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求婚
天是那么的高，那么蓝，那么亮。
夏日的郊外田野，绿意盎然，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微风拂过，看得见远处湖中有人划船，荷花飘香，树叶沙沙作响。这里人少景美，是一块自然宝地，不像市区里车马行人南来北往到处熙熙攘攘。也偶见路边青、黄、红、绿、白五色香艳的水果摊。草棚小店里有几位老叟盘腿而坐，一两酒，四两肉，几颗茴香豆，惬意的闲聊。这里就是赏心悦目的美，即大气质朴，也不缺乏人间烟火。
车子在崎岖多弯的道路上一阵飞奔，他们在山下的停车点下了车，慕天羽带着孙莹朝山坡走去。
燕支国是千年古国，国人崇拜佛教，信奉神灵。离宏伟古朴的普济寺不远的大雁山上，林木繁盛，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溪水潺潺，鸟鸣清脆。“吱吱----喳喳---吱吱吱---”成群的鸟儿从一棵树枝跳到另一棵树枝，欢快的叫个不停。
半山腰处无数凹凸畸形的大青石林立，一阵清风吹过，石林阵里发出一片“欧---唰啦啦”的吼叫声。脚下柔软的碧草随风伏身，灌木深处生长着不知为何名字的花草，盛开着一片鲜艳的花朵，仿佛置身于一副宁静的山水画中。
山岗上也绿化的很好，主要是松树。他们不紧不慢的向上走，不停地说笑着。有人说，在爱情中，谁先动心，他就会很惨！一点不错。首长慕天羽悄悄观察着小战士孙莹的脸色，暗自庆幸，总算是放下了心，呵呵，孙莹不再追究他了。他可是刚刚犯过错误，未免心虚得很，就是觉得不安全，一有机会就讨好的表白自己。他的那个影子一样的警卫秘书周美良，这小子通过几次与孙莹的接触倒是知趣，似乎有些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早就有先见之明的隐身了，给他个熊胆，他也不敢偷听他的首长泡妞撩妹。
慕天羽漫不经心一本正经地说：
“莹儿，你放心吧，以后我会对你好，保护你一辈子，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赵主任也不可以。”
“那你就能欺负我了？”
“怎么会，我怎么舍得欺负你？我可是一个小气的人，有好东西都喜欢先放好了存一下，不舍得一口吃掉，因为吃掉了就没有了。谁让你像个小妖精，整天折磨我，让我动心的。”
“慕首长，是你自己不正经，还怪我了？真不讲理。我早就估摸着算好了，我俩属相可是不合，你属虎，我属羊，我是羊入虎口，在你这儿很是危险的。”
慕天羽一听，眼睛睁大，摇摇头，惊奇的吓坏了。刚刚放下的心又提溜了起来：
“啊，这是迷信，莹儿，你可不能当真！我就是只虎也不舍得一口气吃掉你，我只会把你轻轻地，含在嘴里，存好了，等以后再一点点的慢慢吃，把你吃一辈子。”
“嘻，才不信呢，那你还不是把我吃了。”
“哦，那---，那我为了你，可以不吃肉了，改吃青草，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这总行了吧？”
“呵呵，慕首长，你吃青草，不吃肉，那不饿瘦了？你家赵主任可不乐意。”
“莹儿，你再叫我慕首长，我就生气了！也许你不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爸爸孙叔早年曾经是我家首长的警卫排长，所以，我再一次提醒你，没人的时候叫我哥，也可叫我名字，你可记住了！”
“---，啊，好，那我叫你天羽哥，总行了吧？”
“嗯，我喜欢，就这么叫我。”
慕天羽咧嘴一笑，一面往上走，还一边采着青草中的野生花朵。
“天羽哥，你喜欢花啊？”
“是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花，这么好看，谁不喜欢，我是替你采的。”
慕天羽一边笑一边把许多花朵用青草茎扎起来，结成一个花束拿在手里。
这座山虽然很高，二人也不歇息，一小时左右就爬到了上面的山头上，这上面倒是地势平坦，一片草地，还有几条小的溪流在日光下抖动。两人席地而坐，歇了口气，慕天羽拿出带上来的两瓶水，一人一瓶喝着。太阳有些偏西了，站在山巅俯瞰，一览众山小。顿感世界在脚下铺展，山峦连绵起伏，似大地的脉络，四周绿绿葱葱，一片朦胧，天高云淡，勾勒出一副雄浑壮阔的天然画卷。微风拂面，松涛阵阵，满是山林独有的静谧与深邃，仿佛远离了世间红尘，终结了一切恩怨烦恼，只有他们两个存在。
“莹儿，要是有一天，我什么也不需要做了，在青山绿水之间，牵着你的手，只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吗？”
孙莹闻之迟疑一瞬间，便回答：
“嗯---，我----愿意！天羽哥，世上繁华种种，唯有你我无可替代，只是你我。那是一种多么美好的生活，我和你待在这个山上，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什么都不用想，只简单的活着，夜晚看着明月松间照，听着清泉石上流。像神仙一样，多么美妙的意境。你不是喜欢摇滚吗？我没听你唱过，在这里给我唱一曲好吗？”
慕天羽不好意思的一笑；
“又没吉他，不好唱，等以后我把我朋友的那把吉他带来，再唱给你听。”
“那你给我唱个别的歌，我觉得你很有唱歌的天份呢。”
“好吧。”
山顶上树林里顿时响起来低沉悠扬的歌声，很浑厚又有穿透力，非常动听。是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他先用燕支语唱了一遍：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只有风儿在轻轻唱，夜色多么好，心儿多爽朗，在这迷人的晚上------。”
然后又用俄文唱了一遍-----。
“好听，美死了，天羽哥，你到是个音乐天才。”
“哦，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我从小就喜欢听歌，有时为了听一首插曲，会去反复地看电影，妈妈常说好听的音乐能把我的魂勾走。”
“莹儿，你嫁给我吧！”
突然慕天羽单膝跪在了孙莹面前，双手举着那束花朵。孙莹呆住了，心想又被他给骗了，他是早有预谋了，怪不得一路在采花呢。
“哼，天羽哥，你又说话不算话了，你不是说要等我长大吗？”
“哦，我，等不了了。我是怕你变心，别以为我傻，你现在都还嫌弃我，不接受我，连我想和你“相濡以沫”你都不同意。我心里没安全感，我得提前预约，免得我藏了好几年的命中新娘，最后反被别人撬走了。”
“哦，天羽哥，你---，你说什么呢，既然是你命中应该有的，又怎么会被别人给撬走？那你现在连个戒指都没有，求婚多没有诚意啊？让我怎么答应你啊，还是等你有了戒指再说吧。”
孙莹有些紧张，心中忐忑，便想为难一下他，来个缓兵之计，让他知难而退。谁知他却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翻开取出一块女士手表，表盘还是黑色的，闪着金属的亮光，他给孙莹戴在了手腕上，还低下了头在孙莹的左手无名指上吻了一下说：
“莹儿，我的诚意你感觉到了吗？你可答应我的求婚？”
慕天羽心里打鼓不无担心地问，眼睛直直的望向孙莹。
孙莹觉得无路可退了，对慕天羽她可不敢敷衍他。她怕了，知道他是认真的，别看他是个首长，在外面耀武扬威的，可在这事上其实心眼挺小。虽然孙莹相信他，也喜欢他，但她还不满十八岁，就被一个二十六岁的男子求婚，还是她的首长，这事怎么说都觉得有点荒唐，觉得怪怪的，对此她还缺乏心理准备。怎么办呢？真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她便对慕天羽说：
“天羽哥，我今天给你一个承诺，但我对你的承诺是在五年以后才能正式生效的，提醒你也不要忘了你对我的承诺。我的承诺是附条件，附时间的，你同意吗？”
“同意，只要你接受我的求婚，你什么条件我都同意。我可以等你，等多久都行。”
“那好，天羽哥，我---答应你。”
“莹儿，你真好！”
慕天羽激动地把孙莹抱在了怀里，转着圈，久久不愿停下来。直到孙莹喊：
“晕了，晕了。”
才把孙莹放到了地上，又怕她真的倒了，伸出长长的双臂把她揽住，孙莹贴在慕天羽的胸前，听到他“咚咚”的心跳声，却幽幽的对他说：
“天羽哥，我告诉你，也就是我人小又傻才肯被你骗。听说，你---，慕少，这几年到处招风引蝶的，风流佳人无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惹得桃花债多的可能一辈子也还不起，真担心你从此就要青史留名了。”
孙莹故意的挑刺揶揄着慕天羽。
“哎呀，莹儿，你可怜我口下留情吧，这可真是哪个庙里没有个屈死的鬼呀！我被赵主任和她那帮姐们害死了！再说这几年，我不得不去相亲，应付她们，也是为了保护你，怕你被她们发现。你不相信我，我冤枉啊，比窦娥还冤！你要是厌弃我，我就没有活路了，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睛。”
慕天羽夸张的着急，快要哭了的样子。
“别装了，你是心里美吧？风流也风流过了，给美女们也轮番欣赏过了，你这样残花败柳的，还不是照样骗得了我。如今我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我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是哪一天不喜欢我了，记得一定别瞒着要告诉我啊，我好离你远远的，躲着你。”
“莹儿，你再说我，我还有什么脸活着，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去相亲了，谁都不看，只看你。我曾经对火柴盒里的结发许过诺言，今天我向你正式求婚，我的诺言仍然有效，我在这里再对你重申一遍我的求婚誓言，我慕天羽：得之孙莹，结发一生，失之孙莹，永不再婚！”
这---，孙莹看着慕天羽郑重其事的样子，不忍心再逗他，怕把他惹毛了。
“好，好，我相信你。天羽哥，能与你一见如故，是我今生最美好的相遇。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今天我也给你许一个诺言：如果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爱你，相信你，对你不离不弃的人，那就是我。”
孙莹说着心里忽然想起刚才被控诉，仿佛还欠着他的一个“相濡以沫”。
便说完，就慢慢踮起脚尖抱住慕天羽的脸，吻住了他的唇。慕天羽浑身一紧，抱紧了孙莹，脸涨得通红，鼻子发酸，一滴泪溢出了眼眶，他情不自禁真的哭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山间，将整片山林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脚下的碎石偶尔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但慕天羽的眼神中却满是满足与愉悦。他侧脸看孙莹，眼中带着几分宠溺。
下山的时候他们牵着手走得很快，天边的晚霞渐渐褪去，夜幕开始缓缓降临。警卫秘书周美良在停车场都准备好了，等他俩一上车就开动了。刚出去不远，就听到有电话铃响起，原来这车上还装有车载电话。
慕天羽拿起电话，又冲孙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只听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但说的不是燕支语，孙莹虽然听不太清楚，可能听的出是讲的法语。慕天羽也在用法语回答着，不一会放下了电话。脸上有点不悦的对孙莹说；
“是，赵主任，让我赶紧回去有事。莹儿，本来还想跟你吃了晚饭的，这下不行了。只好把你送回去了。我见你一次不容易呢，前些时候，我跟专家们一起设计了一款图纸，就要投入实用，我还得去安排，明天就走。你好好学习，等着我回来啊。”
慕天羽转身把孙莹紧紧的抱在怀里，又有点无可奈何的说：
“唉，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这是在怪他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