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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番外(八)

山河耀剑心 古玉陵 3811 2024-11-11 16:26

  “陛下如今这般作为,兄长有何看法?”萧玉道。

  他说的,自然是只这几个月来皇帝接二连三的打压江湖宗门一事。

  萧鸢冷笑一声,道:“能有什么看法,陛下坚决想做的事情,你我能伸手拦着?”

  虽这十几年里江湖风平浪静,没了穆轩这一类搅风搅雨之辈,那些心怀不轨的江湖中人都安生了不少,也省去了朝廷不少的事。

  大齐江山长久的安宁,对皇室而言是凭借自身赚不来的好处,偏偏当今皇上隆安帝是个剑走偏锋的人,摆着的长治久安不要,非要去打压江湖宗门,弄得江湖中大小门派哀怨连连,对这个圣上都是心存不满,简直就是惹得一身麻烦,无聊到了没事找事干的地步!

  他这皇帝当得也真是够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恐怕以后进了皇陵,不被祖宗揪着扇大耳刮子才怪。

  人君当以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将崇极天之峻,永保无疆之休,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简,德不处其厚,情不胜其欲,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者也。

  很显然,隆安帝学的帝王之策表面上是学着,但肚子里实则没多少的主意,不然也不会被一个佞臣呼来喝去——江湖虽是江湖,其中侠客宗门数不胜数,说白了也是由人民组成,事由因起,无论什么事情做错了被惩罚,那都是要有个理由的,不然这样心里就是不认,可隆安帝这般毫无缘由的镇压,无疑是触及了人民的底线,但由于皇权至上,他们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闷着忍气吞声。

  若是不想成为一个短命王朝,那就得顺应民心,否则迟早有一天新的必将代替旧的,失了民心就是失了天下,失了天下就等于是亡国之势,这个王朝终归被推翻。

  萧玉一顿,随即轻笑一声,道:“兄长所言极是,是弟看待事物太过轻薄。”

  萧鸢道:“你看待事物也不算轻薄,须知有人比你还要轻薄,看地只是表面,内里却是敷衍塞责。”

  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可不比江湖中的恩怨是非好到哪里去,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江湖上宗门大多都是刀剑碰撞,为扩大自己的势力而相互争斗,即使是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都是明面上摆出来解决,要么决战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忘……行事作风讲究光明磊落,绝不玩那套尔虞我诈。相比于江湖,朝廷的尔虞我诈远远赛过江湖,位高权重的朝臣之间不是争权夺利,就是想着如何讨好皇帝,让自己如何步步高升,座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索性整天一群权臣上奏弹劾与自己不对盘的人,想着如何把自己的对手死死踩在脚下,因此,各种阴谋诡计数不胜数,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比起江湖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的大齐朝堂,腐败无能的庸才数不胜数,挂着官职领俸禄的人多,能为国尽职效忠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是有,在一群佞臣奸邪的打压之下,实力悬殊得太大,终归是能力更是微不足道,造不成多大气候,掀不起任何风浪。

  萧玉道:“兄长身为枫桥谷谷主,不担心枫桥谷被皇上镇压?”

  萧鸢负手而立,不疾不徐的道:“担心什么?皇上想动江湖中任意一个门派却唯独动不了我枫桥谷,除非他想冒着江山不稳的风险来尝试!”

  枫桥谷是他一手建立,世人无人不知其主人是景玦侯大公子,莫说是江湖中有人没胆子找枫桥谷的麻烦,就算是皇上想动都要思虑再三,不然触及景玦侯萧家,可不就是单单江湖事江湖了这么简单。

  萧玉道:“最近听说洛高宁上奏皇上,说是要让皇上发兵镇压江湖上势力雄厚的宗门,其中被列入镇压的名单有五大宗门,以及……”说到这里,他迟疑的顿了顿,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说出来。

  “以及临江山庄,对吗?”萧鸢接上他后面的话,平静如水的道。

  萧玉看了他一眼,最后缓缓点头。

  “皇上还真是心急啊。”萧鸢似笑非笑的道,“先帝驾崩不过两年,他不仅大肆斩杀朝中旧臣,连这江湖中对皇室有恩的门派都不放过,勇气可嘉,不过……”

  他顿了顿,一抹嘲讽深重的颜色爬上脸,道:“有的人有时候太过自信也是种错误,不该动的东西终究不能动。”

  他这话说的云里雾里的十分模糊,听得萧玉一头雾水,道:“兄长的意思是,皇上就算是想动也动不了临江山庄?”

  萧鸢道:“岂止是动不了,他是根本就动不了,除非他想欺君罔上!”

  就凭那个人手上拿着的东西,这大齐万千黎民百姓又有几人敢违逆。

  看他这副心平气和的样子,萧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这个兄长身处江湖之中,与之牵连的人并不多,多数人都是面子上客气客气,私交甚笃寥寥无几,当下临江山庄出事,他难道不应该心急如焚、火急火燎的想对策吗?为何还是这副心平气和的样子?

  “有的时候,我还挺羡慕兄长的。”萧玉嘴角上扬,如沐春风的温和道。

  萧鸢嗤笑道:“羡慕我什么?羡慕我整天在江湖救急提着刀杀人吗?成为让人闻风丧胆的画骨千。”

  萧玉摇头,缄默不语。

  见他不语,萧鸢叹气摇头,眼中早已看穿这个弟弟心中所想。再明白不过的道理,有人嘴上说着理解,心里却一片空白,嘴上说的理解不过就是块遮羞的布,看起来光鲜亮丽而已;有人面上不理解,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什么事都看得清楚,嘴上不说那是给那些张扬的人面子,但心知肚明。

  最是无情帝王家,最是朝堂折志气。前者领头后者辅佐,君心难测,神鬼不言,稍不注意就是落得满门抄斩,人头落地的罪名,所以无不战战兢兢的辅佐。

  江湖讲究行侠仗义、光明磊落,而朝廷就是勾心斗角、水火不容。

  红枫树下,清冷的月光透过枝桠,斑驳地斜射在他身上,轻洒上一圈银色的蒙胧光晕。

  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二人同时转身。

  “大公子,侯爷。”一个侍卫来到二人面前,行礼道。

  “何事?”萧玉道。

  侍卫将手里的一封信递到萧鸢面前,道:“回禀侯爷,方才一黑衣人将这封信交给属下,说务必交到大公子手中。”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萧鸢接过了信,问道:“那个送信人呢?走了?”

  侍卫点头。

  拆开信封,取出信纸,看了几眼后萧鸢神色俱变,眉头一皱,手有些发抖的把信纸收起来,随即在萧玉面前不知所措的负手来回踱步,不复方才的心平气和。

  “信上所说何事?为何兄长如此不安?”萧玉不明所以的看他。

  闻言,萧鸢立即停下,抬头眼神犀利的看他,眼神中透露出有兴奋也有慌神,愣是把萧玉看得头皮发麻,他还从来没见过兄长如此失态的样子,以为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出声安慰道:“不论信上所说何事,兄长万不可急躁,需冷静处理!切不可自乱阵脚。”

  他的话把慌张的萧鸢从雾里拉回神,萧鸢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道:“阿玉说的是,是我急躁了。”

  萧玉动作缓慢的走过来喝他并肩,萧鸢只比萧玉高半个头,两人站在一起的气息都大不相同,一个冷静沉稳,一个略显急性。

  正当萧玉要问他信上内容时,萧鸢突然道:“他回来了!”

  萧玉道:“???”他是谁?

  “量你也不知道。”萧鸢不抱希望的道。

  萧玉猜测道:“是兄长的在江湖中的朋友?”

  萧鸢点头,把信又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打量,似乎能从上面看出一朵花来,道:“一个能让江湖上闻风丧胆的朋友,二十多年前就与朋友云游四方去了,虽归隐多年,但至今威名仍在,也不知他此番出山,来者是善是恶……总归是隆安帝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萧玉:“……?”二十年前他还没出生呢,与兄长第一次见面都是在十五岁的加冠礼上,由于要挑起世子的职责,他从小都是苛刻对待自己,好不负父亲的期望,在此之前他都是待在景玦侯府,外面的事情很少在意,所以兄长口中这位朋友肯定是没见过了。

  朋友?怎么感觉兄长的这位朋友来者不善呢?

  “你岂不是羡慕我在江湖中潇洒自在,结交好友无数吗?”萧鸢不怀好意的看向萧玉,“正好这写信要见我的人正好也要见你,怎么样?有兴趣和我去会会?”

  萧玉呆愣的看他,犹豫片刻后坦然接受,道:“……既然是兄长的朋友相邀,我岂有不去的道理。”

  算了,谁让方才那句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了的,要算也只能算自己倒霉吧!!

  第二天,萧鸢和萧玉早早的就出了门。

  进入冬月,天气也彻底的寒冷了,时不时的就开始下雪,不少人都穿上了冬衣,以免被冻得染上风寒。

  雪飘落在对面的屋顶上,屋顶像蒙了一条闪着银光的白纱,美丽极了。纷纷扬扬的雪飘落在树上,早已树叶凋谢的树枝上像缀满了银色的小花。雪飘落在街道上,街道上变得像铺满棉花一样白茫茫的一片。时不时的有几个孩童嬉戏打闹,在雪地上面留下几个小脚印,或是三五成群的堆起雪人,打起雪仗,欢笑声不决于耳,为街道上增添了许多乐趣。

  “白雪纷纷何所以?撒盐空中差可拟。”萧玉不仅感叹道。

  萧鸢道:“雪白无瑕,不参杂任何的污浊,确实是美,可雪是如此,人心未必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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