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小伙计们再次掏出武器,警觉的望向来人。
“我、秦……良,刚来的账房学徒。”秦观也很无奈,知道这样可能会吓到舍友们,可是他真的好困好累,好想睡觉,只能以这样的形象回到下房。
好在,这次进入金色空间的时间极短,没有把自己剐成个血人,估计一会儿就能愈合。
“您、您怎么……”小伙计看清了秦观的容貌,更加惊讶,指了指秦观坐过的蒲团,又指了指大门,又指了指他的全身。
“我出去上厕所,栽了个跟头,把衣服摔坏了。”秦观随口解释道,倒回床上,枕着蒲团,呼呼大睡起来。
“……”
这一夜,是这些小伙计们进入仙家食府以来,最难熬的一夜。
……
几日后,秦观已经适应新的工作与身份,期间,他几次尝试用千里传音符联联系白阳,都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这是他在得道宗的唯一人脉,看来也无法从得道宗那边获取信息,只能靠自己了。
这日,秦观依旧在柜台后临字,账房刚给一个顾客结完账的,回身看到秦观那悠闲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这字,还不如狗刨的,简直是浪费我的纸!”账房走过去扫了一眼秦观的字,便夺过草纸三两下撕碎,道:“想当账房,还是等我死了吧。”
“好嘞!”
“你!”什么意思?盼着自己死吗?
“我不用纸就是了。”结果,秦观只是笑呵呵的答话,转身涮干净毛笔,沾着清水在桌面上写。
账房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吹胡子瞪眼半天,眼睛一转,把一个包裹交到秦观手中,说道:“你也别在这练了,帮我个忙,去把这税钱交了去。”
“哦。”
秦观接过包袱,问清了这钱要交去何处,便出了酒楼。
这几日秦观都在高强度学九州文字,或者说……摸鱼,都还没踏出过酒楼一步。
账房的确有些真本事,能占卜凶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似乎对阵法还有些研究,只可惜不是个好老师。
他也不知道对方如此敌视自己,是平等的认为每个新人都是垃圾,还是单纯敌视自己?
又或者,真的让他一发入魂,抽中细作,所以他才对自己如此敌视?毕竟,自己怎么看都是千面老祖的关系户,很可能同为魔教中人。
若他是正道修士的细作,那敌视自己,就十分合理了。
不过,更多的可能是,他把自己当成可能与他抢饭碗的竞争者了。
……
“你是‘仙家食府’的新账房?”税官见今天来的不是熟面孔,略感诧异。
“我现在还是个学徒。”秦观现在讲话已经越来越流,应该和练习的机会骤然变多有关系,已经不再断断续续的往外蹦字儿,只是说的比寻常人慢一些。
“哦。”税官也没多问,“东西拿来吧。”
秦观将包袱递给税官,税官将账本和银钱拿出来,当场核对。
原本一切顺利,可他点了一遍银钱后,表情变了变,抬头快速扫了秦观一眼后,又低头重新清点一遍。
“嗯……”税官将包裹抖落开,正反看了几遍,又对比一次账本。
这下,就连秦观也察觉到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主动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钱数不够啊,少了一百两。”
“?”秦观一愣,下意识想到难道是他们偷税漏税又被发现了?但是马上反应过来不应该,那又不能在钱数上作假,而是要在账本上做假,这税官明显没有看出账本有问题。
“是不是这钱掉在哪了?或者在街上的时候不小心,被手脚不干净的人摸了去?”税官见秦观满脸的天真,一副没遭受过社会毒打的模样,再加上那不符合常理的健硕身体,感觉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和尚,只是不知道怎么混成了账房学徒。
“可我这包袱接过来就没打开过,一直妥善放在储物空间中……”说到这里,秦观突然反应过来。
这只能是那账房故意为之!
他恐怕是想污蔑自己贪没税钱,借此将自己挤兑走。
“小和尚,要不你回去沿途找一找?别挡着后面的人。”
看到税官向自己摆手,秦观反应过来,赶紧收回自己的包袱,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没想到自己才进入职场,就遭遇了经典穿小鞋的桥段,自己只是个还没毕业的高三学生,说实在,没什么经验,也想不太好该如何应对。
要不,就别应对了吧?
既然要污蔑自己贪没税钱,干脆就真的贪没下来,看看对方要如何反应。
毕竟,在这仙家食府里,千面老祖都应该更相信自己才对。
若对方是细作,那自己告知千面老祖真相,反手将他踢出酒楼,也算帮他顺利抽身了。
若不是细作,那也好,省的他还留在这膈应自己。
当然,前提是千面老祖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直接动手杀人……吧?
打定了主意以后,秦观回到酒楼。
……
仙家食府,账房在柜台后,扒拉着算盘,心情十分愉快。
他已经等不及想要看到秦观焦头烂额的模样,最好是跟自己闹起来,闹的酒楼的伙计们都知道了,把掌柜的给闹过来。
然后将贪没税钱的事向掌柜的告发,再提议搜身,自然的从他练字的书册里翻出那一百两银子,彻底解决这碍事的臭小子。
账房的视线时不时就要往大街上瞟,无比期待。
然而,当他看到秦观的身影后不禁睁大了眼睛,只见气定神闲的迈入酒楼,甚至还有闲心和迎宾的伙计插科打诨两句,回到柜台后,将包袱还给账房。
“你交完税钱了?”账房问。
“是啊,不是您让我去交的,怎么好像比我还惊讶?”秦观装作有些奇怪。
账房打开包袱,抖落两下,简直比他的脸还干净。
坏了!
账房心中一惊,这是遇上黑吃黑了?
“还有事要我做吗?”秦观问。
“没了,练字去吧!”账房眼中杀机渐起。
“好嘞。”秦观装作没看见,乐呵呵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