩典啊真可谓万死难报!”
‘巡海中郎江’是从五品官职,比张贵之前的八品校尉要高五个小台阶。
相当于直接跨过了低级官僚到中级官僚巨大门槛。
虽然仍旧只是掌印‘芝海寨’,实际权利分毫不差。
但再加上‘武义大夫’的散衔,身份便只比四阳郡军府大将,差一层头皮。
再加上团练兵的独立性,以后就真正难管难服了。
而合正帝之所以最初打算如此奖赏张贵。
目的就是想不废分毫的在南国扎下一颗,最起码表面看起来忠心耿耿的,地方军府不好制约的小钉子。
结果丞相吴庆耕却偏不让他如意。
争来争去,人家还有理有据有节,最后反戈一击成功。
这下连同前几天憋的怒火一起烧心,灼的合正帝咬牙切齿。
所以才会在他的第一心腹,都统领太监杨三春抛出立即反手打脸群臣的机会时。
合正帝给予了张贵破格又破格的恩遇。
否则的话别说石尸部所谓的‘几十年没有上奏请封’了。
就是几十万年,每年上十道请封的折子,龙虎将军的世袭封衔也不可能再落回石尸人的脑袋上。
张贵明白这一点。
因此在听完宣旨太监的解释后,心中默默想到:
“还万死难报呢。
明明石尸国倸央一脉除了我老娘和几个表妹,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怎么不直接把我封成爵同亲王的石尸国主。
分明还是心里有数。
再是王权激战相权,让我这个机缘巧合之下爬上棋盘的小卒子,过河得了好处。
但不管合正帝还是吴庆耕,都还是在心里把握着分寸。
但与我来说所得却已经远出意料的太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