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运之局
我屏住呼吸,暗格里弥漫着陈年血锈味。十年前的通缉令贴在脚边,照片上的老周还戴着警徽。
“早喂狗了。“老周突然甩出石灰粉,转身扑向控制杆。
集装箱地板轰然塌陷,我们坠入下水道的刹那,子弹擦过我耳尖,打爆了悬在顶棚的汽油桶。
恶臭的污水漫到胸口,老周拧亮荧光棒。
绿光映出墙上的涂鸦——全是陆远山公司的商标,覆盖着血色叉号。
“这是'清洁工'的记号,“他撕开防水胶带,取出发报机零件,“专门处理豪门丑闻。“
我摸到墙缝里的微型胶卷,对着荧光看见姐姐七岁时的脸。
照片背面是陆远山笔迹:“实验体09号情绪稳定。“
暗河突然传来铁链搅动声,老周猛地捂住我的嘴。
漂浮的尸体群从上游涌来,每具心口都烙着L形焦痕。
最前面的女尸突然睁眼,腐烂的手指指向我怀中的照片,嘴角机械性开合。
老周的手电筒光束剧烈颤抖:“是唇语......她在说'快逃'。“
我们爬出下水道时,晨雾正在啃食月亮。
老周把发报机零件埋进树洞,突然扯开我的衣领。
“这是什么时候的?“他指尖发冷。
锁骨下方不知何时浮现青斑,正缓慢爬成L的形状。
卡车远光灯刺破雾气,十几个戴防毒面具的人持枪逼近。
老周把我推向反方向:“去和平饭店找裁缝陈,暗号是'蝴蝶死在立冬前'!“
我被他眼中的恐惧刺痛——这个教我看透生死的人,此刻像被蛛网缠住的飞蛾。
枪声响起时,我正翻过带倒刺的铁丝网。
掌心被割得血肉模糊,却不及背后爆炸声震碎心脏的痛。热浪推着我扑进垃圾车,混着血味的烟雾中,老周最后的吼叫刻进骨髓:
“记住!你姐的眼睛是琥珀色!“
我蹲在张老板豪宅外的灌木丛里,手指摩挲着撬锁工具,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保险柜的密码锁像是一道无形的闸门,隔开了真相与虚幻。
深吸一口气,我开始拨弄那些冰冷的数字键,脑海中回响着老周的话:“数字,有时比子弹更致命。”
“咔嗒”一声,锁芯松动,我的心也随之紧绷。拉开保险柜的瞬间,尘封的记忆像是被强风卷起的落叶,纷乱而至。
档案袋上的红字像是灼烧的烙印,“陆远山失踪案,封存档案”,我颤抖着手翻开那泛黄的纸页,照片、报告、证词……每一样都像是利刃,切割着我的神经。
“惊喜吗?”张老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低沉而富有压迫感。我猛地转身,手中的裁纸刀在昏暗的灯光下闪出一道寒光。“去城南废车场,有你要的答案。”他扔给我一串车钥匙,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城南废车场,铁锈与机油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像是死亡的气息。我打开车灯,刺眼的光芒扫过堆积如山的报废车辆,阴影在角落里扭曲、摇曳。
养父被铁链拴在一辆生锈的集装箱里,满脸是血,眼神却透着疯狂与恐惧。
“当年陆远山出价五十万,让我们处理双胞胎。”他癫狂大笑,声音在空旷的车场里回荡,“没想到吧?你亲爹要你死!”
我握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疼得几乎麻木。“为什么留我们?”我咬牙切齿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那疯子临时改主意,说孩子能当筹码……”他突然抽搐,黑血从嘴角涌出,像是从地狱里冒出来的恶臭。
耳机里传来张老板的冷笑:“问够了?该灭口了。”我抄起裁纸刀,刀尖抵住养父的咽喉,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他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
我松开手,任由他瘫倒在地,黑血在水泥地上蔓延,像是盛开的死亡之花。我转身,朝着张老板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上。
“陆远山没死。”张老板弹了弹雪茄灰,烟雾在他脸上缭绕,遮住了他的表情。“他现在是地下组织的‘教父’。
”我攥紧档案袋,里面装着那些足以颠覆我认知的证据。“证据?”我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他推来监控截图——轮椅上的男人正在拍卖会举牌,右手缺了无名指。和照片里的陆远山一模一样。我盯着那张截图,心跳如鼓,几乎要冲破胸膛。“他在哪里?”我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跟我来。”张老板起身,朝着别墅的地下室走去。我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
地下室的门缓缓打开,一股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像是从地狱里吹来的风。
轮椅上的男人转过身,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小北,”他转动轮椅,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你姐姐等你十年了。”
我愣住了,眼神在房间里扫过,最后落在卧室的门上。
门缓缓打开,本该躺在骨灰盒里的姐姐,穿着血红连衣裙倚门轻笑:“弟弟,爸爸的考验你通过了。”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姐姐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与无知。
“你以为赢了?”她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你以为这一切都是偶然?”她走过来,伸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你是我亲手养大的弟弟,你以为我会让你轻易死去?”
我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震惊与愤怒。
“你到底是谁?”我大声质问,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我是谁?”姐姐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疯狂,“我是陆远山的女儿,是你唯一的亲人,也是你唯一的敌人。”
她的笑容突然变得狰狞,“你以为你能逃脱命运的安排?你以为你能改变这一切?”
“轰”的一声,地下室的门被炸开,老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拿着一把枪,眼神里满是愤怒与仇恨。“小北,快走!”他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