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荣幸”，鲁道夫微微颔首，随即补了一句：“如果不太麻烦的话。”

　　看了眼肖恩，他耸了耸肩，对此表示毫不在意。

　　既然是很厉害的黑客。

　　苏墨挑起眉毛，“能帮我入侵暗网吗？”

　　“暗网？”

　　鲁道夫眉头一皱，“你对地下组织很感兴趣？”

　　“算是吧”，苏墨面露担忧，“有个朋友被人悬赏，我不希望有人看到那条信息。

　　对其他浏览者隐藏，或者直接删除都行。”

　　这是苏凝依刚刚告诉他的。

　　她无法做到这些。

　　说是多层网络，追踪起来很复杂。

　　如果暴力破解服务器，极有可能暴露自己。

　　现在面前有位专业的黑客。

　　下意识认为，对方水平比苏凝依更高。

　　“当你提出要求，其实就表明，你对网络并不太懂。”

　　鲁道夫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暗网是一个代称，他可以是某个人，某个组织。

　　只要拥有足够多的服务器，随时都能搭建一个暗网。

　　流动性、高度保密、匿名交流是它的特点。

　　连暗网的运营者，都不知道谁在访问。

　　这是一套十分成熟的产业。

　　像你说的那种，听着像某个杀手组织，那不是普通人能招惹的。

　　如果你朋友真的被悬赏，我的建议是逃远一点。

　　比如去东大，通常雇佣兵和杀手，都不敢去那个国家，治安也相对更好。”

　　听完这番话，苏墨大致明白了。

　　可以简单理解为，这是专门为犯罪服务的交易平台。

　　相当于黑市。

　　他瞥了一眼苏凝依，难怪她都搞不定。

　　‘我查阅的信息太杂，网络上，对暗网的解释很多，需要分别其中的真实性。’

　　苏墨继续追问：“没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

　　对面肖恩接过话头，“除非，你拥有足够庞大的信息渠道，比如……CIA。”

　　个人怎么能比拟国家机器。

　　CIA一年的活动经费，堪比天文数字。

　　拿出个零头来，都比苏墨总资产多。

　　他微微摇头。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话，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苏墨眼中闪过精芒，“暂时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可以慢慢组建情报网。”

　　看到他脸上充满自信。

　　两人对视一眼，无法理解信心的来源。

　　“我就是打个比喻”，肖恩无奈的笑了笑，“你知道，光我们组出一趟任务，要花多少经费吗？”

　　“如果没人贪污，单次任务，几百万到几千万。”

　　鲁道夫脸上挂着揶揄的表情。

　　没理会他，肖恩神情严肃。

　　“虽然金额夸张，但这就是现实，要获取重要情报，需要花费海量的人力物力。

　　还未必能得到结果，不用惊讶，这就是情报工作。”

　　惊讶的表情，自然是苏墨装的。

　　他不能表现得太成熟。

　　对各种信息理解过于透彻，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包括苏凝依。

　　假装思考一阵子。

　　苏墨仰起头，一幅意气用事的样子。

　　“你这么说，更证明情报的重要性，我不用立刻达到CIA那种水准，慢慢发展总没错吧？”

　　沉默。

　　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

　　仔细琢磨这句话，肖恩觉得也有道理。

　　他俩再厉害，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终究还是得靠团队力量。

　　各国情报系统之所以厉害，更多的是表现在体系上。

　　依靠整个国家，调动各方资源。

　　私人组织。

　　针对某部分领域的情报，完全具备可行性。

　　“我觉得可以试试。”

　　“赞同”，鲁道夫轻轻点头，“只调查医疗领域，其实不需要多么庞大的组织。”

　　几人还想继续聊。

　　服务员的声音将话题打断。

　　“您好，4份战斧牛排。”

　　依次放下4盘牛排离开。

　　闻着肉香，苏墨也感觉肚子饿了，“先吃饭。”

　　反正不着急，没人反对。

　　鲁道夫依次摆好刀、叉、夹子。

　　连间距都得保持一致，随后再调整酒杯和调味瓶。

　　强迫症真可怕。

　　苏墨抬头与肖恩对视，彼此摇摇头。

　　低头切肉，开始享用午餐。

　　鲜嫩的牛肉带着酱汁，该说不说，味道确实不错。

　　能抢占东大的美食市场，确实有独到之处。

　　吃到一半。

　　突然发现对面停下动作。

　　抬头一看，两人都盯着苏凝依。

　　此时她正拿着骨头，试图将其塞进嘴里。

　　苏墨眼皮一跳。

　　‘骨头不能吃，你能不能别乱搞。’

　　‘为什么？我看萧杰他们，就喜欢拿着骨头吃。’

　　眨着漂亮的大眼睛，苏凝依脸上写满了疑惑。

　　“抱歉，我女朋友可能饿了”，苏墨伸手夺过骨头，小心放回她的餐盘里。

　　经历一段小插曲，两人也没在意，继续切着牛排。

　　看着光秃秃的骨头，餐盘比洗得还干净。

　　苏墨揉着太阳穴，感到一阵头痛。

　　没办法，只能耐心的调教。

　　‘你下次吃东西，可以稍微慢点，先看看别人怎么吃。’

　　‘好的，我知道了。’

　　苏凝依面露微笑，轻轻皱着鼻子，带着几分俏皮。

　　看着像高丽电视剧的女主。

　　表情细节还挺到位，可惜……不是人。

　　苏墨抿抿嘴，埋头猛猛干饭。

　　十几分钟过后。

　　服务员将餐盘收走，送上来几杯免费咖啡。

　　浅尝一口，肖恩再次开启话题：“情报的获取，你想从哪方面开始发展？”

　　这个问题太专业。

　　苏墨微微皱眉，脑子里只有想法，具体细节很空泛。

　　回想看过的谍战电影。

　　情报人员的身份，都是基层劳动人员。

　　这么一想。

　　脑海中浮现出马丁和托马斯，还有小镇上的人。

　　“先从底层出发怎么样？我有一些合作者，他们工作较为普通，不过平时能接触到很多人。”

　　闻言肖恩眼睛一亮，“这很好，可信度高吗？”

　　苏墨耸耸肩，“没钱哪来的信誉，他们连温饱都成问题，给的钱足够多，自然愿意为我工作。”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欧美的国情，只要认为工资太低就上街游行。

　　肖恩眉毛一挑，心中有点尴尬。

　　脱离群众时间太久，忽略掉底层人民的生活。

　　“先逐步接触，筛选出值得信任，又具备一定天赋的人。

　　经过我们系统化培训，有希望成为专业情报人员。”

　　这样规划很合理。

　　做情报工作，先天要求就比较苛刻。

　　苏墨想到与他第一次见面。

　　熟练的套话能力，恐怖的记忆力，令人印象深刻。

　　正想着，桌上手机突然亮起。

　　脸书APP的语音连接。

　　看到对方头像，他心中一紧。

　　那是安娜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