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方天瑜便和于心柔一同找到云骁,商议擒贼计划。
对于方天瑜的提议,云骁本也是积极配合的,不过,当涉及到幕后黑手的时候,云骁却陷入了沉思。
“什么?你说窃贼就在庄里?这绝无可能!”云骁猛的摇头,他怎么都不相信,望月山庄里面居然会出现叛贼。
毕竟,庄里小到杂役,大到管家,对整个望月山庄都是忠心耿耿的,不可能会有人犯险去盗窃珍宝,这可是死罪一条。
“少庄主,我的推测,言之凿凿,并非无稽之谈。”方天瑜一脸确切的说道。
“方兄,你说我庄内下人作案,可有何依据?”云骁问道。
“少庄主,你仔细想想,庄内机关陷阱数不胜数,试问外界有何人可以做到悄无声息、毫发未损进入藏宝阁的?”方天瑜说道。
“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不可当做证据,况且我庄内下人个个都由家父精挑细选,对我云家忠心无二,不可能会冒险去偷窃日月图。”云骁依旧摇头,对方天瑜的推测持否定态度。
“可是少庄主,我先前在与窃贼搏斗的过程中,曾揭开过他的面巾,其面容与周管家无二,此事也许是周管家下手。”方天瑜说出自己的见解。
“可周管家分明一口咬定是你所为,你又作何解释?”云骁眉头一挑,神色凝重。
“少庄主,我对贵庄的布局一无所知,更是对藏宝阁闻所未闻,怎么会去阁中盗图呢?”方天瑜当即否定云骁的观点。
云骁却笑道:“也许这是方兄你一手布的局呢?你事先就对我望月山庄有所探查,等到时机成熟再下手也未尝不可。”
一旁的于心柔很是按耐不住,于是对云骁发出质疑道:“我说少庄主,你怎么敢断定周管家不是那行窃之人,论对这个山庄的布局,他可要比我们两个外人清楚。”
云骁却道:“周管家绝对不可能是窃贼,因为他和家父情同手足,又怎么会对日月图下手呢?这可是家父的珍贵之物。”
“周管家是什么时候和庄主认识的?”于心柔问道。
云骁答道:“大概是在十五年前,怎么了?”
“十五年前……那我问你,周管家是何故与庄主结识呢?”于心柔继续问道。
云骁认真思索片刻,便道:“那时候家父在整个流云镇已是名声大噪,周松慕名而来,便投效于我望月山庄。”
“也就是说,庄主是在那个时候,已经对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有所造诣对吧?”于心柔笑了笑。
从于心柔的笑声中,云骁却已经察觉出端倪,便自言自语道:“对啊,周管家莫不是为了这日月图接近家父的。”
此事细思极恐,这个周松恐怕来历不明,其目的兴许不是单纯的盗取日月图那么简单。
“我再问你,这日月图的藏匿之处,有何人知晓。”于心柔继续引导。
云骁脱口而出道:“仅有家父和我二人而已。”
“如此便不难判断,这周松的确便是那行窃之人。你方才就表面,他与令尊情同手足,那么令尊也许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不慎将日月图的藏匿地暴露给他。如今时机成熟,他要下手也并非难事。但是他在盗取日月图的时候,却不巧被我和天瑜哥哥逮住,而此时你和庄主又有所警觉,于是便错失了最好的得手机会,这才将此罪名嫁祸于我们二人,此一招金蝉脱壳,用之狠辣。”于心柔逐字分析,神色颇为严肃。
听到这里,哪怕对周松深信不疑的云骁,此刻也是有所怀疑,这一切并非机缘巧合,而是蓄谋已久。
“姑娘冰雪聪明,在下属实佩服,方才姑娘的推敲,已经让我有所顿悟。不过,此事有待考量,不可妄下定论。”云骁说道。
“少庄主,我们需要你的配合,只要你愿意出手,捉住这个窃贼便不是难事。”方天瑜说道。
“需要我做什么呢?”云骁问道。
于心柔开口道:“你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那就是以假乱真,让周松探听到日月图下一次的藏匿之地,我料定他今晚必定会下手,这招请君入瓮之计,必可一举拿下他。”
“好。”
这次,云骁没有任何迟疑,而是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计划按部就班,正常执行,云骁与云世海商议,将日月图藏在藏宝阁中一个更为隐蔽的地方。
夜已深,万籁俱静。
藏宝阁顶端出现一道黑影,那人和昨晚的黑影一模一样。他身法凌厉,从阁顶跳落,然后便蹑手蹑脚的从藏宝阁正门而入。他不断地扫视身后,确保没有任何隐患时,这才进入到楼阁最内部的一间房。
黑衣人打开房门,小心翼翼的往里走,就在他准备启动角落的机关,进入密室的时候,一道喊话声传出,打破了这本有平静。
“周管家,我等恭候多时。”
房间里的灯被打开,顿时变得亮堂起来。
黑衣人被吓得不由自主的颤动起来,直至眼前出现出现三个熟悉的面孔,分别是方天瑜、于心柔和云骁。
“你们怎么知道是我?”
看见方天瑜和于心柔,周松并不好奇,可是看见云骁,他却惊讶的哽住了。
“周伯,原来日月图的确是你所盗。”云骁既感觉气愤,又觉得惋惜。
“是我。”黑衣人缓缓揭开面巾,露出面庞。
这副面孔他们本该熟悉,却又极其陌生,周松年近七旬,本该是一副苍老的面孔,此刻却容颜焕发。不过这的确是周松,只是这副面孔较于之前所见,要年轻至少二十岁。
“怎么会……?”云骁顿时呆滞,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周松吗?那个对他视如己出的周管家。
于心柔说道:“周管家,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是易容之术吧?你年龄应该在五十上下,之所以伪装成年迈老者,是为了让庄主和少庄主不对你起疑心,这样你就能顺利的达成自己的目的。装驼背和腿瘸,这些不过都是你使的障眼法,你老谋深算,不过这一切,我却早已有所察觉。”
听完于心柔的分析,周松自然是惊讶不已,当即便赞叹道:“好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看来我这次计划失败,是你在从中作梗。”
“不敢当,既然你的奸计已经败露,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这样也许能让庄主饶恕于你。”于心柔劝说道。
周松却摇头,叹道:“饶恕是不指望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既然已经失手,便只能任由庄主处置了。”
“周伯,我会替我爹求情的,求他网开一面,放过你。”云骁说道。
周松回应道:“多谢少庄主美意,不过我或许是用不上了。”
就在三人认为周松会乖乖就范的时候,只见那周松只是轻轻一挥手,其袖间便喷出滚滚浓烟,顷刻间笼罩整个房间,乌烟瘴气,难以睁眼。
“不好,大家快遮住口鼻!”方天瑜察觉到情况不妙,便对身旁二人喊道。
于心柔和云骁几乎是同一时间反应过来,便立刻遮住口鼻,以免吸入毒烟。
待房间里浓烟散去之时,那周松早已经不见踪影。
“不好,让他给跑了。”于心柔轻叹一声。
“不过好在日月图没有丢。”方天瑜兀自松了口气。
两人议论之际,云骁却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目无神,面容僵硬。
“你怎么了?”方天瑜一脸关切的问了句。
云骁回答道:“我还是不相信这一切是周伯所为。”
“事到如今,也只能接受现实了,少庄主,你可要以大局为重啊。”于心柔说道。
“今日多谢二位相助,如若不然,我至今还蒙在鼓里,任由那周松胡作非为,甚至还冤枉了二位。”云骁深感惭愧,当即欠身以便歉意。
方天瑜摇摇头,说道:“少庄主不必放在心上。”
见方天瑜如此宽宏大度,云骁的面庞当即浮现一抹喜色,问道:“方兄,今后我俩可否仍以兄弟相称?”
“自是可以。”方天瑜点头。
看见二人冰释前嫌,于心柔也感觉欣慰。虽然她先前对云骁多有偏见,但她却更加看中方天瑜的想法。况且这云骁的确仁义正直,也多亏了他愿意配合,这才能替二人洗清罪名。
于心柔问道:“少庄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这一问话,戳中了云骁的内心,他非常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开口答道:“这件事我还得先禀明家父再做定夺。周松潜伏在我山庄多年,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少庄主所言甚是。”于心柔点头。
“于姑娘,你对我不用那么客气,叫我云骁就好了,我既然与方兄结义,于你而言自然不是外人,不必见怪。”云骁对着于心柔笑了笑,其笑容充满诚意。
于心柔点了点头,于是道:“也好。关于这件事,我和天瑜哥哥一定会协助你到底的,绝对不会再任由那周松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