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饺,一碗只有十四个饺子,个头却是一般饺子的两倍大,离别汤,乳白色的汤中塞进了十多种海货,喝一口能把眉毛都鲜掉,最后男人又端上来4个手掌大的肉包子,所有的菜才上齐。
林飞也是饿得紧了,狼吞虎咽地居然把这一桌子菜吃的干干净净,然后便捂着肚子瘫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了。
“这菜好吃,就是太苦了。”
“什么?”男人走了出来,满脸的疑惑,“苦?”
“是啊,”林飞懒洋洋地转了个身然后说道:“相思之苦啊……”
男人脸色一变,随即苦笑了起来。
“阁下是花雨楼派来的?”
“什么花雨楼?”林飞愣了一下,“我这是来云风城的第二天,哪里知道什么花雨楼。”
男人指着门口说道:“花雨楼啊,巷子对的就是啊,你真不知道?”
林飞看向门口,在这条小巷的出口处的确有一家4层高的酒楼,好像就是花雨楼,他本来想去悄悄的,但是那里来来往往人太多,他可不想惹人注意,因此便没有进去。
“红尘客栈……花雨楼?”林飞的眼神逐渐迷离,随后他脸色一变,差点就要当场掏出琳琅仙塔图了,原来这正是怅劫交代给他的事情之一。
“红尘花雨楼,剑道十九州。”林飞瘫坐在椅子上,嘴里还不停嘀咕着这两句话,男人见他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也没有打扰,自顾自地收拾着桌子上的盘子,然后一声不吭地又钻进后厨了。
林飞就这样在大堂坐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在他愁眉苦脸地打算先回房间休息的时候,门外居然进来了两个修士。
“书云兄,上两个好菜,今天陪我兄弟喝一杯。”
两个穿着白衣的修士找个把椅子就坐下了,好巧不巧的,他们正对着正准备回房间的林飞。
“呦,书云,来新的小二了?你不是说再也不招人了吗?”
两个修士谈吐之间呼吸平稳,腰背笔直,看起来不拘小节却也显得极有涵养,而他们嘴角无时无刻都挂着的一抹笑意更是让他们增加了些许魅力,听到他们的声音,柳书云也从后厨钻了出来。
“他是来住宿的,不是小二。”
说完,他就又一头扎进后厨了。
林飞略显尴尬地朝着对方笑笑,然后转身上楼去了。
“唉,你听说了吗?王府现在出价300上品灵石悬赏一个修士的脑袋,听说那家伙打伤了王府的二少爷。”
“你是说那个张扬跋扈的二世祖王白邱?我只能说打的好,好死。”
林飞原本正在走楼梯,听到这里的时候差点脚下一滑摔下去,还好对方并未注意到自己。
“我也觉得打的好,但是那个人估计危险了,因为听说明天王邑要亲自出手,全城追杀那个人。”
“王邑一个武帝,难道要欺负一个小辈吗?那真是太新鲜了。”
“呵,他王邑能干出这种事一点都不奇怪。”
林飞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前,只觉得脑袋疼。
“姓王的,又是姓王的,我是和姓王的杠上了?”他愁眉苦脸地揉着额头,心中却在痛骂着这个世界。
强者为尊,实力至上,弱者不仅毫无人权,生死都不由得自己掌控。
这下他就想起了以前在地球上看的各种小说,上面的人都在愤恨为什么地球上的人都是凡人,如果地球世界也变得可以修炼的话那可太好了,飞天入地怎么怎么的,这种人纯纯就是不知好歹首先不是所有人都是好战分子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习惯那种恐怖的世界,如果地球人真可以修炼的话,那么人性中的恶可以发挥到它可以发挥的极致,人类dna中的破坏欲,屠杀欲会完全得到释放,到时候地球上基本上再无秩序可言,要么成弱肉强食的世界,要么核弹发射大伙儿一起归西。
推开房间的门,这红尘客栈的房间简直简陋的要命,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花盆,一座床榻,没了。
“哇,居然没有撤硕。”
林飞忍不住吐槽,不过带厕所的屋子真的超酷的好吧,但是现在情况比较特殊,他只能先凑合凑合了。
他这边是躺下休息了,大堂吃饭的二人却是不淡定了。
“文海说的人就是他吗?”
“是的,特征对得上,”其中一个人拿出一张画像,画的正是林飞的大头照,“该怎么提醒他让他赶紧离开云风城啊,我们也不能暴露的。”
他们并不知道林飞现在又多了一个留在这里的理由,毕竟怅劫的玲珑仙塔图不是白送给他的。
“实力估计只有武宗二阶左右,在他这个年龄来看算是不错了,但是在武帝面前,连一招都难以抵挡。”
“那怎么办?要不找修云子大哥?”
“难说……”
二人此时也是愁眉苦脸,此时柳书云却是端着一坛好酒走了过来。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刚刚不是还挺好的吗?”
听到柳书云这么说,那二人只能指着二楼说道:“那个人,刚刚那个人,在王府二少爷手下救了我们白墨书坊的一个学子,但是因此惹火烧身,明天王邑就要亲自出手追杀他了,我们有心救他一把,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云风城,书云兄你是不知道,现在云风城大大小小的进出口到处都是王府的人,都拿着他的画像要捉人的。”
柳书云愣了愣,随后无奈摇头道:“没想到他居然是个性情中人,而且一眼就看穿了我……啧……”
三人坐在一起喝了几杯下肚后也是醉了,开始天南地北地胡扯,最后扯到了白墨书坊身上。
“我跟你说,书云,白墨书坊曾经的老坊主,天卷书狂,已经死了4年了,现在的白墨书坊早已不如之前了,只不过我们这些学修还在自顾自地坚持着,修云子是好人,是,是个好人,但是他也就是个武宗,在云风城就是街上一抓一大把的存在,指望他,指望他啊,真不成什么事儿,唉,也是,王府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现在发生这种事情,只能是害了那个兄弟了,唉……”
他说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因为酒力不胜导致他现在脸蛋通红,看起来特别喜感,就在他准备继续扯皮的时候,一个男人悄咪咪地走了进来,然后闭着眼睛好像是在嗅着什么。
“就是这里了,老板呢?谁是这里的老板?”
柳书云一瞬间戒备起来,而那两个白墨书坊的修士则是直接掏出了毛笔法宝。
“嗯?”来人愣了一下,气氛怎么突然剑拔弩张了起来,而他在疑惑之下也是开始嘴瓢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把林飞交出来!”
“哼,不是王邑还敢只身闯入这里,好大的胆子!”个子最高的那个修士身上的真气瞬间爆发,他手中毛笔在空中轻点,寥寥几笔便画出一只非鹤非雁的妖兽来。
“墨画巫雁!去!”
这笔墨画出来的妖兽居然发出了凄厉的鸣叫,然后朝着不速之客就飞了过去。
“墨画影狼,出!”
另一个修士也没闲着,寥寥几笔画出一只墨狼,这墨狼的身形影影倬倬,不仔细看都难以察觉到其存在。
“火象拳法,灼日!”
来人的双拳燃起红色的火焰,其炽热之程度甚至让影狼都不敢靠近,而他面对飞来的巫雁只是轻轻挥出一拳,巫雁便惨叫一声后消散在了空气中。
“住手!”
柳书云这下坐不住了,他腾地起身,脚尖一个点地便飘了过来,随后他运起真气抬手以掌接拳,下一刻居然真接住了来者的拳头。
“归元劲!”
柳书云的皮肤突然出现了一波又一波的仿佛水浪般的涟漪,然后一股恐怖的怪力就被他凝聚在了手臂之中。
“啊!”
手中传来的剧痛让来人不得不收手,但下一刻他便张开了嘴。
“凤炎!”
紫红色的凤火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直逼柳书云面门,而后者则是险之又险地下腰躲过了这一发,然后顺势一拳打在了来人的肚子上。
“噗!”凤火戛然而止,然后来人口中猛地吐出一大口血后被这一拳的后劲打飞了出去。
就在这是,林飞出现在了楼梯口处。
“你们在干嘛?让不让人休息了?”
看到林飞出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干嘛这么看我?发生甚么事了?吴金蜈,你怎么在这儿,怎么还被打吐血了这是?”
柳书云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然后他得出一个结论:
打错人了。
而坐在门外的吴金蜈也是松了口气,胡乱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以后便大大方方地再次走进了客栈之中。
“来坐坐坐,”林飞招呼着吴金蜈坐下,丝毫不在意其他三人蒙圈的眼神,然后便开始招呼起了柳书云:“老板,上酒。”
柳书云黑着脸端来一坛酒和两只碗,林飞也不客气,爽快地揭去酒封便给吴金蜈倒了满满一大碗,然后给自己的碗倒了一半。
“你怎么来云风城了啊金蜈,我跟你说啊,我现在处境老难受了,能再看到定江城的人可真是太好了。”
在林飞大致说完被追杀的事情以后,吴金蜈的脸色变得没那么好看了起来。
“这……这样啊……”
虽然说事情发展和心里想的不一样,不过他已经没了选择。
“我就直说了,这次找你还是为了那一件事。”
林飞看着吴金蜈坚定的眼神,只能苦笑着说道:“吴兄啊,我现在差不多是被云风城最大的势力之一王府所追杀,而且听说明天就有武帝亲自来拿捏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离我远点,免得惹上无妄之灾,到时候脱不了身。”
吴金蜈低下了头,似乎是在费劲地思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了头,眼中的坚定意志变得更加难以动摇。
“跟着你我可能会有一线生机,但是杂乱的血脉必定会在几年内要我的命,我愿意赌这一次。”
看到吴金蜈这么坚持,林飞也只能无奈道:“这些事都可以以后谈,目前我的处境真的很危险,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安全。”
苦口婆心地劝了一会儿后吴金蜈总算是离开了,林飞也替他垫付了酒钱。看着吴金蜈离去的背影,林飞也是松了口气,没想到下一刻大门处便又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文胜,文输,你们还躲在这里喝酒啊?”
进来的男子身材瘦削,但是长得却奇高,身穿墨云流光袍,脚踏青玄白丝靴,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几近迂腐的书生气息,而他白净的脸上也是留着山羊胡,看起来颇为好笑。
“坊主……”
名为文输和文胜的两个人此时脸色尴尬至极。
“今日你们要去为红胜楼题词的吧,为何不去?这酒可有这么好喝?”
修云子气的吹胡子瞪眼,但是其实他也才刚30岁,只不过做法和言行举止颇为老派,林飞一下子就看不顺眼了。
“啧。”
喝完杯中剩下的酒后林飞晃晃悠悠地打算上楼,结果修云子抬手便画出一副泼墨山水来挡在了林飞面前。
“嗯?”看着面前重重叠叠的山峦迷障,林飞忍不住说道:“这就是国画吗?”
“小友,莫急着上楼啊。”
修云子赶走了文胜文输二人后便大大方方地坐在他们的桌子上,然后举起一杯还没喝完的酒一饮而尽。
林飞转过身来无奈地摇摇头,不过既然对方对自己没有敌意,那么聊聊也行。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坐在修云子对面,林飞酒劲上来了。
“找我啥事?”
修云子敬了林飞一杯,然后说道:“在下是白墨书坊的坊主李修云,号修云子,听说前日坊内弟子被王府少爷欺凌,还好道友仗义出手才让其成功逃脱,于是今日上门送礼道谢来了。”
“没事,我做好事从不留名的,”林飞摆摆手道:“你可以干死那个王邑吗?他好像明天要开始追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