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的鹤鸣还在继续。
裘先看向不远处，一些修行者仍旧挣扎着，似乎仍旧在抵抗鹤鸣的洗脑。
也有一些电子脑防火墙等级比较低的家伙此刻已经被鹤鸣完全入侵，一脸虔诚地看着眼前的仙宫。
裘先此刻头脑无比清醒，道瞳之上出现的雪花和噪点也消失了。
天空之中的鹤鸣虽然听起来十分尖锐刺耳，但是对此刻的裘先却是没有任何影响。
裘先此刻只觉得天空之上的那些鹤鸣十分吵闹。
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同时整理着头脑里的思绪。
各种猜想从他脑子里冒了出来。
首先要确定的一点就是，自己刚刚看见的仙界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仙界，那又怎么可能被诡仙剑三两下就毁掉？
可是裘先最开始看到的那名仙人，似乎确实有着不俗的实力。
如果自己没有诡仙剑，或许自己已经被那仙人掐死了。
当然，若不是诡仙剑的存在，那名仙人也不会注意到自己，后面的一系列事情也不会发生。
一个可怕的猜想出现在裘先的脑子里。
“或许修仙本来就是一场骗局。”
仔细想想，裘先觉得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不合理之处。
明明是违法的事情，却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各种广告之中。
比如推销修红尘仙卖庄周梦的，比如推销斩三尸手术修机械道师的广告。
再比如那些各种各样的修仙贷。
几乎所有的广告都在告诉大众，得道成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就好像一种宗教一般。
而且，不管是修红尘仙，修道师，还是成为一名佛徒，所有的修仙之路都花费巨大。
佛徒自然不用多说，机械道师的义体购买和维护，精神道师的灵窍和网络接入仓，哪一样不是花费巨大？
一个普通的家庭，倾其所有，也难以负担一名修行者的费用。
整个修仙行业，就他妈是一条无比完善的黑色产业链。
而站在这些产业链顶端的公司，恰恰就是永乐城乃至整个世界市值最为庞大的公司！
还有金丹。
挖取金丹需要耗费巨大的算力，这就不可避免的需要大量购置算力设备。
这些算力设备巨大的算力最终没有投入到实业，而是被数量庞大的修行者抢去挖取金丹了……
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自然是那些有着算力生产能力的寰宇巨企。
甚至可以想得更加黑暗一点。
为什么执法司要去抓捕那些使用湿件作为算力的道师，并且将这件事情写进永乐城律法？
不是因为他们善良，害怕那些普通人遭到杀害。
而是因为用湿件挖取金丹影响了那些超级企业的算力销量……
……
“黑，真他妈黑……”
看着天空之中盘旋的“仙鹤”，裘先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会不会黑墙也是假的？”
“连历史都是虚构的？”
裘先忍不住这样想的时候，却看见道瞳之上弹出这么几个大字。
【黑墙是真的】
裘先一愣，没想到沉默许久的魍魉再次说话了。
“既然黑墙是真的，那那些跨越黑墙的人去了哪里？”
“既然仙界都是假的，那黑墙为什么不可以是假的？”
【仙界是真的，黑墙也是真的】
【只是那些人去到的仙界是假的】
【他们被骗了】
裘先看着到道瞳上出现的大字，追问道：
“你怎么能够这么肯定？”
“难道你还知道什么秘密？”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数据不足，无法作答】
看着魍魉冷冰冰的答复，裘先也懒得继续问了，这个问题他要自己寻找答案。
不远处网络监察和邪祟的战斗还在继续。
浮空车内，因为受到那鹤鸣的影响，电脑屏幕上不停闪烁着红光。
警报声此起彼伏，那名网监司司员的额头上冒起汗珠。
“他妈的增援怎么还没到？”
“我们的防火墙马上就要被人突破了！”
这名中年男性司员的手指不停在键盘之上敲击着，希望能够挽回颓势。
但是随着天空之上的鹤鸣越来越响亮，那些电子战人员的防火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攻破。
只听滋啦一声，躺在冰柜之中的其中一名黑客的后脑勺冒出一道电弧。
这人的ICE被完全突破了。
周涛自然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立马抄起一把手枪，来到那名黑客面前，表情有些痛苦。
那毕竟是他曾经一起工作过的同事。
只见那名黑客刚一睁开眼，便直挺挺地从冷却液中坐了起来。
“砰！”
周涛毫不犹豫地开枪。
那名女性黑客瞪大了双眼，身子缓缓倒在飘着浮冰的透明冷却液之中。
鲜血将冷却池染成黑红的颜色。
“六，能够尝试破坏天上的无人机吗？”
“那些无人机正在入侵我们的网络频段！”
“已经在试了！”
通信那头传来少女的声音。
六心自然也在尝试破坏天空之上的无人机。
可是十几名仿生人将她团团围住，令她抽不开身来。
那些同僚也是一样，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道行高一点的，也在苦苦支撑，根本没有功夫去搭理天上的那些东西。
看着那些网监司司员陷入苦战，裘先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利用网络监察的机会。
就算不加入网监司，也要想办法搭上线。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意识到，他就算不加入任何组织，也迟早会遇到各种和黑墙有关的麻烦。
寄宿在自己身上的魍魉，会利用自己的潜意识，将自己引入同邪祟争斗的旋涡当中。
与其被动等待麻烦上门，还不如主动出击。
加入网监司的好处有三：
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有了编制。
稳定的编制意味着稳定的收入，不仅在裘先的前世，在这个世界里也是难能可贵的。
相传网监司的待遇在整个联邦体系之中也属于上有水平，而且还可以通过军功兑换绩效奖金。
他曾经浏览过网监司的官网，因为今年来修仙活动加剧，与黑墙有关的灾害也是频繁发生。
所以每一年网监司都会放出招聘启事，广泛吸纳社会人员入职。
只要能够通过考核和审查就行。
考核裘先当然有信心能够通过。
至于审查……
裘先肯定是不能暴露魍魉和诡仙剑的存在的。
【这一点你放心】
【即使是网监司也没有查出我的能力】
似乎是考虑到裘先的顾虑，一直沉默的魍魉再次说话了。
“我信了。”
裘先知道这个险他不得不冒。
自己总不会被自己的“挂”给坑了吧……
况且魍魉和他已经是一体的了，要是秘密暴露，他们两个肯定一起玩儿完。
第二点，便是能够借助组织的力量去接触那些邪祟，并且找机会吸收，从而提升自己的实力。
毕竟团队行动总好过单打独斗。
第三点，裘先想要通过网监司，去了解这个世界更多的秘密。
一个来历不明的流窜AI和自己融合在了一起，裘先至少得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才行，不能就这么一直稀里糊涂地活着。
缕清思路，裘先将目光转向了头顶的那些“仙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