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诡异的脸谱
地下室内,昏暗的烛光摇曳不定,映照出药池中猩红的水面,仿佛一片血海。
池水微微荡漾,散发出刺鼻的药草与血腥混合的气味,令人作呕。
四周的石壁上爬满了湿滑的青苔,偶尔有几滴水珠从天花板滴落,发出“滴答”声,仿佛在敲打着时间的鼓点。
百晓生和陆尘仰面朝天,浸泡在药池中。
百晓生和陆尘仰面朝天,浸泡在药池中。
百晓生的面容平静,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疗伤模式,他的呼吸平稳,胸膛微微起伏,似乎那些阴冷气息是大补之物一般。
随着那些阴冷气息入体,他的脸色逐渐在变得红润,身上的伤口正在停止流血,随后结疤。
不同于百晓生,陆尘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下的青筋如同蚯蚓般蠕动,七窍中渗出的鲜血顺着脸颊滑落,滴入池中,激起一圈圈微小的涟漪。
毕竟是百晓生给自己设置的疗伤方法,对这个刚踏入戏伶道路的陆尘来说是难以承受的。
药池中的阴冷气息如同活物般蠕动,顺着两人的毛孔钻入体内。
同样的气息入体,百晓生一脸的享受,身上的伤势也在恢复。
而陆尘却惨不忍睹,这股力量太庞大,无休止的涌入体内,让他根本就消化不掉。
他的皮肤开始肿胀,肌肉扭曲变形,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意识朦胧间,他仿佛再次回到了戏墟,再次经历着冒犯神明的惩罚,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呻吟,声音中夹杂着痛苦与绝望。
意识在沉沦,身体在无限制的肿胀,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
可对于这个异常,药池边上的孩童神色呆滞,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仿佛这个突发情况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亦或者程序中就未曾设置过相应的处理方法。
良久之后,孩童摇了摇头,目光再次看向了百晓生,这才露出笑容。
就在陆尘即将爆开之际,陆尘的脸上浮现出一张残缺的脸谱,那脸谱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脸谱出现的瞬间,整个药池内的阴冷气息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疯狂地朝着陆尘涌去。
他的身体如同一个漩涡的中心,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力量。
孩童瞬间被这股气息惊醒,还不等他警惕起来做出应对,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身体僵硬在原地,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
他的体内也开始涌出阴冷气息,如同一条条细小的蛇,蜿蜒着朝陆尘的脸谱汇聚而去。
孩童的眼神依旧呆滞,可随着这一股股阴冷气息被抽出,他的眼神里逐渐有了一丝灵动。
百晓生的情况同样不妙,这股吸力同样作用在他身上,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下一刻他的头顶上方浮现出一道猩红的虚影,那虚影面目狰狞,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虚影散发的气息诡异且邪恶,让人看一眼就会不寒而栗,孩童看着眼中的恐惧之色更甚。
然而,这虚影刚刚出现,便被陆尘脸上的脸谱所制,只能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挣扎着被吸入了陆尘的体内。
百晓生的脸色瞬间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依旧紧闭双眼,似乎在竭力抵抗这股吸力。
整个地下室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只有陆尘周围的漩涡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药池中的水开始沸腾,气泡不断冒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百晓生和孩童的身体逐渐变得虚弱,仿佛他们的生命力正在被一点点抽离。
陆尘的脸谱越发清晰,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仿佛某种古老而恐怖的存在正在苏醒。
烛光忽明忽暗,映照出三人扭曲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仿佛在上演一场恶魔进食的场景。
药池内的力量在短短片刻间被吞噬殆尽,水面恢复了清澈,仿佛从未沾染过一丝血色。
陆尘脸上的残缺脸谱渐渐隐去,最终消失在他的皮肤之下,仿佛从未出现过。
孩童也解除了控制,恢复了过来,可并没有任何喜悦的情绪。
孩童的眼中罕见地闪过一丝失望和急迫,但那情绪转瞬即逝,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呆滞,只是比起之前,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动。
他死死地盯着陆尘,仿佛在确认什么,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机械:“重要,他很重要,他很重要……”
孩童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像是复读机般重复着这句话。
他伸出瘦弱的手臂,将陆尘从药池中捞起,动作虽然笨拙,却透着一股执着的认真。
将陆尘放在一旁后,孩童开始在地下室内翻箱倒柜。
他的动作急促而杂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
瓶瓶罐罐被他随手丢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书籍和杂物散落一地,整个地下室很快变得一片狼藉。
孩童的眼神中逐渐多了一丝焦急,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里依旧不停地念叨着:“重要,他很重要……”
就在这时,百晓生缓缓睁开了双眼。
因为疗伤过程的中断,让他不得不强行醒过来查看发生了什么?
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显然之前短时间的治疗并没能让他恢复多少!
环顾四周,看了一眼清澈的水池,以及边上的两人,百晓生有些疑惑。
他微微皱眉,看向正在忙碌的孩童,声音沙哑地问道:“狗蛋,你在做什么?”
孩童——狗蛋听到百晓生的声音,顿时像被触动了什么机关,猛地跳了起来。
他猛地看向百晓生,伸长手臂,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将他拉了过来,急切地指着陆尘,结结巴巴地说道:“重要,他很重要……重要……”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孩童般的执拗,眼神中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焦急。
百晓生愣了一下,目光在陆尘和狗蛋之间来回游移,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猜测。
他低声喃喃道:“重要?为什么重要?”他的语气中带着疑惑,但更多的是对狗蛋行为的探究。
狗蛋见百晓生依旧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急得直跺脚。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表达得更清楚:“他……救……我……你……重要……”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像是拼凑出来的碎片,但眼神中的急切却无比清晰。
百晓生盯着狗蛋看了片刻,忽然恍然大悟,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他伸手摸了摸狗蛋的脑袋,语气温和地说道:“确实重要,那个可以救我的东西他知道,你想的没错,真棒!”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许,仿佛在安抚一个努力表达却词不达意的孩子。
狗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和疑惑,但很快,他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自己已经说清楚了。
毕竟,百晓生也说了“重要”。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虽然依旧呆滞,却透着一股孩童特有的可爱。
他松开百晓生的衣袖,转身继续在凌乱的地下室里翻找,嘴里依旧念叨着:“重要,他很重要……”
百晓生看着狗蛋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低声叹了口气,轻声开口道:“我来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却也透着一股淡淡的温情。
百晓生话音落下,狗蛋这才停下了翻找的动作,乖巧地站在一旁,目光呆滞却专注地看着他。
百晓生微微叹了口气,伸手在凌乱的储物柜中翻找了几下,随后从中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
木盒表面做工粗糙,和以前那放香皂的盒子差不多,隐隐透出一股阴冷的气息。
他将木盒递给狗蛋,语气郑重地说道:“将这‘骨粉’取出一勺,喂给他。记住,只能是一勺,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狗蛋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认真,随后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阵微弱的风声。
百晓生看着狗蛋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随后开始收拾一片狼藉的储物柜。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时不时从柜中取出一些奇形怪状的物品,随手丢入药池中。
那些物品有的像是干枯的兽骨,有的则是散发着奇异光泽的矿石,落入池中后,池水顿时泛起一阵阵诡异的波纹,阴冷的气息再次弥漫开来。
他的疗伤过程被刚才的变故打断,此刻必须继续下去。
片刻之后,狗蛋再次出现,手中多了一个雕刻着奇异纹路的骨勺。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里面盛放的是一种灰白色的粉末。
狗蛋用骨勺舀出一勺粉末,动作极其谨慎,严谨的宛如机器一般。
随后,他蹲下身,一只手轻轻掰开陆尘的嘴巴,将那一勺“骨粉”送了进去。
粉末入口,化作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陆尘的喉咙流淌而下,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
陆尘的身体微微颤抖,皮肤表面浮现出淡淡的灰色纹路,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符文在他的体内游走。
狗蛋做完这一切,依旧蹲在陆尘身旁,目光呆滞却专注地盯着他,仿佛在等待什么。
百晓生微微睁眼,瞥了一眼狗蛋,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随后再次进入水池中,准备继续疗伤。
整个地下室中,只剩下药池中偶尔泛起的波纹声,以及那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