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无数个模糊的片段在我脑海闪烁——沉默的,低头忏悔的人群、眉目凝重的[实验者]、塞满电子屏幕的警报信号、还有,拿着散弹枪的[丧尸]!
犹如坠入冰窟般的感觉向我袭来,沉睡的我似乎有了知觉。
一串串被强行注入的[基因代码]游走于我的各个器官内,我的身体似乎有亿万碎裂的镜片扎入我的心肺,啊,身体承受着碾碎般的痛苦!
我能明显感觉到一种我难以承受的力量汇聚于我的胸口,又于胸口向外散去,那要被撕裂的感觉也逐渐消失。
我终于能睁开双眼,四肢的器官感知也在逐渐恢复。翠绿色的项坠正在发光。环顾四周,我发现自己被包裹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而包裹住我的,居然是一面面镜子?
这些镜子有大有小,更神奇的是它们居然能弯曲且不破碎,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样。每一面镜子呈现出不同形状,但都折射出了无数个重叠在一起的我。
透过缝隙的光源,我能看见我的脸上有一块红色印记,擦不掉,很像是天边的残月。看着折射出的妙龄少女,我感到非常陌生。就在此时,我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我的身体上有大面积的腐化,并且看样子,并不是短时间形成的。我猜,我应该在这睡了很久,可现在它们却在以极快的速度复原?
“我死了吗?为什么我的身体腐烂了?为什么身体又在自我恢复呢?我失忆了么?我是谁?我为何在这里?这个项坠又藏着什么秘密?”无数的疑惑一个接一个地炮轰着我的脑子,使我刚清醒的脑袋下一秒就又要裂开
一个空灵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请输入指令”。这声音不知道从哪传来,没有任何情感像一块冰。
眼下之际,得先从这个鬼地方离开再说
我试着先以武力解决问题,刚刚恢复力气的我试探性的往最大那面镜子的中心砸了过去,令我没想到的是,居然真的能把它砸出一个窟窿!
这窟窿太小我只能凑近用一只眼睛观察外面的洞天:我似乎在一艘巨大的船上,而且对面有两个人正在攀谈些什么,其中一个跟我十九岁年纪差不多,还有一个居然看起来像九十岁。
年轻的那位带着船帽的男人似乎注意到了些许动静,朝我这边走来。我刚想呼救,却发现窟窿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而且声音似乎被某种媒介所阻断。
“请输入指令”
一个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还想故技重施,可这次无论我用多大力气,也不能损它分毫。
“糟糕,这下可难办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镜子折射出的我也有样学样地摇摇头,不过因为每面镜子的大小和角度不一,让我觉得很奇怪。
“指令错误”
没有感情的冷冰冰的声音随即响起,像是系统在执行某种程序一般。
“这是梦吗?究竟是什么情况?”我愤懑地跺了跺脚,无奈大喊。
“指令错误,[试炼者]只剩一次试错机会”
“……”
“10”
我明白了,这是要说出[程序者]的设置指令,类似于手机密码,如果试错机会一旦为零,或是时间结束后没有密码验证。我就会被永远困在这里,或是连同[产品]一同销毁!
“9”
每一面镜子扭曲着我的模样,我究竟,是谁?我为什么要被永远困在这种地方?绝望就像地狱的爪牙牢牢桎梏住了我。此时,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8”
虚无缥缈的声音欲将我拉入深渊。
“7”
我紧锁眉头,阴郁的脸上没了一点色彩。凝视着无数面镜子里相同动作的自己,我若有所思:我苏醒之时,那碎片化的片段里,电子屏幕上显示的,是何内容?
“6”
我努力回忆刚刚苏醒时,映入我脑海里的,那电脑显示屏里的内容。
丧尸似乎拥有了高级意识,全面攻破[联合基地]的红色一级警报,还有人类最后的希望[月亮计划]?
无数记忆在我脑海闪现。答案究竟是什么?
“5”
“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
在我想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我便说出了口,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镜子!镜子出现变化了!”我惊呼一声。每一面镜子都已不再呈现出原来那个少女,反而变幻成不同的场景,但大致呈现出的是丧尸围城的那一天。
身着白褂的实验者在丧尸闯入的前一刻成功将一组基因编码注入到他们所选定的[开拓者]们的DNA片段之中,企图用副作用未知的基因炸弹打开[四维世界]的大门,来抵御有人类思维的狂徒。丧尸从容而至,用枪指着他们的颅顶……
孤注一掷,但亦别无选择
每一面形状不一的镜子向后铺陈延展开来,像是莲花一瓣一瓣绽放。光源逐渐扩大,我马上就可以离开。我大呼一口气,似有逃出生天的侥幸。可我冷静一想,似乎觉得,有些事非常蹊跷。
刚刚苏醒的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力气?单凭常人为什么能记下那闪烁片段上屏幕角落里的文字?丧尸是从何而来的?为什么会进化出思维?我又沉睡了多久?这大抵是我不可得知的。
镜花瓣仍然在向外绽放,镜中腐朽的空气早已闷得我心焦气燥,一大堆奇怪的问题又临门而至。
“鸡蛋向外打破是食物,向内打破是生命。”我觉得这句话,跟我所思考的一切都有关联,因为这似乎对应着我的出现,并且,像是我的[新生]。
莲开并蒂,外面的世界拥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