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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风雷裂阵·青龙破妄

汉祚兵锋 异世烽主 2944 2025-02-15 09:18

  寅时三刻,玄铁灯树爆出火花,皇甫嵩的狮头护腕重重砸在青铜沙盘上。

  三匹陶制战马应声碎裂,扬起的黄沙蒙住宦官监军惨白的脸。

  “五月廿三急报——”

  老将军抓起一截断箭,箭杆“夺”地钉入宦官脚前三寸,

  “你让前锋营顶着黄巾妖术强攻?”

  箭羽犹自震颤,血渍溅上《尉缭子》残卷。

  帐外战马惊嘶,邹靖的幽州突骑破开晨雾。

  铁甲鳞片刮过门帘的声音,让刘备本能地按住双股剑。

  “玄德!”

  邹靖马鞭甩出破空声,鞭梢金钩勾走张飞腰间酒囊,

  “带着这群泥腿子乡勇,倒混成陆小子眼前红人了?”

  张飞黝黑面皮涨得发紫,丈八蛇矛擦着地面火星四溅:“俺们兄弟斩程远志时...”

  “斩个黄巾杂碎也敢夸口?”

  邹靖突然暴喝,震得帐顶灰簌簌而落。

  他解下腥红披风,露出肩甲处五道狰狞爪痕:

  “本将在辽东杀鲜卑王,用的是这个!”

  佩刀“沧啷”出鞘,刀背二十七个铜环叮当作响。

  巨鹿城头黄旗猎猎,张梁令旗所指处,三千黄巾力士赤膊冲阵。

  周仓巨斧劈裂汉军战车辕木,符水浸染的肌肉虬结如铁,箭矢钉入三寸竟难透骨。

  “大贤良师赐我金刚体!”

  周仓狂笑震落城头积雪,斧刃卷着腥风扫飞三名盾兵,

  “尔等凡人岂能伤我!”

  箭雨倾泻而下,却见中箭者伤口泛着诡异青紫。

  武昭天青色袖袍掠过陆昭肩甲,染血的箭簇在她指尖翻转:

  “曼陀罗汁混硫磺,箭入三寸即麻——好个'金刚不坏'!”

  “擂鼓!”

  陆昭突然劈手夺过令旗,

  “《周礼·夏官》雷音阵!”

  中军大帐内,宦官监军颤抖的手指尚未触及诏书金边,皇甫嵩的环首刀已穿透三卷《太平经》。

  羊皮纸屑纷飞间,刀锋抵住咽喉:

  “永康二年,老夫在酒泉斩羌酋——”

  血珠顺着刀刃滚落,

  “用的就是这把先帝亲赐的'斩马刀'!”

  皇甫嵩一掌劈裂案几:

  “阉竖安敢乱我军心!”

  刀光闪过,宦官监军脖颈血溅《孙子兵法》竹简,

  “某在长社焚十万黄巾时,尔等还在给圣上舔靴!”

  染血剑锋直指城头:

  “传令!钩镶阵前推三十步!”

  关羽丹凤眼微眯,接过陆昭递来的温酒陶觥。

  觥中酒液尚在晃漾,赤兔马已如离弦之箭破阵而出。

  觥中烈酒遇晨曦燃起幽蓝火焰:

  “某这青龙刀——”

  刀光如匹练裂空,

  “专斩魑魅魍魉!”

  三百赤膊壮士以戟柄顿地,夔牛鼓声混着《十二兽吃鬼歌》震耳欲聋:

  “赫汝躯!拉汝干!节解汝肉!抽汝肺肠!”

  声浪掀得周仓巨斧微偏,青龙刀已斩断玄铁斧柄。

  “砰!”

  斧头坠地砸出深坑,周仓被反剪双臂按跪在焦土时,锁子甲裂隙渗出腥臭黑血。

  “妖术...为何不灵...”

  周仓跪地嘶吼,肩头黑血渗入冻土。

  关羽扯开其胸前符咒,露出溃烂箭疮:

  “金刚不坏?不过麻沸散掩痛尔!”

  刘备双股剑穗无风自动,穗中暗藏的“中山靖王”玉坠滚落尘土。

  张飞蛇矛挑起符水囊,烈酒灌入后掷向城楼:

  “妖术?看你家张爷爷的'三昧真火'!”

  酒囊遇火箭爆燃,恰照亮武昭出鞘半寸的错金匕首——刃面反光如针,刺痛张梁独目。

  被按跪的巨汉突然挣断绳索,染血手指抠进焦土:

  “你们汉军...真能让人吃饱饭吗?”

  他撕裂胸前符咒,露出饿殍遍野的刺青,

  “我娘子...是煮完最后半斗麸糠后投井的!”

  陆昭玄甲凝霜,忽察黄巾阵中异动——那些中箭者竟恍若未觉。

  武昭赤绫卷来半片符纸:

  “雄黄混合曼陀罗,可使人痛觉麻痹。”

  陆昭剑鞘猛击令旗,汉军阵中骤起雷鸣般的吼声。

  “雷公助我!”

  五千士卒齐吼《战城南》,声浪震得瓮城积雪簌簌。

  黄巾力士耳鼻渗血,符水幻象如潮水退去。

  张飞突然扯开胸甲,露出恶鬼刺青。

  他蛇矛指天暴喝:

  “赫汝躯!拉汝干!”

  身后乡勇竟齐声应和,声浪震得黄幡烈烈作响。

  一个黄巾力士突然抱头惨叫,耳孔渗出黑血——傩戏古调唤醒了他被药力压制的痛觉。

  焦油恶臭混着曼陀罗甜腥扑面而来。

  武昭将沉水香囊系上陆昭腕甲:

  “将军细闻——”

  东风吹散毒雾,

  “曼陀罗遇此香即散。”

  忽闻城头传来《云门》编钟声,她脸色骤变:

  “张角在调铜人阵!”

  关羽收刀入鞘的金属摩擦声刺破寂静。

  他突然扯下周仓颈间符袋,朱砂绘制的“黄天”二字遇血消融。

  “熔了这斧——”

  刀柄铜铃震落晨露,

  “给冀州百姓铸犁头!”

  邹靖的突骑恰在此时掠过阵前,马槊寒光映着刘备复杂的眼神。

  “玄德!”

  这位幽州悍将突然狂笑,

  “且看真正的破阵!”

  三百重甲具装骑开始披挂,马蹄铁与鳞甲碰撞声如暴雨将至。

  邹靖马鞭所指处,幽州突骑阵中忽起苍劲号子。

  赵大眼腰间三条皮绳猎猎,缺了三指的右手紧攥云梯:

  “狼崽子们!跟紧老子!”

  硫磺烟从他指缝升腾,正是鲜卑围城时学的狼粪烟——三条黄烟直刺云霄,为后续骑卒标定登城点。

  周仓枷锁叮当,忽然望向辕门处的武昭:

  “那女人眼里的火...比大贤良师还可怕!”

  话音未落,张梁已点燃城头硫磺狼烟。

  武昭指尖抚过赤绫焦痕,对陆昭冷笑道:

  “该让皇甫将军见识真正的火攻了。”

  邺城方向传来闷雷,荀氏坞堡的粮车在雪地轧出深痕。

  尉迟恭独目倒映车辙:

  “三百石粟米掺半数沙砾,这等伎俩...”

  弯刀轻挑麻袋,陈年雄黄粉簌簌洒落雪地。

  邹靖马鞭抽裂亲卫肩甲:

  “卸甲!推粮车!”

  三十辆幽州粟米车轧过焦土,金灿黍粒瀑布般倾泻。

  “真...真粮食!”

  黄巾老卒突然跪地恸哭。

  武昭指尖抚过粮袋暗绣的“邺”字,在陆昭掌心划出血痕——三道竖纹正是铜人密道方位。

  日轮穿透黄烟,周仓断斧上的鬼脸阴影正被关羽刀光劈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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