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这次的汤药。”
看着锅中热气腾腾的褐色药汤,钟隐用大勺舀到碗中,轻呷了口。
换用新鲜铁鬃猪骨后,果然比以前药力强出甚多。
几乎方一入腹,体内就有反应。
一线暖流化入肺腑经络当中,浑身暖呼呼的。
而且,尤其令他欣喜的。
除去壮体健骨之用外,这次的药汤中,还蕴藏有些许灵机。
应当是因为刚杀未久,又被术法保存,灵气未流失多少的缘故。
“看样子,今后或许可以多弄两根猪骨尝尝。
也不一定非要从医舍那里边进,问问学养猪的那几名道生。
看看哪天动刀屠宰,提前知会声,能不能便宜些拿到……”
运转功诀,徐徐消化吸收着其中灵机化为自家修为,钟隐暗自寻思起来。
而且也不一定非要用来熬煮壮体汤,与其它药材合炖,或者再加上些新入手的黄粱米试试看效果怎么样。
慢慢将一砂锅药汤喝完,他丢开外衫,打着赤膊在屋内一招一式地演练起拳脚来。
虽说没有消耗灵气推演,其余武功未有提升到“通灵”这一层次。
但依旧可以感受到,自家对武功的领悟是在一点一滴地增长着。
《新混元手》的七十二式,业已彻底完善稳定,不再有什么再需要大的改进地方。
不过相比起这,身材外形上的变化才大。
本来十四岁多的他就处于迅猛发育的阶段,只是原本习练的《混元手》偏向内炼。
其余道生又多是选择着《象甲功》之类的外门硬功,所以在他们中看着较为羸弱。
但最近他加大了壮体汤的剂量,又兼修《莽牛劲》等,再次刺激生长。
经常与其在一起的人看着不觉什么,但钟隐借助方寸宝鉴之力探测记录身体信息,却是再清楚不过。
几乎比自己刚入道那天,足足高出了小半个头去。
一经动起来,钟隐索性就将目前拥具的武功悉数演练通。
一直到腹内响起雷鸣方自停下,毛巾沾水简单擦掉汗,这才唤出小灰,施展着《凌微步》不紧不慢向膳堂行去。
他最近但凡走路,都是运使着这门步法,时时演练体悟。
以至于钟隐估计着,估计这将会是继《混元手》后下一步抵至“通灵”层次的武功。
————
“钟师兄,我成了!”
虽然已经压低了颤抖声音,但展雄飞依旧难掩脸上喜色。
与钟隐等不同,他家中确确实实有着修士,虽然只是个潜力有限的散修。
但依旧耳濡目染从小给其灌输万般皆下品,惟有修仙高的思想。
检测出修行资质,被带到道院后,就越发坚定了其信念。
故而其心中执念,远超钟隐与曹斌。
此时一朝入道,心情激荡可想而知。
定定心神,展雄飞摸出只小巧绣袋,双手呈递过来。
“雄飞得以引气入体,多仰赖师兄指点。
些许心意,师兄莫要觉得寒酸就好。”
这就是当初他说的,若是功成准备的谢仪了。
虽说展雄飞其实也不甚清楚,钟隐那些经验心得究竟起了多大作用,但却全然没有赖账不认的心思。
因为接触得较多,故而他大概能感觉到钟隐在修行及术法上的悟性惊人,绝非寻常三等资质。
某种程度上,比起康孙等修为远高的教习还要看得清楚。
自然不会“新人进了房,媒人扔过墙”,而是想着继续巩固加深关系。
展雄飞只是担心,绣袋里的那块灵石,是否有些寒酸。
本来也不至如此,毕竟道生成为修士后,每月能够拿到的贴补也不过三两灵砂。
一枚灵石,市价约合二斤灵砂,也就是三十二两,几乎是大半年的所得了。
但他也大概听说,钟隐从姚进那里收了笔封口费赔偿金来着。
那样的话,一块灵石可就不怎么起早了。
不过,他这是完全想多了。
钟隐可不会嫌弃少,更不会装格调清高。
当然,他也不是全无表示。
将绣袋收下,钟隐微笑看向周边几人。
“展师弟入道,是件大喜事,合当庆祝。
用过饭后,师弟还要去挑选功诀术法。
晚上去为兄那里,我已经备了坛好酒……”
钟隐扶掌而笑道。
那日他去医舍采买壮体汤药材,另购了份铁背苍狼的灵骨,敲碎后与山参等数样药材泡入酒中。
虽说才过去半月,但因为自己每日都运转灵力,通过《燧皇诀》刺激施放其中药性灵气,其实药酒已经颇具滋味。
原材就值二三两灵砂,再加上自己的人工。
虽说抵不过灵石,但也不算自己白吃了他的。
展雄飞不知这些,没有多想,而是迅速被他话里另外的那件事吸引了过去。
“钟师兄觉得我该挑选哪几道术法为好?”
虽然早就有了大概想法,但是他还是想听听钟隐的意见,参考借鉴下。
“你修习的《聚水诀》,又对灵植术感兴趣。
那么《小云雨诀》、《甘露诀》必选,另外再选道《地畴变》以及《锐金诀》。
最后,再来个《凝霜术》罢!”
钟隐沉思片刻,放下筷子,掐着手指给其计算道。
其它几道无须再说,《地畴变》乃是土行道法。
通过勾连牵引地气,进而平整改变地形,肥沃土壤,在灵植术中亦是有不小作用。
至于《凝霜术》,顾名思义,乃是凝水成霜,冻结土壤。
其作用,亦非拿来斗法。
而是如昨日那些道途施展《燧皇诀》一样,拿来冻杀土壤里面的螟螣蟊贼等害虫。
一火一冰过去,基本可以保证活下来的百不存一,灵谷灵米可以安稳成长。
“可是,《燧皇诀》应当也是必修罢。
要不,将《锐金诀》替换掉?”
展雄飞先是点点头,然后有些动摇地问道。
“《燧皇诀》简单,哪怕没有法术卷轴。
我指点演练数次,你应当也能学会。
何况我上次所取的灵气还未耗尽,可以给你。
不如换个其它的,价值最大。”
上次曹斌时,钟隐还不太敢这样操作,怕因为其没有申领就施放,而被道院责罚。
但又过了些天,而且亲自见到求真社集会上有卷轴流通拍卖后,胆子就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