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潮水急,五湖风浪涌。
有人的地方,便有了江湖。随着王城大比的每日趣闻话本流传,里面的事儿越发得人心,甚至让不少两大联盟中的一些优秀后辈都有了借势催生名声的想法。
苍幕院大长老诸葛宇星身为内务院内指派给苍幕院的武侯,对二代学院中由内务院指派任长老、教习的老人旧臣自问是通晓底细的。
至于筱竹院那几个新强人,但凡内务院出来的人都风传若对上无需强争胜,自然不必过多关注,所以昨日对给普通民众看新奇的话本儿倒是没去买上一本。奈何今日晨起集合,自己习惯性来早些,方便整队出发,不想院长早已等候在院里,递给自己的这话本儿,同时还使了身份权威让自己瞧瞧,恩,好吧,反正还需等其他师长,那便瞧瞧。
最先入目是首日比试结果,这个无需多言,昨日各院长老教习基本都在现场观摩;接着今日比试情况出炉,分别是:碧涛院对海澄院;苍幕院对凌渡院;潮洺院对青林院;平沙院对羽妍院,甚好,暂无需面对筱竹院。
对凌渡院啊,那还不是手到擒来,院长这提醒自己做准备是不是过于谨慎啊;再接着,哦,描绘昨日珊瑚公主与玄君恩爱之举啊,啧啧,这话语写的: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宁云苍看到自家学院的大长老自接到话本儿后,由开始不屑一顾到后面啧啧称奇,笑问:“诸葛长老,如何?”
诸葛宇星被指派到苍幕院已有数年之久,宁云苍皇长孙的气度又是依着储君来培养的,虽然两人年岁上差了数十岁,但相处得还不错,可算亦师亦友,拍拍胸脯道:“院长放心,我诸葛不才,亦曾白衣翩翩仗剑天涯过,必不落我苍幕名声。”
苍幕院参加大比的师长陆续来到集合的院里,或略有间隔,多少听闻了些院长与大长老对话,也有买了话本儿的,彼此又商讨了一番,亦顺着给院长表了忠心,最终自然是院长眉开眼笑,带队出发。
不长的路上,还真遇上些武道中人闹出的喧嚣事儿,或是帮粉头揪着没给足金的恩客;或是逮着买卖少了秤头的摊贩;或是瞧着车马行里一匹汗血马喜欢非要购之,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还真的都是小事,想来不过是一些低阶甚或中阶武者为博取东道主那些写话本儿的关注,宁云苍当然不会出面,但也没阻止院内师长过问,只是这样一来二去就路上耗费时间就长了些,到比试场地后碧涛院对海澄院已经开始。
院长战都是每场比试的第一战,宁云苍身为第二场比试的院长,肯定就直接离开众人去准备了,很自然的,宁云渡作为对手兼兄弟,并肩而去亦属正常,哪怕中间杂着个宁云林,亦不显眼。需知青林院下午第一场,他先去跟着兄弟熟悉熟悉场地有何不可,宁国血脉相亲相爱之名又不是虚的。
“好啦好啦,全都遣走了,一眼便知没人。大哥,三哥老给我唱虚的,给我来点实在的,否则别怪我全力阻击你。”
“那么大声作甚?实言之,也简单,你不先让让大哥,七叔下午被淘汰后你想想外人会如何揶揄你父王,或是你想听着别人说你比你父王还厉害,恩,你便更愉悦?”
“呃。。。”
“好啦啦,我长于隐密,做了消音阵无需担心,三弟你个刀子嘴莫吓五弟。阿渡,到得此时,倒是无需再瞒你,三叔一代奇人,奈何不幸挨了神级功法。。。”
“或是故意去招惹亦有可能。”
“恩,三弟说得也有道理。总之三叔凭着文武双全之过人才华,哪怕缱绻病榻,亦有能力钻研那神级功法,最终以无上毅力,力抗所有病痛,将那夺去他生命之神级气机抽丝剥茧,转化出一丝能自主操控之气机,留了下来。”
“啊,还有此等缘故?那四姐现今这成就便是三伯伯。。。”
“非也,五弟,你遇事莫要这么耿直。”
“确实,五弟你该学学你三哥,遇事莫要那么早下定论,且听我说完。或是三叔没说,或是神级气机剥离出来其实也没甚好处,我们太祖爷爷不屑一顾,三叔最终将他这些心得与那丝气机交予了我。”
“呃,为啥不直接给四姐?”
“烦请你过过脑子,彼时四妹甚么级数?武士都不过是勉强。便算剥离出的气机没有神级,那三伯遗老相传的气机可至少是武侯,高了两大阶,你想让四妹承接后暴毙?”
“恩,三弟言之有理。彼时便只有我为武师,连你三哥都未曾进阶武师,故此便只有我能接。”
“那。。。那叔伯们,恩,那二哥为何?”
“三伯天纵奇才,其心又善,哪怕遭此磨难,亦让叔伯们国事为重,他自会交托好后事,甚至比撒手而去的太祖爷爷安排得。。。”
“好啦,三弟,莫妄言长者,相信太祖爷爷乃至叔伯们亦有太多无奈,大道同归,都是为了我宁国长久。终归是我替四妹接了这好处,你们二哥也是知晓的,但他不是擅卦嘛,彼时起了一卦,卦象曰接之无用,便也不再过问。”
“二伯和二哥一脉相承,皆能偷窥一丝天机,这五年间除却五叔婆和四姐,恩,五叔婆传闻乃是早年机缘,四姐又言之并非三伯所传,那我宁家皆未因三伯遗老相传所谓神级气机之事有任何大变,估摸二哥所言确有可信之处。。。”
“这便是我与你三哥百思不得其解之故。按说神级气机,哪怕仅是剥离出的一丝,亦会深谙天地至理,不至于无所得。
三伯已是武侯,得其遗老相传后,按正常武道理念,他给予我那新传气机之种便会在我丹田内生根,等候我不住吸纳同属之天地气机来慢慢滋养壮大,待我经脉能支撑完整的新气机运转,且新气机之种可无需借助外部气机在体内自行运转一周天后,便可很自然达成武侯境界。
可是那一丝剥离的神级气机虽然能让我感应并操控,甚至还可正常的催生一个极具实用性之武技,功效为闻香识人,却是无法温养。
这么说罢,但凡我依着那道气机的属相,吸纳土属之天地气机入体,若是依照特性将吸纳来的气机运转至鼻间并使出,能将一里内同种味儿之同源所属寻出,之后气机却不是在我体内运转回归丹田,滋养壮大这气机之种,反而是直接自鼻间迸出消散;
若是不依着特性将气机运转至鼻间,那更是不按经脉乱窜,直至与我别的辅习功法修炼之气机对撞相冲,这就莫提滋养气机、扩容经脉,还很容易造成内伤,总之这气机同源的天地气机在我体内不会有一丝留存,亦即无法形成辅习功法。”
“呃,大哥,我仅是顺带一提二哥,你无需跟我详述个中缘由,需知我武道水平与你尚有差距啊。”
“五弟,大哥不单是给你解释,亦是告知要寻你配合之原因。实在是我亦不明白四妹加强的已有手、耳两处,三伯这气机加强的算是鼻,若非大哥得自三伯的气机之种仍在,大哥、二哥与我确实又都未曾给四妹透过底,我都觉得四妹该是得自三伯遗老相传。”
“啊?那或是三伯亦曾交托后事于他人?”
“五弟,你三哥不是莽撞之人,三叔哪怕交托后事于他人,最终好处亦应着落于四妹身上,你可知他为了探四妹这大半年来武道水平突飞猛进之际或有关联之人,做了多少筹谋?”
“大哥谬赞了,也是多得各位帮忙。实不相瞒,九叔祖一向疼惜我,自不会相瞒,哪怕四妹曾不请自到北林,不过巧合,不会是九叔祖;五叔婆一家面不和心和,详询五叔公便知亦不会是她;自那葛俊峰出现后,我不单带人伏他,甚至趁其有伤,亲自上场与其干了一架。。。”
“咳咳,三弟,其实那事该算我头上的,毕竟岳家石相纯是看我面上方才帮着演戏,甚至我上去与那葛俊峰打或许感应更准些。”
“大哥,一家人不说二话,我云林性子跳脱,不在乎多担些罪名。你身怀大机缘,若三伯恰好看走眼,交托后事于葛俊峰,需知他议亲时似乎方才武侯巅峰,半年多便至半步武相,又高你不止一阶,你贸贸然上去与他交手,被那厮探知你底细,焉知会不会重蹈神图之覆辙。”
“三哥,我插句啊,不是说神图那事儿乃空水大师筹谋?”
“恩,确实不是那葛。。。葛少主,且我们似乎错怪了他。加之实不讳言,若非空水大师出头,我们亦忽略了仅为武师又不争避世的她,不过前夜冒险托辞一探,似乎亦非她。”
“三弟,八妹她们亦知了?”
“未曾告知,不过八妹与玄兄人中龙凤,或也有猜中些儿。”
“且住,懒得听你们这些七拐八弯之心窍,想我宁家血浓于水,自不会相负。前番说了需我配合,那到底要我做些甚么?”
君子在扑火,吹不走暖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