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武侠仙侠 五胡十六国之晋纪

第59章

五胡十六国之晋纪 陈今有 5880 2024-11-11 16:26

  成都城内,坐在床边看着还在昏迷的桓玄,桓伟神伤不已,心想要是三叔败了,成都就会失守,那自己这个益州刺史也就才不称职了,虽有父亲威严,朝廷不敢降罪,但百官和民间还是会议论纷纷,那时桓氏的声誉就会受损。桓伟心里想来,忧叹“此战需必胜!”

  一场生死大战已经在梓潼打响,那周楚扯下断布绑于额头,持枪握剑,不让乱发遮住视线,这样也能多杀几个敌人。梓潼城内的反军丝毫没有想到晋国败将竟然敢领兵回击,加上黑白无赦那些人不在,周处进城后一路厮杀,直捣叛军驻扎大营。七千多人犹如死亡骑士般一往无前,胯下骏马疲累而死,他们就下马与反军肉搏,从天黑杀到天亮,再从天亮杀到天昏,反军已被屠戮殆尽,而周楚部下也死伤过半,好在成功攻下了梓潼。周楚满脸是血,仰天笑道:“此战定可扬我晋国军威!”笑完就再上马,朝着还活下来但死伤惨重的士兵喝说:“出兵巴西,直捣李弘大营!”

  周楚以死相搏,终于是攻下了梓潼,现在他就要出发前往巴西郡内,与广汉的士兵前后围攻那李弘和蚩如,最终的决战已经打响。

  朱序、桓伊和桓石虔三人快马赶到广汉,得知了桓豁的计划后,那朱序便主动请缨,他跟桓豁说:“桓大人,把你还剩余的两万多兵马交给我,我与周楚将军汇合,击杀李弘和蚩如,你还是稳坐帐中等待凯旋之音吧!”桓豁自知带兵打仗能力不如朱序,也不谦让的鼓舞他说,“你与周楚凯旋之日,我必定与五公子在成都大宴尔等。”朱序得兵将调遣,心里暂时忘了姜铭被截之痛,提起宝剑就出去上马,直杀李弘大营,将功补过。桓伊,桓石虔也随同前去。

  周成婴和杨欣欣见桓豁军中事务繁杂,也就离去了,只要他们能击退李弘便可,保卫成都之战略意义,已经上升到每一个晋国臣民身上。

  朱序用兵,雷厉风行,不到一天时间就横渡垫江,到达盐亭,停军歇息后便直杀阆中,李弘和蚩如大帐便安于此。一跨过垫江,就已经有反贼出来阻拦了,但朱序剑挑马踹,带着两万晋兵长驱直入,无人能拦。而在阆中古城的雕角高木楼里,一张大椅坐立正中堂,中堂底下站着两个人,李金银和李弘。李弘微微颤颤,不敢抬头直视堂上之人。李金银上报说:“大人,晋将周楚率领七千精兵已经攻下梓潼,那里的守军已经全面撤退回阆中了。”坐在堂上之人丝毫不惧,李金银再上报,说:“眼看着广汉即将攻破,但不知怎的,里面的晋军突然反击,这在我们的意料之外,路上驻军节节败退,他们也准备要杀到阆中了。”

  堂上坐着的蚩如突然双眼一睁,嘴角掠过一丝微笑,略带邪气地说:“稍纵即逝的战机,千载难逢的空漏,敢为一搏的勇气,有此眼光气魄者,莫不是桓温亲自来了?”李金银想了一会,说据探子来报广汉守城的是桓温的三弟桓豁,桓温没有亲自前来。蚩如站起身,走向门口处,看着天边自吟道:“押解姜铭来威胁我的朱序此时已经来到了广汉与桓豁汇合,黑白无赦看来已经得手。”李金银和李弘跟在蚩如的身后,李金银说要是得手,他们理应回来了,难道有什么意外?

  蚩如把脸仰上半空,闭起双眼,霸气侧漏地说,“没有意外!朱序正面进攻,周楚绕过梓潼从背后袭击,这个战机决策倒是精明得很。既然如此,那就来吧,等黑白无赦回来,就叫他们全都葬身这阆中。”

  丝毫不惧的蚩如坐在堂上,而李金银则派人快速叫黑白无赦众人回来,只要他们回来,便可叫朱序和周楚再前行一步都难。说话间,周楚已经从梓潼绕道距阆中不到十公里的地方,而朱序也领兵来到西充,据阆中不到半日路程,两人准备朝李弘大营发起总攻。蚩如没想到平时柔弱的晋军竟然有如此魄力和行军速度,便叫来花不现,叫他把广汉郡内所有兵马聚集阆中城内,然后自己就继续坐等黑白无赦的归来。

  周楚和朱序一路拼杀,终是杀到了阆中。两军合并,便开始对阆中内城发起猛攻,李金银受蚩如的命将所有的兵马聚在城内,朱序和周楚连续强攻,终于将攻破城门,长驱直入。李金银大惊,飞奔至阆中汉桓侯祠里面见蚩如。城虽破,但蚩如还是丝毫不慌,因为黑白无赦已经回来了。

  周楚杀到李弘军帐中,一剑就把这个所谓的圣王首级斩下,后听闻蚩如正在汉桓侯祠里,朱序知其勇武,不敢进去,便叫来周楚两人一起围困住他,而那些流散的反贼先放着不管。周楚策马赶到时,发现朱序的兵马正在和一群江湖高手厮杀,他便勒马赶去助朱序一臂之力,因为那些人就是黑白无赦,他们回来了!

  蛛女沈牛等人快速赶到,朱序叫来大军,用人肉墙与他们对抗,要是被那些流散的反军知道黑白无赦回来,说他不定他们也会从新杀回。周楚在乱军中朝朱序大喊:“朱将军,将他们逼进汉桓侯祠里,不能让他们煽动反军再起声势!”朱序听后不假思索就命将士用铁桶阵将蛛女、丁蝎和沈牛围住,弋鹏则在空中盘旋。

  突然间,汉桓侯祠的大门嘣的一声炸裂,一个黑影杀出,仅用一刀就叫那铁桶阵变成了豆腐块。围在祠堂门口的士兵见他出来,纷纷后退,嘴里恐慌说道“蚩······蚩如!”蚩如立在黑白无赦前面,吩咐他们:“花不现,去把流散的士兵重新组织起来。”花不现听后就飞身而出上万士兵的包围。朱序大惊,朝士兵大喊“截住他,不能让他跑了。”但是有蚩如在场,哪个士兵敢动一下就当即被杀,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李金银离去。

  蚩如一个人就能和成千上万的晋军对峙起来,气势丝毫不差。朱序和周楚此时竟不知是该打或是该守了。周楚问朱序说:“朱将军,我方士兵上万,奋力一击应该可以将蚩如和黑白无赦这些人击杀,您看如何?”朱序心头一想,这蚩如如此厉害,还有黑白无赦在身边,怕是······但若被他们重新组织起反军,到时可就势不在己了。朱序思前想后皆不通,想着想着,朱序就朝周楚叫道:“桓先生,我们有桓伊!”周楚也突然才想起桓伊也在这里,他与朱序相视而对,便朝着黑压压的士兵下令道:“歼灭妖贼幕后黑手,届时有多少的反军我们都不怕!”

  周楚和朱序声情激昂,底下士兵一听,也撒开不顾了,拿起手中的剑枪矛戈就冲了上去,顿时和黑白无赦扭打到了一起。那蚩如狂怒,顿时,只见在无数人头攒动的人群里,一道道血光迸发,一个个士兵应声倒下。幸得人多势众,黑白无赦的蛛女和丁蝎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尖刃划拉得一身是血,弋鹏、沈牛,浪剑柳成荫也都陷于苦战,抽身不得。

  蚩如越战越勇,而后蓄力一击,喝道:“白无赦!”顿时间,汉桓侯祠的另一扇门也被震碎,地上的石砖翻飞腾起,周旁树木更是被拦腰折断。这一招太厉害了,先前还混乱的局面现在获得了暂时的平息。周楚四看下,发现地上躺着数不清的尸体,特别是蚩如脚下,已经堆积成山。

  不行,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能拿士兵的命开玩笑。朱序和周楚同时叫还残余的士兵都退下,都料到蚩如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但这时的蚩如已经杀红了眼,见那些士兵一一退下,就提刀便斩,一个两个,纷纷倒地。惊地朱序大呼:“桓伊先生何在?”刹那间,一个人从恐慌的士兵后面飞身而出,刀如开山石,劈似汹涌浪,径直向蚩如挥砍去。

  “大夏龙雀?哼!”蚩如拿起苗刀之祖,与他连过十几招,这四大名刀相聚其二,真乃是一大景象。桓石虔身手矫健,招招威力巨大,但蚩如成熟老道,突的一个纵身,桓石虔差点被削,又倏的一个斜划,桓石虔衣带滑落。眼看着桓石虔不敌,马上的周楚颇为担心他的安危,但桓石虔继续猛攻,这镇恶之名岂乃虚构。他身现虎形,两个眼睛发光楞楞,直勾勾的看着蚩如,然后就一个虎跃式劈斩,蚩如大惊,大喜。他拿起苗刀之祖,横在额头上方,在大夏龙雀和苗刀之祖摩擦的瞬间,一道气流将在场所有人都震退三步,黑白无赦在一旁看得真切,想着小子竟然这么厉害。

  事还没完。蚩如发现了这么厉害的对手,心里战意愈浓,他也想看看这大夏龙雀与他的苗刀之祖相比威力究竟几何,不料那桓石虔手里大夏龙雀还未收回,突然就出一道极光划破天空,径直向蚩如飞来,蚩如分心不及,当堂中了胸口,跪倒在地。这一切都是发生在闪思之中,无人能反应过来。蚩如被伤,桓石虔顺势一砍,想结果了蚩如的性命,嗖的一下,又一个黑影冲出,打向桓石虔,然后就伸手一拉,救走了吐血重伤的蚩如。

  片刻之间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令在场所有的人都始料不及,在黑白无赦的脑子里,无数地闪现出一个招式的名字:“百步飞剑!”那剑刺透蚩如胸口后便飞回桓伊手里,一众的士兵见是桓伊来了,士气顿时高涨,手里拿着的武器似乎在呼喊一般躁动不已。而蚩如则是被赶来的成蛟救出,暂得不死,他推开成蛟,巍颤颤地起身邪笑,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桓伊知道蚩如的决心,但此战已经殃及无数无辜,不能把战事再扩大了,便对蚩如说:“收手吧,你已经败了。”蚩如的邪笑变成了狂笑,叫道,“败了?是吗,说完就看向他身后的黑白无赦。”然后就把外袍一脱,一副死战到底的样子,黑白无赦同样杀气腾腾,势要与蚩如战到最后。

  眼看着一场最为激烈的厮杀即将来临,周楚朱序也缠布于剑柄之上,示意要同蚩如死战到底,底下的士兵也都目光坚定,一副生死释然之状。蚩如纵身跳起,将十成功力都聚集与苗刀之祖上,想与桓伊的湛卢一分高下,但苗刀之祖还未靠近桓伊,一个小女孩突然的出现,叫蚩如收回了刀势,也被反噬重伤,吐血不止。那小女孩奔向蚩如,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看见他,第一次看见他父亲。蚩如见是姜铭来了,嘴里不知朝着何处嚷道:“避役何在,要你何用?”

  “不关他的事,是我带她来的。”在人群中,一个女人走了出来,朝着蚩如和姜铭走去。她站在蚩如身前,冷冰冰地说:“你败了!”蚩如愤怒,愕然起身,对着她说:“败了,是吗?”蚩如一讲完,又飞出来一个人,只见他拿着一个血淋淋的布裹,打开看向蚩如说道:“花不现已经死了,你的士兵再也无法集中反击了。”蚩如心里最后一道胜利之匙轰然断裂,心里一阵痛绞,他不相信他输了,然后就仰天喷出仗高血柱,倒地不起。姜铭用她的小手搀扶着他,姜淑也上前,将不省人事的蚩如揽在怀中,看向桓伊说:“残存反军还未全灭,你们还是去肃清一下吧。”姜淑言中之意是想叫桓伊放蚩如一命。桓伊看向后面,黑白无赦一干人都在,然后就叫周楚和朱序去追杀那些残存的妖贼反军了。

  朱序周楚率兵去做胜利最后的清理,而九死一生的蚩如就被姜淑和黑白无赦带走。桓伊把湛卢收归鞘内,走过去跟那个拿着花不现人头的人说:“不知大侠尊姓大名,此番出手极为关键,桓伊拜谢!”说完就和桓石虔朝着那人一个做辑。那个人也对桓伊做辑说:“在下周成婴,一路观摩事态发展,终费九牛二虎之力,斩杀花不现,也算是对这场战争尽了一些微不足道之力。”桓伊再次拜谢,而后就和桓石虔走了,这场战争也终于结束。

  成都城里,满脸愁云的桓伟看向天边,今天的夕阳似乎比往日的红,比往日的稠,这应该是被地上的鲜血所染红的。他转身入屋,见桓玄已醒,便稍喜了一些。桓玄问桓伟说:“五哥,怎么样了,我们赢了吗?”桓伟笑着回桓玄说,“敌军已被我军击退,成都可保,蜀地可保!”躺在床上的桓玄大喜,而后又晕了过去,桓伟关上房门,独自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外,一个满身是血的士兵就冲到他面前,声泪俱下,哭着说:“桓大人,我们······我们······胜利了!”听到后桓伟不喜不惊,把这名士兵叫去好生歇息了一番。那名士兵走后,桓伟泪目,看着桓玄的房间,又笑了起来。

  胜利的消息从阆中传遍蜀地,从蜀地传遍晋国,从晋国传遍天下。皇帝司马奕在建康皇宫中大摆宴席,宴请文武百官,席间更是对桓温褒赏不已。桓温推辞功劳说,“老臣无能,全是犬子桓伟和舍弟桓豁之功,臣不敢擅领功名!”说完就眼眶湿润,司马奕见状,便当着众臣的面褒扬桓氏人道:“益州刺史桓伟,黄门郎桓豁居功至伟,朕定会论功行,出力之人,朕也不会遗忘。”

  同在成都外,桓伟亲自出城迎接凯旋之师回城赴宴。桓豁、周楚、朱序、桓伊、桓石虔等人一一平安归来。席间众人痛饮,唯独周楚哭泣了起来,桓伟见状便问:“周楚,胜利之宴,何故落泪?”周楚放下酒樽,抹泪道:“上万成都健儿,随我一同出征,但归来却是寥寥,愧对他们啊!”而后朱序也潸然落泪,自言自语说“战争无情,谁愿碰之啊!”可能只有同为领兵之将,才能体会到孤寡望西风,少儿无一回的战争惨状。这世间不需要战争。

  蜀地的某一条路上,周成婴和杨欣欣见战争胜利,就离开广汉,想穿过垫江、巴郡和FL郡进入晋国本部地区。鸳鸯比翼,乐此不彼,他和杨欣欣两人坐于马上,不急不慢,缓缓前行,世间安得如此,心之所属在,远方即可触。

  刚走出广汉郡城,周成婴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以为是有坏人呢,于是就转过头去,准备拔剑以对,但之后的一幕却令他直接弃马而下,眼如雨崩。他冲过去把一只手搭在那个人的肩上,另一只手敲打着他的胸口,边哭边笑地跟他打趣说:“我还以为你俩小子死在罗浮山了!”说完就嘻嘻笑了起来。杨欣欣也下马上前,高兴不已,“刘大哥,祖大哥,能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刘群突然就看向周成婴和杨欣欣说道:“怎的,你俩那啥了?去仇池见到岳父了吧,哈哈哈哈!”杨欣欣羞脸低头,周成婴则将手搭在刘群祖涣的肩上,长叹一口说:“我们三兄弟本是约定一起闯荡江湖,无奈各自离散,幸好,今天我们又见面了,大难不死啊!”

  三人搂肩搭背,谈得不亦乐乎,而刘牢之和谢玄也出来了。周成婴介绍了谢玄,至于刘牢之,他们是认识的,于是他们六人一同上路,这一路再也不会有烦闷无聊了。周成婴把自己离开罗浮山后的点点滴滴都同他们分享,期间多次感慨真的是大难不死。而刘群祖涣也笑着说:“你是大难不死,而我们已经是死过一次了!”周成婴把嘴一撇,看着刘群祖涣说:“你们就吹吧你。”说着说着就都笑了起来,突然周成婴就问到了葛洪和鲍姑的事情,说想回罗浮山冲虚观去看望一下他们,讲到此,刘群神情突然暗淡下来,周成婴和杨欣欣知道有事发生,就追问刘群说到底怎么了?刘群语气哀伤,说葛先生和鲍姑已经死了。

  人生就是那喜怒哀乐来回将你摩擦,没有哪种情绪心情是固定的、永久的。周成婴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祖涣在马上边走边说:“被人抢药夺命,两人同逝!”周成婴愕然,也不再问下去了。杨欣欣伸手摸到怀里,里面有鲍姑传给他的百灸针法,她永不离身,但却没想到她已经去了。

  走出了FL,想到罗浮山冲虚观已经人去楼空,周成婴决定先不去哪里了,于是便和刘群祖涣约定,他日再一起回那里祭拜葛先生和鲍姑,救命之恩,永世难忘。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