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随易风左脚抬起前踢，身影拔高，左肩被一拳击中，左脚却是踢空，他就象是摇晃的风筝，甩落一丈开外。

　　老头拳劲来不及外吐，只因他不愿让对方踢中自己，让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踢到自己，岂不让人上笑掉大牙！他刚闪开一脚，意欲上前擒获这个进步很快的后生。“酒泉三虎”却已经围了上来。

　　随易风临摔到地面之时，但见红云耀空，暗问自己：他也没打中我的脸啊，口鼻都没有出血呀，怎就眼花啦！

　　却听平野嘶声问道：“柳先生：刹帝利亲临，我等是否暂时撤退？”

　　原来黑衣老头姓柳。

　　只听袁承教朗声笑道：“原来是‘如风拂柳，山重水复’柳先生到了，失敬、失敬！”

　　“酒泉三虎”齐问道：“柳先生50年前，依仗神秘莫测的‘山重水复’神功，纵横天下，怎么也不会是个50出头的老小子，袁八字你是不是看错了呀？”袁承教天生八字眉，有不少有身份的长者，才能叫他“袁八字”！

　　“山重水复”神功，是当年柳如水纵横天下的绝技：不管何门何派，不论何等绝技，只要在其面前施展出来，哪怕是巍巍乎高山立于面前，转眼之间，柳如水定能使巍巍高山重现；哪怕是滚滚江河大水自其眼前流过，回眸之际，水亦复重现无疑！意即不管谁用何等绝技同柳如水比拼，待别人用过之际，他就能复制别人的绝技！相当于别人是先要自己跟自己打，然后还要与他决一胜负。

　　这当然没法打下去，谁也不能将自己轻轻松松打败。

　　是以柳如水才能在江湖中横行无忌，罕逢敌手！

　　只听黑衣老头道：“你们既然知道‘山重水复’，就请马上离开，但这两位小子，就必须跟着我们走！”他一边说一边手指邬晓风、随易风。

　　邬晓风听到柳老头的话，看到他指了自己，挺直了身。他拍了拍邬秋霞的手，轻轻摇摇头，大步走向了柳老头。

　　只听一道冰冷的声音问道：“要带人走，须我松口！”刹帝利抬眼望着柳老头问道：“柳长河，还是柳孤烟？20年前的誓言，难道不算数了吗？”

　　“老夫柳孤烟！不明白你说的誓言，老夫亦从未与你见面，又何来誓言？”

　　“当年你们柳家柳风烟、柳云烟，带人来到大漠，意图先从大漠立足！正好司马牧从此经过，与我一同击破柳家阴谋，柳家两姐妹当场就立了誓的！”

　　柳孤烟道：“柳风烟，一直未见回家，柳云烟呢？现在柳家反思。她们也能代表柳家？！”

　　“50年前，柳如水立下誓言：司马中流在世一天，柳如水决不踏足中原！可是20年前，柳风烟、柳云烟还不是把这大漠踩踏了个遍！还不是走遍了中原！”钟不移大声问道：“你们柳家，到底还遵不遵守当年盟约？柳孤烟，你们难道是要激起大伙儿结盟去灭了柳家不成？”

　　柳孤烟道：“钟不移，你不用倚老卖老，也不用吓唬谁。东海柳家，一直能安然存在，就肯定有他存在的道理、也肯定有他存在的实力！不是你说灭就能灭掉的。更何况，50年来，家父可曾有踏足中原？柳家人可曾有踏足中原者也？”

　　钟不移愤怒道：“柳孤烟，你不用掩耳盗铃！柳如水当年虽说的是：不再踏足中原，语意之中其实就包含了大漠。如今你们偷偷摸摸，在大漠中做着让人不耻的行为，就是违背誓言！凡此种种，必遭天谴、必为天下人所唾弃！若长此以往一意孤行，则柳家必然灭亡不远矣！”

　　柳孤烟讥笑道：“中原何时包含了大漠？况且，我等此来大漠，只为解决数十年的恩怨而来！可不是什么偷偷摸摸。”

　　钟不移问道：“什么恩怨！”

　　柳孤烟回道：“韩家的老匹夫叫的什么名字，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卫大虎道：“韩家老家主韩恨水！韩老爷子的名字，干你们何事？”

　　“我们家老爷子名讳如水，他倒好，直言恨我家老爷子几十年了！恨我们老爷子也没关系，你带上你的剑，来我东海柳家，痛痛快快地了结恩仇，这就是英雄行径。可他人又不去，偏偏还取了那套狗屁剑法的名字，叫什么‘断水剑法’？害得我柳家，如今第四代居然还没有男丁，你们说：我们若不来拔除这一仇恨的恶咒，不用雷霆手段除掉此人，待我们家老爷子不在了，不就让他恨水、断水成功了，柳家还能再传下去吗？”

　　刹帝利问道：“就算是如此，杀一人足矣，何至灭其满门？”

　　柳孤烟回道：“灭杀满门之事，阁下似乎做过不少！何以你能做得出来，却来质问别人呢？”

　　卫大虎问道：“韩恨水他们一家被你等杀了，你有这么个乱弹琴们理由，那么马家呢？你们有什么理由杀马行空一家呢？人家可不叫马恨水，也没有叫马喝水！”

　　卫一虎道：“叫马饮水也不行，这个‘水’字，可最好沾不得！”

　　“江湖之上，大家都公认司马中流前辈为马，司马常年驻守东海边‘止水阁’，大家都知道，他在那是因为50年前的约定：‘司马在，如水不踏足中原！’可是，这老奸巨滑之辈居然叫做什么马行空？马行空：马者，司马前辈也；行空，累行一世都是在做空事；这不是污蔑我们柳家会暗中偷入中原吗？让司马前辈空行守阁之事？此人挑拨离间，柳家生平最恨挑拨离间之人，所以此人不可不除，不灭其满门不足以解恨！”

　　卫元虎道：“只怕你们是记恨他的天马神拳，有助长司马前辈神威之嫌，你们柳家记恨司马老前辈，连带‘马’字、‘马姓’你们都记恨啊，天马神拳马家真是祸从‘马’降！”

　　卫一虎道：“二位老弟可要记得啊！后续给小孩起名的时候：千万千万要记得这个‘烟’字，又不能乱用了，我们卫家，千万不要叫什么卫烟、卫水，否则八成会招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