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隆嘎是十多年前曾经出现过的怪兽,展现出的能力有操纵电力,隐身。
其中操纵电力是最为棘手的能力,这使得现代军武几乎无法对内隆嘎造成伤害。
我站在内隆嘎身前,摆出战斗姿态。
内隆嘎也正对着我虎视眈眈,头顶那根泛着蓝紫色电弧的独角划出危险的光轨。
正好我从来没有试过防御能力,来测试一下吧。
电流从内隆嘎的头上的角发出,强力的电火花却无法对我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完全没有效果。
“我的天哪,那高压电起码有二十万伏吧?居然对巨人毫无作用吗?”曾舒帆惊讶的说。
我冲向前与怪兽展开肉搏战。
内隆嘎用后肢站立的姿势,向我猛冲过来。
我侧身躲避,一掌劈向内隆嘎的后背,它则用长长的尾巴将我绊倒。我赶紧爬起来,与内隆嘎角力起来。
我的手掌深深嵌入怪兽背部鳞甲缝隙中,肌肉贲张的右臂骤然发力,竟将这只不知几万吨重的巨兽凌空抡起。内隆嘎发出刺耳的尖啸,我用力将它甩向地面,大地震颤。
“堂堂一代暴君居然也不是巨人的对手吗?恐怕这世界上已经没有怪兽是他的对手了吧。”孟卓然感叹的说道,“像这样强大的人,到底是敌是友呢?”
“能暴打暴君的除了奥特曼,还有一个人吧。老孟,你觉得奥特曼可以战胜杰顿吗?”杨博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孟卓然的身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记录着奥特曼和内隆嘎的战斗数据。
“杰顿吗?只要巨人还站在我们这边,我想他们是不会打起来的。”
“这可不好说。俗话说一山容不得二虎,这样强大的怪物存在于同一座城市之中,总一天会产生矛盾。”
“希望永远不要发生。”
“滋啦——“空气中突兀爆开蓝白色电浆,直直命中我的身躯。足以汽化铀合金的二十万伏高压在皮肤表面游走,但我却毫无感觉。
顶着雷暴抓住内隆嘎的独角,指节发力瞬间,掌心传来生物甲壳崩裂的脆响,漫天电流喷涌而出。在爆裂的电火花中,内隆嘎透明化的躯体因过载能量开始高频闪烁,终于暴露出深藏胸腔的紫色储能器官。
我再次举起内隆嘎,狠狠甩向地面,内隆嘎发出悚人的叫声,我便继续将它举起,再狠狠摔下去,直到怪兽彻底死去。
我想使用斯派修姆光线结束战斗时,远处一个穿着白大褂套白西装的男人大喊道:“奥特曼!不要用光线!它已经死了!他的身上还有着相当程度的生物电!把它留给我们吧!我们的供电站还需要它!”
这样吗?
我倒是无所谓,战斗已经结束了。
我的任务就是杀死怪兽,保护人类,仅此而已。
我飞向天空,解除变身,降落在附近的高楼上。
我拍拍身上的灰尘,正要下去,视线里出现一个男人。
我冷静的看着他,“你是谁?”
“这话也许该我问你。你是谁?是宇宙人,还是人类?”
“...两者都是。”我正对着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眼神里充满老谋深算。不过,作为奥特曼的一部分告诉我,眼前的男人不可能是地球人,而且,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哈哈哈哈,很有趣的回答。我是你脚下这栋楼的主人,只是看见有客人莅临,特意上来见上一面罢了。放心,我没有要曝光你的想法,请从这边走。”他绅士的摆手,为我指出下去的路。
我警惕的盯着他,他面带微笑的为我带路。
在楼梯间走着,他始终比我先走两个身位。
我在口袋里握着贝塔魔棒,以防万一。
“看来你还是不放心我啊,来聊聊天吧。我姓梅,你可以叫我梅先生。”
“夏子健,不要透露任何信息。”脑子里莫名出现了声音,是我的声音。
我保持沉默,梅先生继续说道:“为何闭口不言呢?我已经报上了大名,你再不说话就要显得不礼貌了吧。”
“...夏新,这是我的名字。”
“嗯,很不错的名字。看你的样子也不愿再与我多聊,谈话就到此为止吧。一直往下走就可以走出大楼了。”
“嗯...”
我赶快离开了大楼,这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
回头看了一眼大楼,楼体上赫然标着“梅氏集团”。
居然又是外星人吗?还是身居高位的外星人。
我忧心忡忡的走回家,一个没留神,居然撞到了人。
“诶哟对不起!不小心撞到了你。”我连忙低头道歉。
“...炸鸡。”
“撞倒了你的炸鸡吗?对不起,我会赔给你的。”
嘴里被塞了奇怪的东西,是炸鸡。
我抬起头,是一个很眼熟的女孩,穿着纯白色的T恤,手里提着一袋炸鸡。
“你看起来很不高兴,吃块炸鸡开心一下吧?”
“?谢谢??”我疑惑的道谢,嚼嚼,炸鸡是很熟悉的味道。不对,炸鸡本来就差不多一个味道吧。
“没关系,我爸爸常说要助人为乐。”说完,她便一边吃着炸鸡,一边高兴的走了。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回忆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9月4日,星期四,阴。
今天起的稍微有点早,但是我也想不到要做些什么。
早点去学校复习吧。
“诶,夏子健?今天起这么早?”
有人向我搭话,我回头看去,叶静雯正向我小跑过来。
叶静雯怎么会在这?
不对,我知道她家在哪啊。从小到大都在一个学校,住得近是想当然的吧。以前也经常一起上学来着,只不过升上高中之后她要早起去社团训练而已。还一起上学的话我就会一个人无聊的坐在教室里自习,于是我养成了睡懒觉的好习惯,卡点上学说的就是我了。
我下意识看了眼手表,才六点零四。“起的早也没什么理由吧。”
叶静雯的校服外套松垮垮地搭在手臂上,领口别着枚银色山茶花胸针,发梢沾着晨露的栀子香。她突然把藏在背后的左手伸到我眼前,装着热豆浆的塑料袋在指间晃荡,“你要吗?我刚买的。”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我恍惚了一瞬。我很喜欢喝豆浆,在初三那年冬天,她总会在巷子口的早餐铺多买一袋豆浆。
有一次,因为喝的比较急,撒在我新买的运动鞋上,在帆布表面凝成琥珀色的斑点,怎么洗也洗不掉。
我们每天都早早的来到教室开始复习。我想和叶静雯考同一所高中,可是我的成绩和人家差远了,为此,我只能加倍努力的学习。运气很好,几乎擦边的考入了一中,可在那之后,我们也渐行渐远了。
我接过豆浆,和她一同走了起来。
已经很久没和她一起上学了难免有些紧张,她突然从帆布包里抽出卷牛皮纸,泛黄的纸页擦过我耳际时落下几粒金粉,“新剧本围读改到放学后了——你看这段独白,像不像《仲夏夜之梦》里被施咒的赫米娅?“
飘落的金粉在朝阳里划出细小光轨,让我想起一年级那次文艺汇演。她披着绉纱扮演朱丽叶时,也是用这种亮片在礼堂穹顶造出星河。当时我抱着两人份的书包坐在看台最高处,听见风声把她的呼吸声撕成碎片,看她踮着脚尖在旋转楼梯上念十四行诗,突然意识到青梅竹马的眼睛里真的能漾出亚平宁半岛的月光。
“难道黑夜比清晨更袒露真心?”
我回过神来,看着叶静雯,她也看着我,说:“下周日我就要社团表演了,帮我听听这句台词的停顿,重音该落在‘黑夜’还是‘真心’?”
我望着她睫毛上跳动的光点,喉咙突然发紧,“真心。”我听见自己声音里潮湿的苔藓在剥落,“重音应该放在真心。”
叶静雯突然停住脚步,“是吗,我也是那么想的。早上的集训,要迟到了。”
她突然小跑着穿过斑马线,银茶花胸针在朝阳下碎成千万只白鸽,“社团招新记得来看哦。”
我低头咬开豆浆包装,甘甜滚过舌尖的刹那,突然尝到那年冬天凝结在运动鞋上的苦涩糖霜。
毫无疑问,我喜欢她。
我一边发着呆一边走去学校,余光中看到不远处的电线杆有个人一直站在那里——是我。
我惊愕的看着他,他微笑着看向我。
“你好啊,奥特曼。”
“你是谁,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身份?
我屏住呼吸后退半步,校服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在清晨的街道上格外清晰。对方歪头时脖颈的弧度与我照镜子时的角度分毫不差,连耳朵上那颗浅褐色小痣都完美复刻。
“好无聊的问题。”他屈起指节敲了敲生锈的电线杆,金属颤音惊飞了栖息的乌鸦,“不如猜猜看,当人类发现强大的巨人奥特曼其实是混迹校园的普通高中生,尤其是你的小女朋友——嗯,十分有趣的画面。”
沥青路面突然震颤,我赶紧将贝塔魔棒掏出来,余光瞥见他瞳孔泛起诡异的翡翠色,“咔嚓“一声,我们之间的窨井盖被某种力量掀飞,黑色粘液正沿着地缝喷涌。
“要装成乖小孩去上课?”他踩着沥青融化形成的漩涡升到半空,漫天飞舞的试卷残页突然定格,“还是在这里浪费时间撕破我的脸皮?”
扎拉布星人故意让粘液幻化成我的校徽图案,那些沥青正化作无数个“我”的轮廓在地面游走,我的耳朵敏锐的听到一辆白色面包车即将经过。
我想变身,他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在不远处,怪兽内隆嘎正在往城市赶来。”
我愣住了,内隆嘎,我听过这个名字,曾经毁了大半个阿尔法地区的怪兽,如果它进入城市一定会生灵涂炭的。
他突然大笑道:“很痛苦的抉择吧?”他在空中张开双臂,整条街道的玻璃幕墙同时映出成千上万个我们对峙的身影,“要拯救世界,还是要拯救自己?”
“变身吧!马上过来的人会用摄影机记录下这一切,到时候,你就会成为世界新闻的中心了!”
不能犹豫了!我赶紧变身,飞向天空。
“是吗,你做了这样的选择。”看着我离去,他自言自语道,打了个响指,所有粘液都消失了。
我贴着云层急速掠过城市上空,晨雾被气流撕成碎片,同时将透视开到足以看穿地表。
但是我不知道内隆嘎长什么样子。
妈的!看来今天早上要翘课了!
指尖还残留着贝塔魔棒灼烧般的刺痛感。
我把我能看见的所有怪兽都以最快的速度干掉。当变身时间结束,我就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然后继续将所能见到的怪兽干掉。
不知道变了几次身,我疲惫的走在大街上,就好像刚吃饱的熊一样摇摇晃晃。我踉跄的扶住公交站牌,靠着它蹲下,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三十四分,回到去上午的课都上完了。
我已经将a市附近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跑的和土里钻的怪兽全部消灭掉。
我坐上了回学校的地铁。地铁并不是直达的,还得走一段路才能回去。
我从来没有从地铁这边去学校。所以我选择打开gd地图,搜了一下回去的路。
跟着导航走,迷路有木有!
我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景色,茫然的看了几遍地图,也搞不清楚我到底在哪。
“这不应该啊,我寻思我也没走错啊,这给我带哪来了。”
走出巷口,突然和别人撞了个满怀。
以后走路不能看手机了。
“谁啊!走路不看路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道歉,直到我看清我撞到了谁,不由得说道:“怎么是你?”
“哼,知道是我还撞我!”她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看向我,惊讶的说:“怎么是你?”
“这我刚刚问你了吧?”
我撞到的正是林天桃。
“难道你也逃学了?”
“什么逃学,我可没逃学,我只是有点事情要处理。”
“我懂的。”她点点头,“我也只是有点事情要处理,那,就这样吧。”
她转身就走,我抓住她手,说:“等一下,你这才是真逃学吧?给我回去。”
“学校饭堂太难吃了,我只是想出来吃点东西而已!我又没犯法,快放开我!!!”
她硬是往前走,我用双手抓住她的手,但是拽不过她,给她一直拉着走。
林天桃的腕力大得惊人,我几乎是被她拖着踉跄前行。校服袖口蹭过斑驳的墙砖,在拐角处擦出一道白痕。
“红豆沙冰!”她突然在一家糖水铺前急刹车,玻璃橱窗映出她发亮的眼睛,“老板要双份芋圆,多浇炼乳。”转身冲我挑眉时,叶片间隙漏下的天光在她马尾辫上跳跃,“看什么,aa制啊。”
我攥着导航发烫的手机,地图上代表当前位置的小蓝点正在信号盲区鬼打墙。蒸腾的甜香里,她舀起一勺冰沙递到我嘴边:“尝尝,比食堂的小甜水强八百倍。”
冰粒在舌尖炸开的瞬间,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嗯?好吃诶!”
“是吧。”她舀了一口塞进嘴里,然后把我的那份递给我,“之前我们不是来过这附近吗?”
有这事?
“嗯。”
“后来我自己又在这里转了几圈,才发现原来我们学校附近那么多好吃的。”
学校附近?我想起来了,是翻墙过来的那个小区吧。
“只不过小月她们太怂了,不敢翻墙出来。”
“一般人不会想着说翻墙出来吃东西的吧。”
“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不一般吗?”
“你当然不一般了,长得又好看运动能力又好。”
“嘻嘻,嘴那么甜,是吃了糖水的原因吗?”
看着她喜笑颜开的模样,我无奈的吃下最后一口糖水,说:“也该回去了吧,午休时间快结束了。”
“干什么,你先回去好了。”
“我不认识路啊。”
“哦?”她玩味的看着我,不好,好像说错话了。
“嘿嘿嘿,夏同学,给我抓到把柄了吧。要是我现在就跑起来的话,你不说回不去,也要绕很久吧。”
可恶,她说都一点也没错。
“你想怎么样?”
“买单。”她指了指糖水。
我无奈掏出钱包结了帐,她笑嘻嘻的看着我,“走吧。”
我跟着她,她很愉快的一边哼着歌一边踢石头。走路慢悠悠的,让我不由得担心起还不来得及回去。
“果然还是有人一起吃饭开心啊。下次还一起来吧?”
你开心是因为有人请客吧。不过仔细想想她也请我吃过饭来着。
“不要。”
“夏子健同学,如果我现在跑回去的话,你追的上吗?”
“我错了姑奶奶,请务必让我跟你一起。”
“嗯嗯嗯,这才懂事嘛。”
她换了首歌哼,哼了一会,说:“你听过这首歌嘛。”
“《你还要我怎样》。”
“哦?你很有品味嘛。”
总感觉歌名很符合我现在的心情啊。
我们踩着树影往学校方向走时,林天桃突然拽着我闪进墙根阴影里。她食指抵在唇边,耳垂上的银色耳钉随动作晃了晃。顺着她目光望去,熊老师正抱着教案从侧门经过。
“真是不妙,居然是熊老师。我们等一会吧。”
好不容易等到熊老师离开,她利落的爬上侧门,我也有样学样,却在半空听见布料撕裂声——校服下摆被锈铁钉勾住了。
林天桃噗嗤笑出声,摸出美工刀划断布料:“逃学还穿这么正经?”
明明我没逃学。
“你这校服破了也不好回去啊,跟我去社团室吧,这个点应该没人。”
我们来到羽毛球社,我找了个地方安静的坐下,她在柜子里面翻着什么。我注意到她的运动鞋上居然用荧光笔写着“糖分补记中”。
“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高,先穿我的校服吧。记得给我洗干净哦?”
林天桃掏出一套校服,抛给我,然后直直的看着我。
“那个,你能出去一下吗?”
她愣了一下,“什么啊,那么大的男人还怕羞。”倒也老老实实的出去了。
我赶紧换完衣服,出去。
林天桃无聊的蹲在地上,看完出来了,又站了起来。
“嗯,看着人模狗样的。”
“这绝对不是在夸我吧。”
“哈哈哈哈,别生气嘛。就要上课了,我先走了,拜拜。”她挥手向我告别。
我也回去上课了。下课后,花了好长时间才向老杨解释为什么我上午不在教室。
我精疲力尽的倒在桌子上,后面的林泽言,戳了戳我,说:“嘿,你到底去哪了。”
“我说我变成奥特曼了飞来飞去打怪兽你信不信。”
“不信。”
“那我就是扶老奶奶闯红灯了,被交警抓住吊起来打了。”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吗?不过,你到底去哪了?我很担心你,还去问叶静雯了,她说她早上还和你一起去上学了。”
我盯着天花板,想起早上的事。
我的身份,
不重要了。
“我只是偶尔不想上课了,逃了会学而已。”
“这样吗。”林泽言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肩膀,“周末要不要和我去做志愿?”
“走呗。”
我做了个梦。
。
小丑
铅灰色雨滴击打着马戏团帆布顶棚,亚瑟后颈泛起孤儿院雨季特有的菌丝触感。那时他总被罚跪在阁楼橡木箱前,看白蚁在祖父手稿里蛀出星图般的孔洞。
此刻化妆间氩气灯管嗡嗡震颤,青紫色淤痕正沿着小臂静脉向上攀爬,像悬丝傀儡师在绘制新的提线路径。海报上褪色的小丑嘴角开裂处,有蟑螂正从石膏眼球里探头吮吸露水。
当镁光灯第三次扫过生锈钢梁时,亚瑟的脊椎已经弯成波斯弯刀般的弧度。硫磺味从灯笼裤褶皱里渗出,火苗沿着人造丝悬线窜上他痉挛的脚踝。
观众席爆发出鬣狗般的嚎叫,镶金牙的妇人用蕾丝阳伞戳刺空气。在完成第十二周半空转体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烧焦的皮肤碎屑飘落在首席赞助商香槟杯里,泛起细小的死亡气泡。
散场后更衣室的镜子起了雾。亚瑟用钢丝球擦洗油彩时,镜面突然映出完整的笑脸妆容。他惊恐地抓挠面部,直到指尖传来软骨触感——那些画上去的夸张笑容,不知何时已变成嵌入皮肉的永久裂口。
水银镜面蠕动着吐出青绿色霉斑,亚瑟用指甲刮擦的动作惊醒了沉睡的菌丝群落。那些暗红色笑纹正在下颌骨处生根,每道褶皱里都涌出珍珠质地的脓液。
当他撕开喉结处的表皮组织时,竟从声带位置扯出一截打着外科结的羊肠线——和童年阁楼木箱里发霉的傀儡操纵手册第37页插图完全一致。
暴风雨夜的露天嘉年华,亚瑟在闪电中升空。悬丝在狂风里奏出挽歌般的嗡鸣,他忽然看清钢索尽头连接的并非滑轮,而是自己不断增生的脊骨。当他在旋转中化作血肉陀螺时,暴雨冲刷着看台上七万张一模一样的笑脸,每张脸上都刻着他消失的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