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我的墙角，还想跟我合作？”

　　韩硕是一个有礼貌的人，讲究礼尚往来。

　　“那我也挖你的。”

　　在浏览器键入“天中文化”，按下象征着讨伐檄文的回车键。

　　嗖嗖嗖。

　　张晗昀的黑料慢慢铺满页面。

　　#高考逃兵。

　　#撞憬未来。

　　#没文化。

　　#小太妹。

　　#怀孕。

　　敢情是第一届超女季军张晗昀的经纪公司。

　　韩硕慢慢对天中文化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

　　他随手点击查阅几篇报道。

　　满篇都是“社会需要正向的偶像”，“少女偶像大失格”等等站在道德高地的锐评。

　　看似是在批评超女快男的选秀乱象，实则字缝里只有两个字：网暴。

　　张晗昀未来翻火时曾经提过这档事，没想到眼下的情形比当事人说的还要恶劣上十倍、百倍：

　　星路直接骨折，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有点理解天中文化为什么要挖阿杰了。

　　自家的摇钱树几乎是烂掉了，可不就得抓紧时间寻找新的摇钱树吗？

　　貌似这家公司就是在今年的金融危机里没有闯过去，业务一泻千里，旗下的艺人解约的解约，自谋出路的自谋出路。

　　韩硕是一个有气度的人，见不得有人受苦。

　　他决定不计前嫌，到时候帮天中文化解解压。

　　谁让他有这个能力呢？

　　不过这次的事件也给他敲响了警钟，公司的歌手矩阵还是太薄弱。

　　幸亏他给阿杰的签约待遇够好，展示出的未来前景够诱人，合同也有足够的威慑力，否则的话，一旦阿杰被挖走，公司就要只剩他一个光杆司令了。

　　招人，必须尽快招人。

　　先抽两个SSR吧！

　　谈到未来90后的流量女星，绝对避不开西域区的那两位。

　　韩硕打给了老妈。

　　哪怕是上周才来首尔看过他，老妈也有说不完的话，问首尔冷不冷，问缺不缺钱，问有没有偷偷早恋。

　　搁他刚回来时，肯定会觉得很亲切。

　　当然现在也觉得亲切。

　　绝对不是因为有事相求。

　　他好不容易才插进去话：“我有正事要办，我爸呢……”

　　“哟，又有正事要差遣你爸啊？”

　　“每次都是我给你打电话，但凡是你主动打电话，不是要钱，就是要办事。”

　　又是五分钟的絮叨。

　　一口一个没良心，一口一个大号废了，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年忍着罚款，丢工作也要再生一个小的。

　　“什么事？”

　　“让我爸给我找俩人，都是从西域区艺术学院中专部毕业的92年女生。”

　　韩硕嘴皮子贼快，生怕又给了自家老妈絮叨的空隙。

　　他老爸韩杰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青啤市场部的一个职员，但是胜在走南闯北，认识的人比较多。

　　真让他找什么渠道，什么人脉可能有点难，但是找两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一个参加了去年八月奥运倒计时一周年的《和谐中华》晚会，叫古丽娜吒。”

　　“还有一个学姐听说也很漂亮，还会弹钢琴，帮我一块找来。”

　　“找人家干嘛？”

　　“签她们进公司，我给她们出歌啊。”

　　“你忙得过来吗？”

　　“我都解约了，马上就回国了，还能忙不过来？”

　　“你解约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没说吗？”

　　“你没说！”

　　“我记得我跟我爸说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喊声：“韩杰，你过来！”

　　“你没说！”

　　被强制召唤过来的老爸喊冤。

　　韩硕切换了民族语——朝鲜语：“杰哥，赴汤蹈火啊。”

　　“回头赚钱了，给我发红包。”

　　“给你发，给你发。”

　　两人一顿对帐。

　　老爸韩杰一力揽下了所有责任。

　　“小的没良心，大的……就欺负我一个外姓……”

　　又是五分钟的絮叨。

　　韩杰上机：“又签人？签了总不能还让人家自己跑活动赚签约金吧？这次两人还都小……”

　　签这种纯新人时，很多公司不会给签约金，即使是给，也都是意思一下，随便拿点。

　　但是韩硕比较厚道，喜欢先君子后小人，该给的待遇，该有的分成，一分都不会少。

　　同样地。

　　他的经纪合同也比一般公司的要细致且严苛。

　　也就是阿杰没有拎不清，走到强行毁约的地步，否则对方绝对会脱一层皮。

　　韩硕简单提了提卖了几首歌的事。

　　“跟她们说，不管签不签约，我都包她们来返的食宿和车马费。”

　　“好呀，你小子，得给我发个大红包，不然的话……”

　　“你说什么，我这信号不好，挂了，爸！”

　　不能破坏老爸在他心目中伟岸的形象。

　　韩杰：其实我可以。

　　韩硕：不，你不行。

　　先摇来两个SSR培养着。

　　下半年再发掘几个小花，攒出几支组合。

　　顺道再签几个专业歌手。

　　完美。

　　第二天去录音室时，迎来了司杰的拜访。

　　韩硕顺道向他了解起了天中文化。

　　听说天中文化的子公司还曾是天宇传媒的股东，想从司杰这里了解一下金焱其人，看看能不能帮对方减减负，提前签下张晗昀。

　　“你这都是老黄历了，天中文化早就撤资了，我是去年才入职了天宇，跟天中文化可不熟。”

　　韩硕只能作罢，又问起《棉花糖》的事。

　　司杰想骂娘。

　　可能是电视台出来的人搞的公司，习惯了高高在上的行事风格，天宇高层确实跟外界传的一样心黑。

　　当得知了韩硕就是最近小半年声名鹊起的网络歌手“Loong”后，不说交好人家，居然盯上了人家。

　　出什么馊主意的都有。

　　有说让DR Music打官司，争版权的。

　　他们也知道不可能抢下来版权，就是为了绊住韩硕，就是想要最后和解时，喝点汤，吃口肉。

　　这是往死里得罪人啊。

　　有说可以答应韩硕的条件，签五年和只签团体唱片约。

　　但是要分韩硕个人唱片约里所有歌曲的增值业务收入。

　　好在最后谁也没有说服谁，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见司杰一副吃屎的表情，韩硕也猜到了天宇传媒的回答，可能还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那就再等等看。

　　下半年还谈不妥的话，后续就走量吧。

　　“《天地龙鳞》这词写的很不错啊，不过后续没人推你的话，你登台演唱的希望还是太渺茫。”

　　司杰试图再努努力，看看能不能吸引到韩硕。

　　这种在全国人民面前亮相的机会自然很抢手。

　　就是他们天宇推的几个超女和快男都显得很费劲，不被主办方认可，被认为是档次还不够。

　　韩硕这种野路子估计得更受歧视。

　　韩硕其实心里也忐忑。

　　但是总不能为了一次登台的机会就耽误五年的自由吧。

　　不至于，真不至于。

　　“其实我是朝鲜族，还是妈妈生的。”

　　司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