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门全部死去,还有亭台楼阁都变成了瓦砾,散发出难闻的味道。以前大家都爱往四方门走过,看能不能捡到银子,现在大家都绕着走,有的怕四方门的火蔓延到自己屋子。死了这么多人,不知道会不会变成孤魂野鬼之地。晦气,晦气。
任逍遥看到这一切不甚唏嘘,任敏敏也是,想到她刚进入四方门时,那雕栏画栋,那水榭楼台,繁华程度让一个从乡下来的女孩子瞠目结舌,转眼间,都变成浮云,好像一切都没存在过,是一场梦。
走到另一条街,有小贩在叫卖,各种各样的摊子,好像四方门的悲惨遭遇不曾存在。非亲非故,小贩们还要生存。
“敏敏,你大难不死,送你个礼物吧,随便挑随便选。”任逍遥把她拉到首饰摊前。
小贩听得两眼放光,这是来了个大客户。
“你有银子吗?”任敏敏歪了一下头。
任逍遥摸了摸身上,好像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个铜板。“你有吗?借我点。”任逍遥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任敏敏摇摇头,当时命都快没了,就没想过银子的事。不用问肖宇梁了,除了他的衣服,他更加没钱。
好像去通州都没办法了,两人苦恼。
“任姑娘,任公子。”傅掌柜出现在三人身后。
“傅掌柜。”任敏敏行礼,傅掌柜捧了一包白花花的银子递给任敏敏。
“这是您存在钱庄的三千三百三十三两三钱,您先用着。”傅掌柜交代完就走了,临走,提了他家小姐邀请任敏敏去傅家玩。
凭证还在栖隐山庄任敏敏房间的枕头下呢,万一任敏敏不认账怎么办,可是傅掌柜已经走远了,好像还拉了好多车。他们这是要离开了吧,四方门没了,大主顾也没了,这里的生意应该需要好几年才能恢复,并且能不能恢复到四方门在的时候还不一定,所以傅家舍弃了建州。
“傅家真有位未出阁的小姐?”任敏敏还认识。
任敏敏好好打量了自家公子。“是,凭借我家公子祸国殃民的脸定能打动傅姐姐。”任敏敏只听说,不记得见过傅家小姐,毕竟传说她二十五岁之前都不会出来见人的。
“你少来,栖隐山庄有你去嫁人便够了,我要当我的小道士去的。”任逍遥逗她。
“你敢?”任敏敏焦急,他说过要争武当掌门之位的。“若是你去当道士,让爹伤心,我就去武当把你逮下来。”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爹……”任逍遥凑到任敏敏嘴边。
“我说的是你爹啊。”任敏敏推开任逍遥的头。
说了送任敏敏礼物,任逍遥选了好多簪子插在任敏敏头上,任敏敏的头上都戴不下了。“这个好看,这个好看,这个也好看,别动,让我好好看看。”
肖宇梁只是站着,看他俩互动。
最后任逍遥大手一挥,要买下所有的发簪,被任敏敏阻止了。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任敏敏只肯花一两银子买发簪。
眼看到手的生意黄了,小贩自然不开心,嘟囔了一句:“公子,你家未过门的娘子也太抠门了吧。”
“胡说什么的。”任敏敏发火了。
发髻没梳上去,就是没过门,这三个人,一个不说话,就是站着,两个有说有笑,吵吵闹闹,跟对小夫妻一样,来他这里买东西的年轻男女都这样。
“说你抠门,他说对了。”任逍遥还火上浇油。
任敏敏收了下自己的脾气,刚才嗓门大了,吓到肖宇梁了吧。
“肖大哥,我很大方的,不抠门的。”任敏敏一秒变温柔,对着肖宇梁。
“道歉。”肖宇梁的一个眼神,小贩吓得直哆嗦。
“不好意思啊小姐,看走眼了,原来这位公子是您郎君。”小贩想好好恭维下。
任敏敏低下了头,轮到任逍遥不乐意了,这俩人哪里像一对。
“这是我家保镖。”任逍遥搭上任敏敏肩膀,带她离开。
“我告诉你,以后再让别的男的背你,我就告诉爹。”任逍遥跟任敏敏说道,也是说给后面的人听的。
“不能告诉老爷。”老爷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任敏敏拉着任逍遥的手臂,走在街上。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男人拿着剑等着他们,这是顾剑。
“任逍遥。”顾剑眼中都是红的,走火入魔了。
任敏敏看过他走火入魔的样子,很可怕的。
“公子,小心。”任敏敏退后,肖宇梁站了出来,打算跟任逍遥联手。
任逍遥对肖宇梁说:“借剑一用。”若是肖宇梁出手,顾剑恐怕会没命吧。
任逍遥的剑在砍断悬崖铁索之时断了,他的剑鞘内的是断剑,要借肖宇梁的剑。
“来吧。”事情终究要解决,任逍遥出剑,没想杀了顾剑,发现顾剑是一心求死,还有他的武功如此之弱,若不是任逍遥收回剑意,还差点伤了自己,顾剑恐怕命丧当场了。
顾剑笑了,他还是那个宁愿伤害自己不愿伤害别人的任逍遥。
“任少侠。”骄傲的顾剑竟然跪了下来,“门主被抓前让你照顾师妹的,求你好好照顾她。”顾剑不停磕头,磕的头都破了,流血不止。
任逍遥把他扶了起来,他受不起,并且并没有答应顾门主照顾顾若依。“我不能答应。”任逍遥拒绝。
顾剑走火入魔,武功散尽,没有了救门主的能力,眼看着门主被抓,他唯一担忧的是师妹,师妹像是疯魔了。
顾若依披头散发出来了,她的头发全白了,用自己的精血养蛊,皮肤也变得没有之前光滑。
“任逍遥拿命来。”顾若依对任逍遥出手,任逍遥处处留手。肖宇梁帮忙,一起制住了这个疯婆子。
“任逍遥,我堂堂四方门门主的女儿,武林第一美人,你不要却只要一个卑贱的丫头。”顾若依突破不了自己的心魔。
“顾姑娘,你误会了。”任敏敏走上前,即使她害过自己,看到她如今的模样,任敏敏也是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