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纨绔子弟

　　如果说在因王小北惹出的一系列事情中小石头对谁最为愧疚，那必然是禁军大统领宋回无疑。

　　李碧婷固然是因小石头而被拜月神教教徒发现并杀害，但这其中牵扯更多的还是李碧婷刘青八年前与拜月神教之间的纠葛。

　　只有在面对宋回的爱马时，小石头有两全的选择却因为个人情绪而放弃了。

　　但是对于宋回的愧疚小石头是补偿不了，就像面对失去挚爱的刘青一句“对不起”是不能够弥补那份伤害的。

　　让人失了钱财赔他便是，让人丢了心爱的物什寻个差不多的代替便是，但是这种感情寄托的消失是赔不起也代替不了的。

　　小石头对此束手无策，段子安几人也没有办法去填补这份伤害，他们只能劝解小石头不去为此事烦忧，毕竟若说要还，王小北才是最应该要还的。

　　小石头和李折华同段子安一起留在刘府吃了午饭，作陪的是刘芳美的母亲，是一个很美的女子，是刘芳美父亲的小妾。

　　刘芳美的母亲前来饮了一盅酒见了见李侍郎家的表少爷，在小石头行过礼说了两句闲话为小石头所谓的双亡的父母拭了把泪后便离去了。

　　本来小石头也是要去拜见刘芳美的父亲刘尚书的，但因为刘长风不在府中也就免去了拜见。

　　酒足饭饱后四人便又回到小花园的凉亭里闲聊，段子安和刘芳美两人像说相声一般给小石头介绍了一下京城中有名的衙内。

　　小石头重点关注的是那个教唆王小北打赌偷马的薛蟠。

　　薛蟠是户部尚书的长子，年有二三，虽不如小小年纪就有“北地一小王”之称的王小北一般却也是京城中有名的纨绔。

　　王小北敢在城门外鞭杀官兵，薛蟠也不逊色，仅段子安等人所知被薛蟠冤杀的百姓伍卒就有七八个，而且这里面仅有一件是因为“失手错杀”了一名御史的子表侄而被京兆府监禁三日，其余的无一例外都不了了之，不曾在京城中掀起多大的风浪。

　　不过正所谓恶人还需恶人磨，饶是薛蟠与王小北亦是纨绔之交，薛蟠却曾处处被王小北羞辱，就如上次他因为教唆王小北偷马而被王小北破口大骂羞辱至极却不敢还嘴。

　　薛蟠不敢还嘴的原因便是因为怕王小北暴起打人，他若是被王小北揍了，在他父亲的眼中不过小孩子之间的玩闹，无伤大雅。

　　虽然薛蟠年已二三，比王小北足足大上八岁，他却不是王小北的对手。

　　王小北自幼被他父亲强令锻炼，珍材宝药自出生时便在数名大医的伺候下服用着，由此身强体壮，虽看似与一般的纨绔公子一般无二，却非是普通的拳打脚踢所能伤害的。

　　而薛蟠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纨绔了，自小不学无术身娇体弱，若是与王小北打架虽不至于扛不住王小北一拳头却也难以招架王小北的一击。

　　因为王清安开始逐渐成为和谈派的带头人，已渐渐地代替杨九郎的位子，所以薛旗是断然不会因为薛蟠被王小北揍了而寻王清安的晦气的。

　　纨绔是纨绔，但绝非傻子。

　　薛蟠自知其中干系，所以在被王小北当众羞辱之时心头恼怒却没有反讥。

　　小石头对这个薛蟠很感兴趣，若是王小北和薛蟠二人真如段子安等人所说这般不对付，他倒是想到了搬弄王小北的办法。

　　四人闲聊完后便一道去了故里酒馆，段子安和刘芳美两人很为刘记酒铺的事情惋惜。

　　他们虽不知其中明细，却也知道酒铺里的夫妇招惹上了拜月神教而被追杀。

　　他们很为吃不到铺子里的烤鸡惋惜。

　　李折华是第一次来故里酒馆，他对酒馆里的二十八两标价很是震惊，便是花满楼里的花满园也才三两银子而已。

　　因为自己老爹似乎对这位卢老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在震惊了故里酒馆昂贵的酒价后李折华偷偷地细细的打量了卢老板一二。

　　但他只觉得卢老板除了像个乡下的闲汉一样惫懒之外似乎并无其他出彩的点。

　　卢老板对小石头带客的行为很是高兴，不过在小石头又从他那里赊了两壶酒后他就不太情愿去招待这帮小孩子了。

　　因为要住去李府，所以小石头就借着收拾衣物的名头在房中偷偷将去李府所发生的事情与卢老板讲了。

　　对于小石头的谴责卢老板很不在意，他反而打着哈哈说，“虽然像说书的话本一样，但好歹算是一个绝妙的办法。”

　　小石头撇了撇嘴问道，“为何一定要我混进京城衙内们的圈子里？”

　　卢老板似笑非笑地看着小石头反问道，“你不知道？”

　　“？？？”

　　小石头一脸懵地看着卢老板，卢老板淡淡地笑着走了，“你无需管那么多，只要知道是你的造化便是。”

　　小石头收拾完东西下楼的时候段子安和刘芳美三人正在猜拳决定谁得酒。

　　刘芳美没钱，段子安和李折华二人身上带着的钱只够买一壶故里酒，加上小石头赊的两壶便只有三壶酒。

　　段子安和刘芳美二人一致决定将一壶拿给孙归去，李折华虽然不明白段子安二人为何对这个像是小石头护卫的人这么好但因为是段子安和刘芳美一致同意的也就没有反对。

　　三人猜拳之后段子安和李折华二人各得一壶酒，而刘芳美大抵是因为近来诸事不顺只能望而兴叹。

　　几人说笑几句便打算打道回府，小石头看着孙归去问道，“孙大哥，你要不也去拿些衣物同我一起住到舅舅府上？”

　　孙归去靠着门栏看了看西边天上淡淡的余晖摇了摇头，“明早我再去寻你。”

　　说罢，他便提着段子安和刘芳美孝敬给他的酒朝乌衣巷的深处行去。

　　李折华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孙归去远去的身影，他又瞧了瞧小石头，似乎终于发现孙归去并非是小石头的侍卫了。

　　四人一道往回走，而后又在玉宁街的借口分开，小石头和李折华雇了一辆马车回到了李府。

　　下午执勤的门房已经换成了另一个跟周成一般年级的小青年。

　　应是李年之已经通知了府上所有家眷，那门房见李折华和小石头回来了就忙俯身行礼恭敬地道，“少爷，表少爷。”

　　小石头看着他问道，“周成呢？”

　　那门房恭敬地回道，“下午是我看门，周成晚些时候才会回来。”

　　这个门房虽然远比周成的态度要恭谨，但缺少了周成那股活泼劲，有些死气沉沉。

　　小石头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那门房然后同李折华进了门。

　　再回来小石头便发现李府四处都在张灯结彩，许多下人见了小石头都忙行礼称呼一声“表少爷”，而后才同刘芳美见礼。

　　突然被人这般对待小石头还有些不习惯，但硬是排去了那股不自然之感。

　　小石头同李折华回来后又去寻见了李年之，李年之正在书房看书，见小石头来了便问了一些事情而后就让李折华带小石头去寻管家老李收拾厢房。

　　李折华带着小石头转过几条长廊来到厨房后院，远远地隔着门小石头便看见屋内有个人正鬼鬼祟祟地站在长桌前。

　　越走近了小石头就越觉得这个身影眼熟，但只看得个背影一时没想起这是谁。

　　小石头心头想着自己才来长安几天不曾认识什么人，正疑惑着李折华就喊了一声，“李叔！”

　　那人倏然一惊，愕然中回过头便让小石头看了个清楚。

　　小石头一看清这人便不由得怒吼了一声猛的扑了上去。

　　“李老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