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老腰啊……”一名渔人打扮的老爷子倒在地上捂着腰叫着……
“这是哪个混家伙干的?把这些圆溜溜的壳铺在地上,这不……这不诚心捉弄人嘛?”老爷子旁边的青年一边慢慢扶起老爷子,一边在嘴里嘟囔着。“爹?您老没事吧?来,我扶您去张大夫的医馆看看。”
“不碍事不碍事,老骨头了,虽说经不得磕磕撞撞,但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咱回家用药酒揉搓揉搓就好了,何必去麻烦人家张大夫?”老爷子边揉着腰,一边回答青年。
“哎呀爹,听我的,咱去看看吧,身体最重要!”青年一脸焦急。
“混小子,你爹我还没多老呢,咱打渔容易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么省着是为谁啊?”老丈略有愠色。
“是为了孩儿娶亲……”青年吞吞吐吐。
“对啊,所以咱才应该省着点,别到时候连个媳妇儿都讨不上,招人笑话。我这腰,没事,爹还要惜着命,等着抱我的大胖孙子呢,哈哈哈……”
“定是那萧家老幺,真是没有一刻消停,成日里捉弄乡亲们,闹得大家没有一天的清净日子!”青年握了握拳头,似有一种要去找萧家人讨个说法的冲动。
“那萧家……唉,也是个苦命的,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孩儿啊?罢了罢了,随他去吧……”老汉对着青年摇了摇头,开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爹,您这?真没事?真不用去看看?”青年狐疑地问道。
“你个臭小子,爹说了没事,就没事,哪来那么多屁话?走,回家。”老汉佯装生气,甩开青年搀着的手,自己朝前走去。
“爹,哎哎哎,爹啊,您等等我啊……您慢点……”青年急忙追了上去扶住老汉……一同朝着家走去。
“跪下!”从萧家主屋传来一声呵斥,吓得刚进家门的萧杳小霸王一激灵。
“爷爷,我又做错了什么?”吊儿郎当的声音搭着阴阳怪气的腔调,怪异却不显违和。
“你还好意思说?今天村头的李大叔说你在路上乱撒东西摔着了他爹,刘大娘说你追着她家鸡跑,吓得鸡现在连蛋都不下了,还有那个,那个张爷爷说你趁他午睡,把他仅剩的几根头发给薅了,还有隔壁家阿花,你把人刚洗好的褥子给滋上泥点子……你还好意思问你又做了什么?你做的还少吗?还用我给你一一报出来?”萧老汉捶胸顿足,恨铁不成钢地数落着这娃。
“爷爷啊,那李爷爷今儿个非得走那条道啊?我看那条道上连棵树都没有,周围的小花小草好不寂寞,便给它安了片儿光溜的肉贝壳壳,好看着呢,还有刘大娘家那鸡,昨儿个我听刘叔说鸡太肥了,要让它锻炼锻炼才好,这不,我今天就去带它运动运动咯,她那鸡本来最近也不下蛋啊。张爷爷那个就更是意外了,我前几天见张爷爷坐在湖边,对着自己只有几根头发的秃脑袋唉声叹气,碰巧我听小胖说,桃树胶可以粘东西,就寻思着应该也能粘头发,谁曾想,张爷爷的头发那么不禁摆弄,全掉了……阿花姐姐那个真不是我,但是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我给她褥子洗泥点子呢,结果姐姐就拿着棍子出来赶我,我也委屈呢……”小孩儿眨巴眨巴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内含着泪花儿,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来。瘪瘪嘴“爷爷要罚便罚吧,孙儿这就去祠堂跪着……”
“等等,你说的可是真的?”萧老汉狐疑地问道面前看似乖巧的小孙儿。
“爷爷,此话千真万确!您还能不信你的孙儿吗?”小孩儿快要急哭了,生怕爷爷不相信自己。
“唉,谁让你是我的孙儿?虽然成天闯祸,但男孩子总归活泼些是好的。这次你去跪半个时辰吧!就当长长教训,切记日后莫要再惹是生非,老老实实跟着夫子念书,日后当个大官,光耀我老萧家。去吧”老爷子摇摇头,无可奈何叹口气,转身回去屋里。
小孩儿挠挠头,摸摸鼻子,自认倒霉地走进了祠堂。
明明自己是想给大家做点事的,怎么到最后,受责罚的总是自己呢?
明明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把村长变得更好,怎么到头来,大家都把自己当做了小霸王呢?
小娃儿跪在蒲团上,小脑瓜里想着这些,一点一点的,不大会儿功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