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回到太虚观后，并未声张自己的收获。他将三叶灵芝交给王明，换取了短暂的安宁。而那株玄阴草，则被他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准备用来开启第二窍“玄阴窍”。

　　陆沉的指尖在玄阴草叶片上轻轻摩挲，幽蓝的荧光映得他眉间发青。此刻草叶上的寒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化作细密的水珠滚落掌心，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冷意——体内赤阳窍正像熔炉般发烫。

　　“太阴归墟，玄牝之门......“他默念《太虚真解》中残破的口诀，将整株灵草含入口中。霎时间，仿佛吞下了一柄冰刀，刺骨的寒意从喉管直贯丹田。丹田中那团始终温吞的光晕突然炸开，化作万千冰晶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唔！“陆沉死死咬住牙关，指甲深深抠入蒲团。他的皮肤表面开始凝结霜花，睫毛上挂着冰晶，呼出的气息在面前结成白雾。与此同时，赤阳窍如同被激怒的凶兽，骤然迸发出灼目的金光。冰火两股力量在膻中穴轰然相撞，他猛地弓起脊背，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意识被拖入虚无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的经脉像暴雪中的枯枝般寸寸碎裂。

　　***

　　黑暗中有幽蓝的星芒在跳动。陆沉漂浮在虚空里，望着头顶那颗越来越近的玄阴星。星辰表面布满蛛网状的冰裂纹，每一次脉动都洒下漫天冰棱。那些冰棱穿透他的灵体，在识海中刻下深可见骨的伤痕。

　　“周天星斗，听吾号令！“他忍着剧痛掐动法诀，破碎的经脉突然亮起微光。原本在体内肆虐的冰晶开始沿着某种玄奥的轨迹运转，每绕行一周天，就有一缕寒气渗入骨髓。他忽然明悟——这不是破坏，而是重塑。

　　玄阴星忽然大放光明，冰蓝色的星辉如天河倒灌。陆沉看见自己的骨骼在星辉中变得晶莹剔透，五脏六腑覆盖上细密的霜纹。当星辉触及丹田时，沉寂已久的赤阳窍突然爆发出刺目金焰，两股力量如同宿敌般撕咬纠缠。

　　“噗！“现实中，陆沉喷出一口黑血，身下的蒲团燃起青烟。冰火交织的能量在他体表游走，左半身结出厚厚的冰壳，右半身却焦黑如炭。藏在枕下的《周天星斗经》残页无风自动，某段被虫蛀的经文突然泛起金光。

　　“......阴阳轮转，抱元守一......“破碎的字句自动在脑海中补全。陆沉福至心灵，强忍神魂撕裂的痛苦，将意识一分为二。一部分继续引导玄阴星力冲刷窍穴，另一部分催动赤阳窍反向旋转。

　　丹田中逐渐形成气旋，冰蓝与金红两条游鱼首尾相衔。当第九个周天完成时，玄阴星突然投射出一道凝若实质的光柱。陆沉浑身剧震，第二窍穴所在的位置爆开冰晶，无数幽蓝符文顺着经脉蔓延全身。

　　***

　　晨光穿透窗纸时，陆沉睫毛上的冰晶“咔嗒“碎裂。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气息在面前凝成半金半蓝的太极图案。伸手虚握，五丈外铜灯上的火苗突然暴涨，灯油却结出霜花。

　　“炼精化气第五重......“他凝视掌心流动的阴阳二气，忽然露出苦笑。方才突破时，他分明看见玄阴星深处蜷缩着某种庞然巨物的轮廓，那东西隔着星海投来一瞥，就差点碾碎他的神识。

　　窗棂突然被叩响，陆沉迅速敛去周身异象。王明阴恻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今日去寒潭清洗剑池，三百柄灵剑擦不净，晚饭就别吃了。“

　　他低头看着指尖尚未消散的星辉，忽然发现那些幽蓝光点正在吞噬油灯的暖黄。阴阳二气看似平衡，暗地里却在彼此消磨——就像太虚观表面仙气缭绕，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