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秦淮河畔的灯火渐次熄灭。马扬站在蝶巷18号的庭院中，看着眼前的陈雯，内心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波澜。十五年前那个在实验室里意气风发的女孩，如今眼神中却透着一股说不清的疏离与冷漠。
“你一定很困惑。“陈雯轻抚着院中的石桌，“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电商？其实从你在湖畔园区创业的第一天起，每一步都在我们的计算之中。“马扬握紧了口袋里的U盘，“所以当年在西湖边的偶遇也是计划好的？包括后来那个神秘投资人？“陈雯浅浅一笑，“你太聪明了，马扬。正是这种敏锐的直觉，让你成为了最完美的实验对象。你创建的平台，不仅连接了数亿用户，更重要的是，它让我们能够全方位地采集人类行为数据。“街道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些被控制的人群正在向蝶巷聚集。林峰在通讯器中的声音充满焦虑：“情况不妙，这种集体意识操控现象正在向全城扩散！““你们错了。“马扬直视着陈雯的眼睛，“商业的本质是创造价值，而不是操控人心。这违背了最基本的伦理。““伦理？“陈雯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当初在杭城，那些嘲笑你、打压你的人，难道讲过伦理？是'神经元计划'让你站在了今天的位置，让那些曾经的反对者变成了你最忠实的支持者。“马扬心头一震，回想起创业初期的种种际遇。那些莫名其妙的投资机会，突如其来的政策支持，甚至是竞争对手的反常举动...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但你们的计划出现了纰漏，对吗？“马扬冷静地分析，“否则李东不会留下那些资料，小慧也不会冒险联系我们。“陈雯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波动，“任何伟大的实验都会有牺牲品。李东太过感性，而小慧...她只是没能理解这项技术的革命性意义。“
周文的紧急通报打断了谈话：“老大，我在第三个实验基地的数据中发现了一个致命漏洞！他们的量子计算模型存在不稳定性，一旦大规模启动，整个系统都可能崩溃！“马扬敏锐地捕捉到陈雯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他终于明白了：“所以你们才会如此急切地想要找到周海。他不仅掌握着最后一个实验基地的位置，更重要的是，他的'蝴蝶效应预测模型'可以稳定整个系统。““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陈雯的语气变得危险，“但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看看你的手机。“马扬低头，发现自己的电商平台正在发生异常：数以亿计的用户同时在线，他们的行为模式出奇地一致，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这只是开始。“陈雯走向庭院深处，“很快，我们就能创造一个真正的'集体意识场'。没有纷争，没有对立，所有人都将服从于同一个意志。““你说错了一点。“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院子的暗处响起。周海缓步走出，身后跟着小慧，“'蝴蝶效应'的本质不是控制，而是无法控制。每一个微小的变化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这正是我当年放弃这个研究的原因。“陈雯的脸色骤变，“你怎么会在这里？““因为我才是真正的'蝶'。“周海平静地说，“十五年前在西湖边，我就预见到了今天的局面。所以我选择了马扬，不是为了控制他，而是相信他能够守住商业的本心。“
马扬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屏幕上显示着一连串刺目的红色警告：全国范围内的数据网络正在崩溃，无数用户从被控制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你做了什么？“陈雯厉声质问。“只是启动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应急方案。“周海说，“但这远远不够。吴江的野心不会就此止步，'神经元计划'的阴影仍在扩散。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马扬。“街道上的脚步声渐渐散去，那些被控制的人们正在恢复意识。但马扬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他望向陈雯，后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然而，一个更大的谜团正等待着他们：吴江的真实身份，“神经元计划“的完整布局，以及那个始终若隐若现的神秘组织...而此时此刻，在南京城的某个角落，吴江正在通过监控屏幕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的面前摆着一份尘封已久的档案，文件夹上赫然写着：“引力场计划：第二阶段“。
吴江的办公室位于南京最高建筑的顶层，透过落地窗，整座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造型独特的蝴蝶胸针，那是“神经元计划“最初的构想者留下的唯一遗物。“有意思。“他对着通讯器说道，“没想到周海会在这个时候现身。看来我们都低估了这位老朋友的布局。“屏幕上，各个实验基地传来的数据流正在急剧波动。十五年的心血，眼看就要功亏一篑。但吴江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与此同时，蝶巷18号的庭院里，周海正在向马扬解释更多内情。“'引力场计划'其实是'神经元计划'的进阶版。“周海说着，调出了一组全息投影，“吴江的野心远不止于控制个体意识。他想要创造一个覆盖全球的量子意识网络，就像引力场一样，无处不在，却又难以觉察。“小慧补充道：“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选中了你的电商平台。互联网时代，商业已经成为连接人类社会的最强纽带。通过控制消费者的行为模式，他们可以悄无声息地改变整个社会的运行轨迹。“马扬回想起平台上那些反常的数据波动：“所以那些突然爆红的商品，反常的用户行为...““都是他们的实验。“周海点头，“但他们没有想到，人类意识中存在着一种本能的抗拒力。这种力量就像引力场中的反物质，越是强制压制，反弹就越强烈。“
林峰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老大，我黑进了第六个实验基地的主机。你们得看看这个！“全息投影切换到了一组实验记录。画面中，数百名志愿者被连接到一个庞大的量子计算机网络。他们的脑电波呈现出诡异的同步状态，但很快，系统就发生了剧烈的波动。“这是三个月前的实验。“小慧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们试图同时控制一个社区的居民。结果导致整个量子网络崩溃，所有志愿者都出现了严重的精神异常。““但吴江并没有就此停手。“周海的表情凝重，“相反，他把这次失败当作了新的突破口。如果无法直接控制人类意识，那就改变人类的生存环境本身。“马扬突然想到了什么：“教育系统的改革、智慧城市的建设、甚至是...““没错，“周海接过话头，“包括你们最近遇到的那些科技巨头的并购案，表面上是正常的商业竞争，实际上都是'引力场计划'的一部分。他们在构建一个无形的牢笼，让每个人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实验品。“
张雪匆匆跑进院子：“不好了！城市的供电系统出现异常，整个南京的电网都在不受控制地波动！“众人抬头望去，远处的摩天大楼群忽明忽暗，仿佛巨大的萤火虫在黑夜中闪烁。街道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警报声。“开始了。“周海的声音异常凝重，“这是'引力场计划'的第二阶段——环境重构。通过控制城市的基础设施，他们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模式。“马扬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加密消息：“你以为周海真的站在你这边吗？十五年前的西湖夜话，其实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想知道真相，就去湖畔园区找到那个始作俑者。记住，蝴蝶的翅膀不仅能掀起风暴，也能轻易碾碎一个人的梦想。
——陈雯“马扬抬头看向周海，后者正专注地分析着数据流，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但那个困扰了他十五年的问题又一次浮现在脑海：当年在西湖边，那个给他指明人生方向的神秘人，到底是敌是友？而在南京城的某个角落，吴江放下了手中的蝴蝶胸针，打开了一个尘封已久的保险箱。里面躺着一份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周海和陈雯站在一起，身后的背景赫然是湖畔园区的创始会议室。“棋子终究是棋子。“吴江喃喃自语，“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