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由的灯塔国。

　　普通人若想活出个人样，有且只有一条路。

　　寻找法律与犯罪之间的灰色地带。

　　成功则披上文明人的外衣，晋升为资本。

　　至于失败……

　　2017年9月，纽约。

　　“姓名。”

　　“苏墨。”

　　“性别。”

　　苏墨差点说出沃尔玛购物袋。

　　去年，他被老师忽悠去修改性别。

　　填完申请表。

　　被告知需要做变性手术。

　　为了避免父母生儿育女……

　　“男。”

　　“年龄。”

　　“18岁。”

　　“这么年轻的亚裔，假期刚过，你不应该在学校吗？”

　　“我父母遭到入室抢劫，劫匪没留活口。”

　　“噢~我很抱歉你的遭遇，不过……那不是你犯罪的理由。”

　　胖警官拉开抽屉。

　　从里面拿出几张照片，依次平铺在桌上。

　　“这些女人你认识吗？”

　　照片中，是3位身姿绰约的白人女性。

　　她们的特点可以用一句话总结。

　　肤白貌美大长腿，丝袜短裙高跟鞋。

　　苏墨偷瞄一眼面前的壮汉，胳膊都快有他大腿粗了。

　　“我像是能接触这类美女的样子吗？”

　　“是嘛？”

　　胖警官冷笑一声，转头看向身边。

　　“威尔。”

　　身旁年轻白人警官抬起头，放下手上的中性笔。

　　从审讯记录下面，抽出另一个记事本。

　　他审视着苏墨。

　　“根据热心群众的举报，以及这2天，我们暗中调查发现。

　　你名下的‘东方神秘媒人’公司，总共有87名注册会员。

　　其中有3位女性，余下成员全为男性。”

　　语气一顿，威尔观察对方表情继续说：“你通过发布3名女士的生活照，短视频，音频等……

　　对多名会员群发，明确附带特殊服务的暗示。

　　我们有几名女士的出行录像、聊天记录、以及超过20名男性会员的口供。”

　　话音刚落。

　　胖警官身体前倾，身下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苏墨绷着脸直视对方。

　　看似很淡定，实际上手心全是汗。

　　经常被请去喝茶的朋友都知道。

　　流程走到这一步。

　　肯定是掌握了确切证据。

　　现在只能赌，赌他们证据链不齐全。

　　念及此处，他脸上浮现惊讶的表情。

　　“居然有这种事？我不知道，发送异性信息是我的日常工作。

　　会员们私下发生点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着苏墨摊开双手，露出无辜的表情。

　　“我是一名合法商人，仅仅提供交友平台而已。”

　　他一边说，一边在脑海里呼唤‘苏凝依’这个名字。

　　这时，眼镜上浮现细小的文字。

　　「不是你说法律没规定，就算被抓也不怕吗？

　　尽量拖延一会。

　　我在伪造律师执照，顺便换一套合适的衣服，大约需要4分25秒后能到。」

　　还要换衣服？

　　苏墨恨不得摘下眼镜扔出去。

　　人言否？

　　呃……也对，这娘们确实不是人。

　　至少不是碳基生物。

　　没有察觉到苏墨的神情变化。

　　威尔再次拿出一叠照片，同时附带一张购物清单。

　　“依据多名证人口供，有人曾多次看到，这3名女士常居在你的出租屋内。”

　　苏墨刚准备狡辩。

　　威尔立即伸手打断，指着清单说：“也许你想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那这些购物记录如何解释？

　　空姐制服、女仆装、护士装、OL套装、还有2套扶桑国JK校服。

　　这可不像普通朋友会买的东西。”

　　话语中，‘普通’这个词被特意强调。

　　“过多的巧合就一定有问题”

　　胖警官顺势接过话头。

　　“2个月前你的媒人公司开业，恰巧有1名女士流浪你家附近，每隔20天就增加1位。

　　你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嘲弄，目光上下打量着苏墨。

　　苏墨皱着眉低下头。

　　光溜溜的大腿传来阵阵寒意。

　　这帮FBI，大半夜把他从家里拷过来。

　　连条裤子都不让穿。

　　现在下身就穿着一条黑色平角短裤。

　　思索片刻，苏墨开口解释：“我是东大裔，帮助他人，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她们流浪到我家门口，帮助一下，有什么问题？”

　　说着他挑了挑眉，脸上带着一丝尴尬。

　　“当然，我们确实发生过亲密关系，这个我不否认。

　　毕竟我是个正常的成年男性，同时她们也很漂亮。

　　根据联邦法律，这种关系并不违法。”

　　这番话避重就轻。

　　承认自己的作风问题，其他事情闭口不谈。

　　胖警官一时语塞，只能狠狠瞪着对方。

　　身旁的威尔则是埋头翻阅资料。

　　试图从现有证据和口供中，寻找一丝破绽。

　　根据FBI所掌握的信息可以做出推论。

　　那3名女人就是受苏墨指使，暗中进行一些非法交易。

　　然而目前掌握的证据，不足以定罪。

　　本以为面前的亚裔才18岁，没什么阅历。

　　随便吓唬两句就交代了。

　　事情发展，好像出了点意外。

　　他们却不知道。

　　对面18岁的亚裔身体里，住着一个30岁的灵魂。

　　见到两人不再发问。

　　苏墨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不用拿出玉玉症的确诊报告了。

　　‘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三人同时看过去。

　　威尔起身走过去开门。

　　一名中年警员走入房间，对着他小声说着什么。

　　身后有一位金发帅哥。

　　看着二十出头，面容酷似小李子。

　　见到他那张帅脸，苏墨瞳孔一缩。

　　卧槽！

　　这货怎么被抓了？

　　此人名叫亚瑟。

　　是纽约市知名职业掮客，在富人圈子里人脉极好。

　　两人属于合伙作……

　　不对，合作共赢的关系。

　　亚瑟负责牵线搭桥，为某些客户提供‘定制化服务’。

　　这家伙被抓。

　　要相信中间商的职业操守吗？

　　‘啪嗒’

　　审讯室的房门关上。

　　威尔转头走到苏墨对面坐下，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现在，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语气一顿，露出诡异的笑容，“还是说，你曾经拯救过他的生命？”

　　苏墨脸颊肌肉抽动几下，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滑落。

　　“我有权保持沉默，等我律师来再说。”

　　见他这幅表情，威尔露出自信的微笑。

　　“顺便告诉你，1名女嫌犯正在隔壁审讯，剩下2位也在抓捕路上。

　　你不说，也许等会没机会说了。”

　　这么快？

　　苏墨两眼一闭，双手抱胸不再回应。

　　期盼着苏凝依能快点。

　　“告诉我，那些女人来自哪里，你背后到底是谁？墨西柯还是东南亚？”

　　一旁的胖警官突然出声，大有乘胜追击的架势。

　　“什么意思？”

　　苏墨猛地睁开眼，稍作思考连忙解释：“我没有贩卖人口，那些女人……”

　　‘砰’

　　粗大的拳头锤击在桌面上。

　　银灰色金属桌面，瞬间凹下去一大块。

　　胖警官眼睛锐利如鹰，透露着不寒而栗的凶狠。

　　“我有必要提醒一下，在监狱，像你这样的小白脸非常受欢迎，尤其是那些黑皮肤的家伙。”

　　说着他压低声调缓缓道：“没有人会在意，一名亚裔死在监狱的某个角落。”

　　苏墨脸色一白。

　　现在无论说什么，对方也会认为他在狡辩。

　　“你即将面临拐卖人口、非法监禁、欺诈等十几条罪名指控。

　　这些罪名，足够你在监狱呆很长时间。”

　　一旁威尔适时补充，两人轮番极限施压。

　　沃德发？

　　苏墨只感觉后背发凉。

　　不就是整个‘技师上门服务’吗？

　　罪名看着比911主谋还多。

　　正想着，审讯室房门被粗暴的推开。

　　一名女警官匆忙走进房间。

　　“那名女嫌犯精神状态很奇怪，甚至说……”

　　深呼一口气，她盯着苏墨，眼中带着浓浓的厌恶。

　　“自己名叫安妮·海瑟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