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在头顶盘旋,在枝头歇脚。羽凡一众再踏林间路,去往竹屋。
一路上不像往日那般载歌载舞,欢声笑语。不知是时间太长长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或是相聚太短,短到来不及重新认得。
这几日,张婷与林夜重归于好自喜不胜收,多有蜜语。羽凡多数闭口不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或是感已与他们逐渐陌生淡忘。
待到竹屋越来越近时,当往日旧景重见在眼前更多是曾那些美好回忆在脑海再现。
“接下来你打算怎样?”几日行程,林夜才敢破口而出谈问羽凡。他更像他们像从前那般,可发生过那么多的事,他觉与他多有隔着一道沟壑。
“回家带孩子。”羽凡回答道。林夜不解,疑惑看向羽凡。
“是哥哥与灵儿的孩子。”张婷为羽凡解释道。羽凡听后闭口不语,轻咳一声。他的双手有些无所适从,干脆将头歪向一边。
“她是被周穆雨,也就是周灵的妹妹助她脱困的。”
“我听说过她。她是一个女人?”林夜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并非与她有何波折,只因她心狠手辣名声在外。“她可称得上是一位真豪杰。”林夜不禁想起市井中对她的杂谈,赞叹道。
“既然是妹妹,当然是一位女子。”张婷笑道。“我应与她还见过一面。她还抢走了我的暖炉!”那日的恐惧久久在她心底萦绕,时间一长张婷现只感她是一个怪人。
羽凡听言转过头来,看着张婷,他以为那暖炉是她送来的。仔细想想也对,既是她来又怎能放任自己昏睡在院内大雪纷纷的夜里。
“她本是来杀我的,却没想到抢了你的暖炉是要给我送来。”羽凡虽面容平淡,可谈到她不由自主便会想到周灵。“大概是因为灵儿,或是千念她才没有动手。大概是灵儿苦心相劝,大概是怕千念没了亲爹。”
“她一直都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小时候我想给他采花怕我摔伤,我给她买一支银钗怕我会没了酒钱。”羽凡面露苦色,句句感伤却嘴角挂笑。“到最后也没见到她最后一面,她倒是给我留下了千念。”
“你释怀了。”林夜说道。他的话并非空穴来风,他觉得像他那样的人心里有是放不下只会憋在心里,等到他能平平淡淡讲出来的时候已经不再把它当作心里的一道坎,
“或许是吧。”羽凡摇了摇头,并未否认,看一眼二人不再说话,闭目缓息。
那竹墙所刻,露水浸透,羽凡所触潮湿粘腻。“千年千念与君别,执手冰泪语。道不出,思不旧。天野茫茫漫寂寥,人生短短情恨愁。青丝沾泪浊,蓑衣染霜寒。望君莫回首,期君莫相逢。
“这里怎么有人?”林夜手指天空一缕炊烟,心想不对劲,但觉不是坏事。
“是啊,难不成是有人见见这里常年没人居住当成自己的家了?”张婷心里也好奇会是谁呢?
“大概是师伯还没走吧。”羽凡见二人不解,说道。“当初不知怎么回事周穆雨请来清虚师伯位周灵疗伤,就是在此处位灵儿疗伤的。”
“他当时并不知灵儿是我的妻子,要不然也不会事到如今。”羽凡说完叹了口气,前去叩门。
羽凡手还未放在门前,门却开了。羽凡所见,正是徐清旧。“徐……徐大哥?”羽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应在桃花岛,怎么现在出现在了林夜的家。
“你们怎么来了?”徐清旧刚打开门便见三人站在门前。他背着包袱,面色尽显不可思议。“快……快进来!”
“怎么了?”杨若华在院内正陪林辰,见徐清旧站在门口,好奇问道。“哎,你怎么了?”林辰突然站起身来,她好想感觉到了什么,呆呆望着门口。
“我真准备找你们去呢,没想到你们反倒来了。”徐清旧放下包袱,避开身子相迎羽凡一行。
“她!”林夜驻足在门外,手指林辰。“她是活是死啊?”林夜颤抖着唇舌,不跟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红着眼眶,再见林辰,他心里有一句说不出的妹妹。
林辰大步向一众人走去,双眼不离羽凡。“你是羽凡?”林辰开口问道。
“辰儿?”羽凡目不转睛注视着他的眼眸。他像这个孩子一般流下泪,笑出声来。
她瞥一眼林夜,觉与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亲昵,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他。她觉应该是与他感情,看他流泪,心里虽没有丝毫感觉,但看他独臂实在可怜,还是想伸手擦一擦她的眼泪。
“哥哥不哭,我还要忙正事呢。”林辰觉得他比自己打上几岁,开口称哥哥道。
“我是林夜,我是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林夜呆呆看着林辰,瞧她双眸呆滞,眉宇间有一种孩子气。
林辰摇了摇头,一时间他有些害怕面前这位男子,缩回了手,双手紧紧挽住杨若华,躲到了她的后面。
“自她从长安出来后便成这样了。”徐清旧向羽凡一行解释道。“那日对于她来说宛如噩梦一般。
“你是羽凡吗?”林辰探出半个头,双眼注视着他目不转睛。
“我是。”羽凡重重点头,有些不知所措,知她还记得自己,心里没有滋味。
“好吧。”林辰回答。
“我估计她只知道你的名字。”杨若华说道。“她每每夜里都会喊你的名字,我给她说她才知道。然后我再问她什么也没有再说过。”
“明白,明白。”林夜深呼吸擦干眼泪。“我家世代从医,我一定能医好她,一定能医好她。”林夜声音沙哑。衣襟上湿漉漉,黏糊糊。
“来,过来。”羽凡伸出手,微笑向林辰言道。羽凡见她像是幼童,便想起周穆雨对千念那般话语。林辰看他伸手,身体不由自主向他靠近。她觉从未见过他,可自己为什么还是会那样相信他?林辰不由心里疑惑。
“每天我都会梦见有人要欺负我,只有一个叫羽凡的人会来救我。你是羽凡吗?”林辰手搭在羽凡手上,眼角不经意间流出泪来。
“我是羽凡,他是林夜,你的哥哥。她是张婷,你的嫂嫂。”羽凡声音不大,却一遍遍环绕在林辰脑海。“哥哥,嫂嫂?”
“哥哥,嫂嫂。”林辰愣在原地,双眸失神。她一遍遍仔仔细细回忆,支离破碎的画面充斥在她的眼前。“羽凡,哥哥,嫂嫂?”
“辰儿,你怎么了?”羽凡紧紧攥住林辰的手,双眼充斥泪水,小心翼翼问道。“林夜你快看看,看看她怎么了?”
林夜听言连忙撸起林辰袖口,诊其脉象。
“怎么样了?”羽凡有些着急,催促道。
林夜摇了摇头。“什么意思?”羽凡问道。
“我也不知道。”林夜回答道。他常年自诩医术精湛,可没想到连林辰病因也查看不到。他不禁对自己失望。
“你倒是学到狗……”羽凡不满怒骂,双眼狠瞪。林辰此刻却抬起头来,双指压住羽凡双唇,堵住他呼之欲出的污言秽语。
她摇了摇头,面露微笑着倒在羽凡怀里。“辰儿,辰儿!”羽凡叫道,轻轻摇晃她的胳膊。“你快看她怎么了?”羽凡不及擦干鼻涕眼泪,问向林夜。
“她睡着了。”林夜再诊林辰脉象,说道。
几日阴雨连绵,晨雾朦胧,眺望所见如蒙上水墨一般。屋内暗沉,烛火摇曳。林辰安详躺在榻上沉睡。四周安静的只有雨打在屋顶,泥土里的声音。
“你真的不同我们走?”竹屋亭内,张婷问向羽凡。他背对众人,望向远处雾蒙蒙的深山若有所思。“长安未必不是一个好去处。”
“等你们办们成完亲我就和辰儿就回家了。”羽凡回答道。
“不如我们一起办?正好我们都在,也省去来回路途麻烦。”张婷提议道。
“好。”
几月后黄龙镇梅家府邸,萧音萦绕,羽凡独坐于厅堂,手握水寒,打开剑匣。他要做的是封剑入鞘,趁林辰,千念未醒。
羽凡知是周穆雨回来,不慌不忙沏茶待客。
“你还真有这闲情逸致。”周穆雨开门而入,放下斗笠,将剑放到一旁桌上。”千念怎么样了?”周穆雨见梅家井井有条,对千念总算放下心来。
“你们这些高手都不用敲门的吗?”羽凡收起剑匣,笑道。“很好。”
“有人托我给你送一封婚书。”
“李健仁?”羽凡见红色信印三个大字,却不见新娘姓名。
“他说给留个悬念。”周穆雨解释道。“赵新瑞父子见面了。”
“好事。”羽凡笑道,这下他在不用担心他再打搅自己生活,嚷嚷报仇。“接下来你怎样打算?”
“去漠北。”
“你果然是他的人。”
“如若不然你还真以为刘远是病死的?”
“他最后有没有说什么?”
“他奄奄一息的时候嘴里总念叨羽墨的名字。”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