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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天蝉门

  栖霞道长慌忙抓过两个教徒挡在身前。

  重锤贯穿第一具躯体时去势不减,第二人被砸得凌空飞起,后背撞上香炉才止住去势。

  铜铸香炉竟被撞得凹陷下去,炉中香灰混着血水泼洒在“恶世当灭“的幡旗上。

  徐云帆踏步向前,每一脚都踏得地砖崩裂。

  剩余教徒被他气势所慑,握着兵器的手止不住发抖。

  有个年轻教徒突然扔了钢刀,哭喊着朝山门跑去。

  “废物!“

  栖霞道长拂尘横扫,尘尾钢针洞穿逃兵后脑。

  转身时却见徐云帆已近在咫尺,汗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等等,等等!”

  栖霞道长突然扯开道袍,胸口竟纹着密密麻麻的穴位图:“你若杀我,青州三十七处……”

  重锤砸碎颅骨的闷响打断了他的威胁。徐云帆单脚踩住那颗嵌进地砖的头颅,甩了甩锤面上粘稠的红白之物。

  “聒噪,无聊。”

  几个呼吸间,整个栖霞观内已再无站立之人,那些磕了药的被他用重锤砸的筋骨俱碎,毫无生气。

  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山岗。

  徐云帆弯腰捡起染血的幡旗,随手裹住瓮金锤负在背上,眼下整个栖霞观内的教众早已经吓得作鸟兽散,消失不见。

  转身时,徐云帆瞥见栖霞道人怀中半本名册,随手翻看了下,某页赫然写着‘七月十五,送童男童女各十二至苍梧别院。’

  其他的各种物资,俱都在里面记得详细,多数是送往青州与梧州的交界地,一座叫连山镇的地方。

  “香火教……”

  徐云帆沉吟了下,并没有将这半部名册置于火盆内,而是揣入怀中,将那功德箱提起,转身离去。

  这可都是钱,粗略估计,银票加银两,怕是得有三四千两银子。

  将略显沉重的功德箱放在马背上,枣红马在庙门外打了个响鼻,徐云帆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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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青州州城长益城,长风酒楼,与长风酒肆是同一东家。

  二楼雅间雕花木窗半开,几缕暮色斜斜落在青玉案上。

  徐云帆望着面前剔透酒液的酒杯。

  “刘老哥尝尝这道清蒸灵鱼,虽然只吃过几次,但口味极佳。”

  等到菜肴上齐,他抬手揭开竹罩,氤氲白雾裹着异香腾空而起。

  盘中鲈鱼通体泛着碧玉般的光泽,鱼身七寸处隐现云纹,正是长益名产“青云渡“——此鱼在青州生在渡海深处,八十两纹银不过换得四两精肉,是武道修行者极佳补品。

  对于武师境界有极大好处,能强壮筋骨,洗涤血气,长久食用,能潜移默化间改人资质。

  可惜,这等上佳灵鱼极为稀有,也就只有在渡海能吃到,偶尔不过见到一条,离了渡海活不过两个时辰,今日倒是徐云帆好运气。

  “好好好!”

  刘天云大喜:“我为主家做事许久,吃这条灵鱼,算算时间,怕是有四五年光景了。”

  刘天元夹起鱼腹最嫩的部位,入口时鲜甜灵气直冲天灵,正待夸赞,却见对面年轻人指尖摩挲着酒杯,眼帘低垂,情绪并不怎么高涨。

  “可是遇到难处了?“

  刘天元搁下木箸。

  他记得两月前在林中初见时,这少年郎一身气息虽然孱弱,皮肤有发力过度将肉身撑得几近崩裂的血纹,但一身意气何等引人瞩目,如今看起来倒是有些兴致不高。

  等推杯换盏,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将灵鱼都吃得只剩鱼骨后,徐云帆将酒杯放在案上,吐了口气。

  刘天云见此,不禁问道:“这几月不见,老弟怎么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这几月我在长益周围五百里范畴,寻了七八家门派,无一例外,都把我拒之门外。”

  徐云帆揉着眉心,有些无奈道:“不是嫌我练了其他武学,就是眼高于顶,认为我二练武师境界太高,进了门派动机不纯,说二练武师来拜山,怕不是要踩着他牌匾进门……”

  “噗……”

  刘天元一口酒呛在喉间,酒液在空中划出道银线,要不是脑袋转得及时,一桌子菜都得敷上他口水。

  他霍然起身,玄色锦袍带翻酒壶,液体顺着案角滴落,在地板上绽开朵朵红梅。

  他手中酒杯重重叩在案桌上,双手撑着桌子起身。

  “你竟然是二练武师?!”

  徐云帆点点头,有些诧异:“刘老哥不知晓吗?”

  “这我哪里能知!”

  满室寂静中,檐角铜铃被夜风撞得叮当乱响。徐云帆茫然点头,几缕碎发垂落额前,烛光里依稀可见眉宇间未褪的少年稚气。

  刘天元盯着这张至多二十岁的面孔,恍惚想起自己当年在夜以继日苦熬十年,方才摸到一练门槛时,已是而立之年,如今也不过练筋大成,兼具练骨小成罢了,距离练骨大成都还差了不少火候。

  这也拜师无门?

  那些门派当真是暴殄天物,连这等奇才都不收,真真是瞎了他们狗眼。

  “那些老匹夫……”

  他攥得指节爆响,忽然抓起酒坛仰头痛饮。

  这一幕看的徐云帆嘴唇直哆嗦,这酒坛可是药酒,都是用珍稀的补气血药材酿造而成,是长风酒楼的招牌,诸多武人趋之若鹜,若非刘天云的关系,他还拿不到,单这,花了他三十两银子。

  琥珀琼浆顺着脖颈浸透衣襟,却浇不灭刘天云心头气。

  这等惊世之才竟被拒之门外,怕不是各派长老眼珠子都叫瘴气熏瞎了!

  “行了行了,刘老哥别急眼,我没事,我没事!”

  徐云帆连忙上前将酒坛抢下来,瞄眼一看,一坛子五斤的酒,被刘天云喝了半坛子。

  “唉,若是……”

  刘天云长叹了口气坐下来,他抓了抓脑袋,沉吟了下,开口道:“徐老弟可知我出身何门?”

  “请刘老哥解答一番。”

  “我出身在梧州,所学为天蝉劲,为天蝉门绝学,你这等……去了青州那些门派,当真是屈才了,梧州的天蝉门,曾经也是享誉整个大周的一流门派……”

  说着,刘天云从怀中掏出一块上刻有雷云纹路的令牌递给徐云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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