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袁术,诛宦从十常侍孙女开始

第40章 第三种

  “第三种?”

  “第三种!”

  “第三种……”

  戏志才一时间疑惑,荀攸回答的却是肯定,袁术却是有几分无奈。

  他心里还是知道,乱世一来,要么投靠一个好领导,要么自立门户,要么……当然是尊天子以令不臣!

  至于复辟……额,再造大汉一事,还轮不到刘姓之外的人。

  果不其然,荀攸正色以对,虽然面色潮红,却有几分中正之感。

  “你我所说,皆是神州陆沉,有那不忍言之事,可大将军与太傅同掌朝政之事,也不是没有。

  现如今,诸位走去大街上,走去这天下,谁敢说能比大汉天子的名号好用。

  汉天子年幼,可三年之后便束发,外臣一时掌权,又能如何?四百年大汉死了多少大将军,死了多少丞相三公?

  公路,便是你再有雄心,此时也该着眼在此处。你等以董卓为患,殊不知大将军会不会以你等为患?”

  ……

  “大将军,那袁氏……”

  “大将军,喝药了!”一个娇艳欲滴的美娇娘,端着碗泛着黑光的汤药,合身坐在床边。

  嘴唇抿了抿汤勺上,刚要伸到何进嘴前,却被何进轻轻推走。

  “美人,怎么今日忘了规矩?”

  脸色苍白的何进,初听声音倒是有几分中气,可尾音却是有些沙哑。

  美娇娘偷眼看了下旁边中年文士,仰头喝了小半碗汤药,也不咽下,将手伸到何进后背,将其抱起,嘴对嘴,将汤药灌了进去。

  “嗯~呼,咳咳,呵咳咳咳……”

  何进勉强咽下汤药,面露苦色,刚想开口,一阵咳嗽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让文和见笑了。”说完,却有几分心虚。

  “文和,我如此骄奢排场,会不会让天下人耻笑?”

  贾诩从始至终,面不改色,“大将军多虑了,当年齐宣王问孟子,所谓寡人有疾,好色好勇好彩,孟子不以为意。

  今日大将军不过是一侍女喂汤药而已,不必挂念于心。”

  何进点头称是,低头时,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挑。

  这贾诩果然名不虚传,当年在凉州冒充段颎外孙,如今却因此搭上了段煨的线,便宜了自己。

  “我每每做事,总是因出身低微而……”

  “高祖出身不过一亭长,六年便坐拥天下,建四百年基业……”

  “何进哪敢与高祖比?不过是一屠户出身……”

  “……”贾诩低头不答,何进那边又接了侍女一口汤药。

  “董将军那边,如何了?”

  “卫将军也有为难之处。”

  何进皱眉,“有什么为难之处?”

  “大将军须知,卫将军,是袁家门生,若是做事不与袁家商议,怕被天下人耻笑。”

  “那之前车骑将军官职……”

  “董将军也是与袁家通了气的,不然哪敢接这官位……”

  何进一口汤药喷出,全洒在那侍女胸前。

  “文和,董卓……我终究是他上官,袁家于他有恩,我便不行吗?他还要什么?”

  “或许,是权?所谓出将入相,卫将军……那董卓,或许想要个大些的文职?”

  “难不成给他太尉?”?何进猛得坐起来,又引来一阵咳嗽。

  “也不是不行,他手中有多少兵马?文和,你得知道,如今这天下,我唯有信你了!”

  “将军厚恩,贾诩万死难报!”

  “文和,你我之间,你所要的,我全能给你,我所求的,不过是你的几个主意罢了。

  董卓驻扎在洛阳之内,手中不知道多少兵马,当年与先帝争论时,他便多次不听调令,只怕他手里那两万兵马,还没松手吧!”

  贾诩摇摇头,此刻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怕是不止,董卓在西凉多有人脉,渭水一战更是打出了声势,若是招兵,怕是更多。

  当日诛宦后入城,董卓连续五天运兵入城,这可是人尽皆知!”

  何进抬头望着帷幔,摆了摆手,侍女行礼退下。

  “文和,我不知道你究竟是真为我所想,还是为董卓做个说客谋士什么的。

  我只知道一句话,欲得国士相报,必先以国士之礼相待。”

  贾诩低头不语,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态度。

  “大将军,董卓,他兵权也是来自于上,你所需要注意的,是袁家。”

  “我知道!”何进随手将床边的药碗打翻在地,“我如何不知袁家?袁本初为我座上客,每每议事,令皆出自他嘴。

  怕是这些人从没将我这个大将军当回事。

  诛宦那日,袁公路与荀攸如何就早早埋伏到嘉德殿?

  袁绍和曹操又如何半个时辰不到就拉来三千多甲士?

  两千多人争斗,为何那袁公路一句话便将其说得大半倒戈,为何又是他先找到陛下与皇后?

  这些我都不知道为何,若不是文和与我说清楚其中门路,怕是到死我都以为他袁家是大汉忠臣!

  袁公路娶亲那日,怕是早就不知谋划了多久,三日便完婚,六礼下得匆忙至极,次日几人便拉出了几千的甲士!

  几千人!放在洛阳,若没有董卓大军入京,此时怕没人再能与袁家抗衡了!

  还有那传国玉玺,皇后与我说传国玉玺丢了,他袁术带着几百人能追丢几十个宦官,那濯龙池边多少甲士湿漉漉坐于岸边?

  文和,他们欺我,你也要欺我不成?”

  说完,何进掀开被子,直直跪在贾诩面前。

  贾诩起身,将何进扶稳坐好,于何进面前躬身一礼?

  “大将军有登天之志,贾诩却没有扶梯之能。”

  “何进哪来的登天之志?我对大汉忠心,日月可鉴!我不敢比卫青,但先生之才可比霍光啊!”

  贾诩微微摇头,何进面露不解。

  “大将军,董卓要的,怕是大权啊!

  董卓重兵屯扎于此,若要动手,谁能拦住?那并州军天下都以为是大将军的人,可大将军真能操控吗?并州军一时间又能挡住董卓吗?”

  何进大惊失色,“董卓也有那不臣之心?这可如何是好?”

  “董卓有没有不臣之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但他有动手的能力,便是只有一成几率,也是大大的坏事啊!”

  何进听到此处,反而松了一口气。

  “所以董卓只是有可能反?”

  “正是!”

  “那稳住董卓便好。该如何稳住董卓?文和怕是早有打算吧。”

  “不如放权给董卓,再扶董卓一步,让董卓和袁家打擂台,谁胜谁败,大将军之位都足够分量压下另外一方。”

  何进摇头,“那岂不是将刀子送到董卓手中,砍与不砍,半点不由自己?”

  “现在,刀便不在董卓手中了吗?”

  ……

  “现如今,洛阳中,最锋利的刀,在董卓手中。

  公路方才所收并州兵,只能居其次。何况全部驻扎在河阳?”

  荀攸说完,袁术只能说,分析透彻,但是没用。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董卓这个人,一定会反,虽然行为很差劲,但是这掀桌子的魄力在整个历史都排的上号。

  “方才公达与志才说,何进手下去了能人,或许还是西凉人?我倒是听说西凉有一能人,名叫贾诩,如今也算是名士,可其谋划,十分惊人。”

  戏志才与荀攸对视一眼,有些惊讶。

  “我与公达也说过此人,却不知这人的手段,有朝一日,终究是要与其对上的。”

  袁术点头,贾诩此时虽然不出名,可锥处囊中,锋芒毕露,同层次人有所察觉,也是有可能的。

  “方才公达所说,第三种,重铸汉家天下,确实是忠臣所为。

  可公达,如今的局势,不是这人所思所想便能决定。

  董卓若是肯退一步,他便只能放弃兵权,然后作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大将军不能退,也没资格退,单说他外戚的身份,便已经能左右朝局,没人能弃他于不顾,便是有朝一日,他真退了,也不过是有人的谋划罢了。

  而说回我袁家,如今四世三公,便是算上我兄长,太仆再进一步,五世三公,又能如何?百年望族,天下仲姓,好不威风。

  可如今已经位极人臣,一代又一代天子成长都离不开我袁家,万一有哪代雄主,我袁家将到何处?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如今我袁家已经瓜田李下,要么将权利牢牢抓在手中,要么便是灰飞烟灭!”

  荀攸又抓起几枚棋子,二人看去,却是兵卒。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对得倒是工整。

  可便是周公真有反心,也终究是王朝内部争斗。王莽新朝,也是乱改正略才导致民不聊生。

  假使现在有一人,真将打算牢牢抓在手里,和光同尘,效仿黄老之道,任由天下发展,这兵卒,能不能少死一些?

  你口口声声为天下百姓计,我却看出你眼里的不在乎!你是真将这天下当成棋盘来看,将百姓当做兵卒来看!

  如此游戏态度,凭什么让有识之士投你?你有什么雄主的资格?”

  袁术被荀攸说一大通,没什么费解的地方,却是听他说黄老之道,不由得失笑:

  “我记得荀家是荀子之后,明明是孔孟学说,怎么公达反而推崇黄老之道?”

  荀攸摇头:“不是,我只是假设如此。我荀家推崇孔孟,也推崇法家,颍川众家,没谁故步自封,新旧古文,我等也多有学习了解。”

  “那不就结了?公达,若是让你治天下,你会行黄老之道吗?三代以下,文帝为尊,几乎是圣人。

  可文帝所面对的局势与今日所面对局势,相同吗?文帝之前争权夺势,多动刀兵,人心惶惶。

  文帝看似温和,可手腕半点不若,将权利抓于手中,天下生杀大权皆在他手,他能行黄老之道,也是他有那资格!

  景帝也想行黄老之道,可若没有法家为底,天下又不知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七国之乱又如何?真能将错误归于晁错?

  随后武帝手段激烈,彻底扫平北方,开疆拓土之功,再无人能及,卫霍骁勇,百年再未能见。

  可他动手之前,也是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这之下也是法家为底,多少近臣被杀?多少人该死,多少人又不该死?

  公达,你我如今的位置,遇上文帝,也是难以幸免,遇上武帝,更是全族当诛!

  你荀家传家几百年,和光同尘的本身,才是当代第一!和我说什么第三种选择?”

  说到最后,袁术猛得站起。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信与不信,这棋盘已经在这儿了,只是棋子还没有就位而已!

  如今将帅未出,士相却是全盘都是,士若是平走一格,便是将帅,哪个士不想动一动?

  公达,我敬你爱你,知你本事,也知你不是什么百无一用的书生,如今天下事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若是当日大将军身死,我敢保证,如今陛下怕都不在了,金銮殿上又会是谁?

  你等都小觑了董卓,那人狼子野心,灵帝便难以压制,真以为我袁家能制衡他半点?

  若是当日全盘依我,我必然不会让董卓靠近洛阳半步!”

  袁术说了有史以来自己最长的一段话,戏志才在一旁听得倒是有几分兴趣,也随之起身。

  “天下将乱,不用将军说,祸在不在董卓,又或者在不在你袁家,也不好说。

  之前我与公达论天下对策,得天下之地,得天下之人,无论结果如何,过程中你袁家必不可少。

  而我与公达所论中,你袁家必然拿不到最大的结果,太仆必然不会出洛阳,若是你与袁本初出洛阳,你二人必然难以勠力同心。

  若是你袁家自己都难以和谐,我等又哪里敢如此草率下注?

  公路,你所说乱世,已经否了公达所说第三种,而公达也否了你所说第二种。

  那我等便只剩下一种,你也只剩下一种!

  你自立门户,有何能耐?我等想投明主,又凭什么选你?

  刘氏宗亲看来看去,没有一人能抗起大旗,袁氏你二人又多有嫌隙。

  如此看来,乱世必然有英雄出,我等若是投奔,也该投奔一英雄。

  公达今日不给你主意,我也能给你个主意。

  不用管大将军背后谋士是不是贾诩,我也想会他一会,在洛阳,用人只能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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