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千里婵娟
小石头紧紧盯着岳千河缓缓问道，“猴子，我认出来你了！别装了！”
岳千河的嘴角一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小石头围着岳千河转了一圈，更是凑近闻了闻，“行啊，连衣服都换了。没有血腥味，也对，你没怎么杀人。”
岳千河绷着一张脸没有言语，小石头笑问道，“今天怎么样？刀练的还不错吧？”
岳千河的脸再一次抽了抽，“你说什么？”
“你的刀呢？那么好一把刀你不会丢了吧？哎呀多可惜，一把那么好的刀你给丢了，真的是……”
“没有！”
“呐呐呐，露馅了吧，还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这下露馅了吧！”
岳千河咬着牙问道，“你要干什么？”
“没想干嘛，我就来确认一下是不是你！我就说那猴子咋对我有那么大意见呢，我知道的耍大刀的也没其他人，果然是你，嘿嘿，被我逮着了吧！”
岳千河的脸再一次抽了抽，他径直转身朝明月楼行去。
小石头忙跟了上去，“诶诶诶，岳大哥，你教我怎么耍大刀呗，我看你耍得蛮溜的，尤其是你那个拖刀的招数，极为厉害，三大派的长老都不是你这一招的对手！”
“不教！”
……
明月楼里，虞螓蛾跪坐在矮桌前，对面是脸色漠然盘腿而坐的孙归去。
桌上布满了酒菜，丰盛无比，但一口未动，早已凉透。
虞螓蛾注视着孙归去，孙归去杵着剑盯着桌上的一盅酒，将虞螓蛾视作无物。
“你已经一年多没来看我了！”
虞螓蛾缓缓开口道。
孙归去默然不语，虞螓蛾继续道，“我现在依旧夜夜为你布菜，每到一地便会询问当地人最好吃的吃食，我只有自己尝过以后觉得好吃才会摆上桌，因为你曾说过，我们的喜好很相似，以前，你也从不曾说过我选的菜品不好吃……”
虞螓蛾开始絮叨，孙归去虽然脸色淡漠但却一直在细耳听着。
“这一年多来，我夜夜都在等你，可你为何不来了呢？是我挑的菜你不喜欢了吗？”
孙归去没有言语，虞螓蛾继续道，“前些日子刚到长安时我就让安流去长安商行买了你曾说过的吃食，可是太油腻的我吃不惯……”
说着虞螓蛾忽的哭了，她道，“你既说我像她，那你为何不来见我？难道你就不想她吗？”
砰砰砰！
“谁？”
虞螓蛾收了哭腔问道，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姐，是我。”
虞螓蛾挽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泪水，过了一会儿才道，“进来。”
虞安流推门走了进来，他合上门看向虞螓蛾和孙归去道，“姐，孙大哥，岳大哥回来了！”
孙归去闻言便起身，虞螓蛾知他要走便忙抓住他的手臂，也不顾两手袖子落在桌上沾了油汤。
“别走！”
孙归去淡淡地道，“我要回去了。”
再听到孙归去的声音直让虞螓蛾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定了定神道，“你别走，再陪我一会，我再去做桌菜，吃完再走！”
孙归去默然半响，“不必了。”
虞螓蛾仰着头泪眼看着他，“那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孙归去再一次沉默了。
虞螓蛾道，“上元节我会拿下长安花魁，到时你来看我可好？”
孙归去沉吟片刻后最终还是道，“好。”
如此，虞螓蛾终于放开了孙归去。
孙归去行到窗前立定，背对着虞螓蛾许久，他道，“你身子虚，冬日最好不要饮酒。”
说完，不待虞螓蛾回答便一手抓着窗框纵身翻了过去。
“姐？”
虞安流看看了变得安静的虞螓蛾，犹豫了一下后返身打开门出去了。
虞安流走后不久，虞螓蛾脱了那件沾染了油污的外裳拿起了孙归去的那盅酒，仰头便将之饮尽。
一滴清泪划过眼见低落在那被脱下的红嫁衣之上。
她起身行到窗前，靠着窗一手慢慢抚摸着孙归去抓过的窗框部位，神色哀伤地看着天上那轮明月。
就在这轮明月之下，在这栋楼她看不见的檐下，孙归去抱着剑靠着墙，看着天上明月默然不语。
人说千里共婵娟，却不知有时候千里所隔不是山水迢迢的距离，而是从另一个人到另一个人的距离。
……
小石头行到李府大门口时周成正坐在门口靠着大门睡觉。
“周成……”
听见叫唤周成便迷迷糊糊清醒了过来，见是小石头他便一喜，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道，“表少爷，你回来了！”
小石头点了点头，看着周成问道，“你在等我？”
周成憨憨笑着摸了摸头，“我胆子大，他们不敢在外面呆着，所以我就在这等你了。”
“多谢了。”小石头笑了笑拍了拍周成的胳膊，“好了，我回来了，你回去睡吧。”
周成笑了笑，“还不成，我再守两个时辰再回去。”
小石头点了点头想了想后道，“那行，我明天准你一天假，工钱照拿，你明天不用过来，在家歇着吧。”
想了想，小石头又道，“我明天让李大苗亲自来守门！”
周成点头哈腰，“好。”
小石头俯身从鞋里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递给了周成道，“喏，赏你的，明天买点好吃！”
“诶诶诶！”
周成忙笑呵呵地两手接过，而后忙给小石头推开门让小石头进了门。
小石头进了府，守在门内的仆役见了也发喜，“表少爷，你回来了！”
小石头点了点头，那仆役弯着腰道，“表少爷，老爷在南院等你。夫人那里我去禀告，你不必过去，平安就好，这是夫人的话。”
“嗯。”
小石头应了一声后便朝南院走去，穿过两道门进了南院便见李年之端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子边上饮酒。
小石头行到近前拱手道，“舅舅，我回来了。”
李年之饮了一盅酒，“嗯，既然回来了便早些去歇息吧。”
小石头应了一声，而后从怀里拿出那块行走令，李年之却道，“你留着吧，以后兴许还用得到。”
“好。”
小石头拱了拱手便退下了。
西苑没有人，只有自己住的那处厢房还亮着灯。
推开门，李折华和小池雨都趴在桌上睡着了。
小池雨枕着手睡着了，而李折华则是脸皮贴着桌面睡着的，桌上隐隐能看到一滩口水。
小石头坐在桌边提起茶壶喝了口水，而后笑着轻轻摸了摸小池雨的脸颊。
“好妹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