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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空楼碎心

翔天雄鹰 九州王子 3292 2024-11-11 16:30

  铁马镇是离樱花村最近的城镇,回到了这里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久别的山村与亲人团聚,一别就是六年,六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受过了太多的苦,原来的小屁孩已长成壮实青年,岁月好似漫长又晃如昨天。

  “师父,牛叔叔,宇儿离家已有数年,心中甚是挂念父母,不知他们是否安好?我想回家探望二老。”王天宇轻声的对余德和牛蛮说道。

  余德海轻叹说:“唉!是该回家了。”

  牛蛮哈哈笑道:“宇儿这是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苦尽甘来嘛!是该回家孝敬孝敬父母了。”

  王天宇说道:“刚开始重建镖局,事务繁多,宇儿本该为师父分忧,只是……。”

  “没事!还有牛叔叔呢!”余德笑道,牛蛮跟着点点头说:“你就放心回去吧!这里我会照顾好你师父的。”

  王天宇点头转身离开,刚走出两步,余德海叫住了他:“宇儿且慢!”

  他转过身来轻问道:“师父,还有何吩咐?”

  余德海拿着一个沉甸甸袋子塞到王天宇手中,温和的说:“这是一千两银子,拿回去孝敬爹娘。”

  王天宇刚欲推辞,余德海抢先说道:“银子不多,这也是为师的一点心意,拿着吧!”王天宇不好多说什么,接过银子道谢而别。

  归心似箭,双脚如飞,道路在他的脚下快速后移,翻过一山又一山,拐过一弯又一弯……。

  正午时分,樱花村映入他的眼帘。

  多么熟息的山川啊!

  多么熟息的溪流啊!

  多么熟息的村庄啊!

  多么熟息的身影啊!

  面对离别六年多的故乡,此时他已是热泪盈眶。

  小小的山村没有什么变化,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一样。他加快脚步飞快的往家里奔去。

  王天宇来到自家门前,刚刚准备大喊:“爹、娘、弟弟、妹妹,我回来了!”还未喊出声来又咽了回去,兴高采烈的心情顿感凄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恐慌。

  通往家中的小路长满了野草,紧闭的大门早已破烂,他心神不宁呼吸急促,托着沉重而缓慢的脚步走到大门前伸手轻推。

  “啪啪啪!”门板脱落掉在地上砸倒一片小草,“爹,娘,弟弟和妹妹都去哪里呢?院子里的野花野草长齐了腰间,显然是荒废已久了……。”

  两行泪水夺眶而出,放声大喊:“爹,娘!”疯了一般朝屋内跑去,呼喊声在四周山涧回荡,却没有爹娘的回答。

  房顶上的窟窿里透着道道亮光,室内发出一股强烈的莓臭,经常被雨水打湿的木头上长出些许蘑菇,正在戏闹的两三只老鼠,闻声迅速的躲藏起来,这还是家吗?

  王天宇见到这翻情景,已经瘫坐在地上大哭:“呜呜呜呜!”

  面对村长的仗势欺凌时他没有大哭。

  面对凶恶的镖师殴打时他没有大哭。

  面对强悍山贼的追杀时他没有大哭。

  面对雪山弟子的逼迫时他没有大哭。

  面对在悬崖底下绝望时他没有大哭。

  而如今面对不知踪迹的亲人时,他失去了坚强,也失去了理智,哭成个孩子,对,在父母面前他就是个孩子,完全不像是当今武林中绝顶高手。

  樱花村村庄很小,只住有数十户人家,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复杂,但是家家户户都熟识,如果哪家出点什么事情,不用传播大伙都能知道。

  王天宇的哭喊声惊动了周围的邻居,不一会儿,荒废几年的小屋开始热闹了,男女老幼十几人走了过来,村长余德政也在其中。

  “你是天宇吗?”村长余德政疑惑而又温和的问道。

  王天宇抬头看向询问他的人,正是村长余德政,他花白的头发配着花白的山羊须,瘦小的脸上布满皱纹,凹陷的小眼睛里找不到以前的阴险,反而很是温和。

  天宇微微点头说:“村长,我是天宇,我的家人去哪儿了?”说完出神的望着村长,等待他的回答。

  村长走到王天宇面前,伸手拉着他的左肩衣服,轻声说:“天宇啊,先起来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回家再慢慢告诉你家的情况。”

  王天宇尾随村长去他家,村长夫人田玉凤和他儿子余生辉都很客气,时隔六年,一切都好像变了。

  村长与王天宇相向而坐,他长叹一口气,慢慢的说起:“唉!在你跟我大哥去镖局的第二年,你母亲就生病了,她吃不下也睡不好,终日以泪洗面,脸色苍白,头发脱落,一天比一天消瘦,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看过,吃了不少药,也受了不少罪,总是不见明显好转,大夫说她精神有些问题,或许是因某些事情受到打击,或许是对某些事情心存牵挂所致,直到三年前的一天,她忽然想吃肉,你爹把家里仅有的那只下蛋老母鸡给杀了,她吃得很香,也吃得很饱,要求你爹陪她四处走走,那天她很精神,直到傍晚才肯回家。原本阳光明媚的晴天,晚上下起了蒙蒙细雨,也就是这个晚上她离开了。”

  王天宇静静地听着,泪水也哗哗地流着,哽咽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问道:“我娘临终前可留下什么遗言?”

  村长又是一声惋叹:“唉!她死的时候双手紧握着拳头,两眼睁得大大的,只说了四个字就走了。”

  王天宇追问道:“我娘她说了什么啊?”

  村长沉默良久,发出酸酸的声音:“我想宇儿!”

  “我想宇儿”四个字犹如晴天惊雷,王天宇脑子里一片空白。怪不得三年前在天鹰谷修练“生命奇迹”时,会忽然发生锥心之痛,原来那是来自母亲灵魂的呼唤,也是母亲最后的呼唤。

  “噗通”一声,王天宇跪倒在地上疯狂的大喊:“娘!娘!我对不起您!……”哭得伤心欲绝,喊得撕心裂肺。

  村长默默的看着,没有安慰也没有阻拦,任由他毫淘大哭,因为他更需要释放。

  过了好一会儿,王天宇拂起袖子擦干眼泪,强压制自己的情绪轻声问道:“那我父亲呢?弟弟和妹妹呢?他们又去了哪儿呀?”

  “找你!”村长说完两个字稍稍停顿又接着说:“你娘临终前的心愿是想见上你一面,可惜,她死不瞑目,带着遗憾和牵挂离开了,你爹料理完你娘的后事,第二天便带着天星和天骄离开了,这一走啊,三年有余咯!”

  “在三年前,爹爹就带着弟弟和妹妹去找我了?可那时候我在天鹰谷啊!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啊?”王天宇默默地想着,呆滞失神的双眼上泪在流淌,悲痛欲绝的心在滴血,他此时此刻的痛,就算用尽天下最狠毒的词语也无法形容。

  王天宇脑海中不断浮现着母亲,双手握拳圆睁着大眼,死不瞑目的画面,脑海中不断想起“我想宇儿”和“三年前就携家人去找你的”的声音。

  “你知道我爹爹去哪里找我了吗?”王天宇张开嘶哑的嗓子轻声问村长。

  村长摇头缓慢的说:“三年前,当我得知大哥的四海镖局被人焚毁,也劝说过你爹不要去寻找你,在茫茫人海里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可他执意要去,劝说也没有用,就这样走了三年,就像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经过近半日的询问与交流,王天宇从村长和其它邻居那里,大概了解了近几年的家境情况。

  夕阳西下夜暮降临时分,村长夫人田玉凤,准备了一桌还算丰盛的酒菜,王天宇的心情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没有完全好转,美味无法下咽,简单的吃了几口。

  晚餐过后,王天宇把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放在桌上,村长全家很疑惑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村长儿子余生辉与天宇年龄相仿,又是儿时玩伴,虽然从前关系不太好,但同龄中人说话还是比较方便,没有太多拘束。

  余生辉伸手摸摸包袱,冰冰硬硬的,笑问道:“宇哥,不会是银子吧?这些年在哪儿发财了?也不带上小弟我。”说完双眼直直的看向王天宇,村长和夫人也是如此。

  王天宇点了点头,真诚的说:“感谢村里所有的户老乡亲,这几年对王家的关心和照顾,这是一千两银子,把它分给大家,以示我微薄的心意。”

  “奶奶的,在这穷乡僻壤之地,铜板都没见到几个,一千两银子还是微薄心意?”村长一家人傻呆呆地看着王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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