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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连城记忆六

远方的云 黑色黑夜 2547 2024-11-11 16:34

  跟着师傅的日子原来跟以前一样的清苦,只不过以前的清苦是留在原地的清苦,而跟着师傅的清苦是四处奔波的清苦,所以那些日子留给我的记忆是极其简单的,奔走,还是奔走,在奔走的间隙,师傅教我功夫,教我心法,师傅想教我练剑,可惜,我不喜欢剑,我执拗地喜欢着父亲留给我的长枪,师傅只好无奈地教我用枪的剑法,犹记的那天,师傅一脸沉吟之色,连城,其实所谓武器不过是手臂的加长,所以练剑和练枪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没什么区别,我现在教你的虽然是剑法,但是,你就把它当枪法练吧!当时的我略略懵懂地憧憬,认认真真地一手一脚地跟着师傅学习那些剑招,不过是用枪使出来的剑招,多年以后,我其实想跟师傅说,师傅,剑就是剑,枪就是枪,剑法是剑法,枪法是枪法,怎么能混为一谈呢?只可惜那是多年以后,我才明白过来的一个道理。

  不知跟着师傅东奔西跑了多久,也不知道东奔西跑了多少地方,反正是最后渐渐地安定了,在一个安静地地方,有一个安静地住所,可惜大概我命中注定不能过安份的生活,我厌倦每天练着剑招,看太阳东升,又看太阳西落,每天见着的都是相同的风景,看花开,看花落,看叶绿,看叶黄,在某一个冬天的早晨,我裹着棉袄,抓着我一直带着的长枪,那把我睡觉都不离身的长枪跑了,跑的明目张胆,虽然我没有跟师傅说,但我知道师傅一定知道的,甚至我怀疑,在我离开的时候,师傅是不是站在哪个角落里看我离去,心里是否还会快意地想着,这个烦人的家伙终于是走了。

  一路辗转,看过漫天的黄沙,看过白雪皑皑的荒原,在冰冷刺骨地堆满积雪的山巅睡去,在幽闷潮湿的峡谷醒来,后来我参了军,我沉默寡言,每天都是冷冰冰的不说一句话,但是在战场上,我从来都是冲的最快的、最果决、最搏命的那一个,但我唯独没去计较我的军功数,我想如果我能计较一下我的军功,我现在可能会成为一个游击将军呢!但是我没有,我一个军功都没去拿,全数给了伍长,给了队长,我只渴望上战场,在战场上厮杀,所以即使我的脾气很臭,我从不搭理别人,但我依然是队伍里最受人尊敬,最让人喜欢的人,士兵可以站在我附近,因为我可以给他们安全,伍长队长可以领取我的战功,一路高升。

  我的枪法越来越融会贯通,越发地脱离了起初的剑法模样,越来越简单,也有着越来越浓烈的杀意,和越发的效率。

  在某一次的战斗中,当我将长枪刺入了一个年纪可能比我还小的对方的兵士的心脏中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一种厌恶地感觉,我将长枪抽出来,那个士兵便往地上倒下,没有喊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倒下了,感觉自己全身滚烫的热血在那一刻忽然就冷了下来,我感觉一股从前从未感觉到的一种冷意,我愣愣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敌人的尸体,看他稚嫩的脸庞,看他闪亮地没有一丝血迹的长刀,看他胸前的衣服渐渐被鲜血染红,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其实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我跑了,在对阵双方的兵士的诧异的眼神中,我跑了,在队友的呼喊声中,我跑了,完全不顾伍长队长的怒喝,也完全不顾执法队的屠刀,当我可以在敌人军阵中三进三出的时候,我自然也可以在自己的队伍中跑掉,只是奇怪的是,没人阻拦我,我已经做好准备浴血杀出去的,然而完全不是我预料中的情况,我跑过的地方,人们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有时候在己方阵营,有时候又在敌方阵营,有时候干脆就在敌我双方交战的地方,我就这样毫发无损地,除了有点儿喘气之外,一点事也没有地跑出来了。

  听着身后双方传来的喊杀声,我突然想笑,老子就这么轻松地跑了?还是在战场上?我发现我真他么的臭屁,臭屁到连我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了,我一路狂奔,路过雪山,跑过草地,越过高山,我又回到了当初离开的地方,师傅一脸愕然地看着回去的我,眼里充斥着不可置信地神色,大概他都开始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徒弟吧!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轨道上,只是师傅已经不再教我剑法了,他看到了我使的枪法后,便放弃了继续教我剑法的想法,虽然他看完我使出我在战场上琢磨出来的枪法后,不发一语,面无表情,可我分明从他眼中读出了赞许。

  直到有一天,他带着我走到一个小小的湖边,湖心有一个小小的小岛,小小的岛上面有一栋小小的屋子,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陪着师傅站在岸边。

  直到看见了一个女子出现,师傅只是交代了我一句话,看到了么?就是这个人,你以后保护好她。然后他就走了。虽然他是我的师傅,他的话我应该听,但起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我心里是拒绝的,不能你说让我保护她,我就得保护她。但是,在近距离看到那个女子的时候,我便下决心要遵从师傅的话,保护好她,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当那个女子笑的时候,那神色很像一个人,一个我多年以前熟悉,多年以后也无法忘怀地一个人。

  我就这样跟在她身后,她去哪,我就去哪,直至有一天,我们似乎是到一个很排场的地方,去给一个人祝寿,当时还有一个叫曹什么的五行门少主也在,他看她的眼神,似乎有着一丝丝地欲望,因着是在别人的寿宴,而且她并未表示什么不耐神色,我便忍住了,只是莫名地我就讨厌那个一身白衣,看样子风流倜傥的人,然后我就静静地站在她身后,这时候却有一个人朝着她跑来,甚至嘴里还叫喊着娘子,我先是诧异,然后就是有一点愤怒,因为那个人忽而转向我,对我斥责,话语里满是揣测与污蔑,我刚欲出手,而那个人却是就开始哭了,听着他的哭诉,看着他涕泪横流的模样,我莫名地心一软,我也曾半夜饿醒过,我也曾仰慕着一个女子,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别人拖走。只是这一刻,那个刚刚还在哭泣的人,忽然就朝我出手了,我不明所以,但还是随意地出招封挡,双手交击那一刻,我竟是感受到一股大力传来,脚下不稳,差一点摆不成架子了,此时才明白过来,被耍了,虽然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戏耍我,我认真地对待,逐渐扳回上风,更是一掌击在他身上,在击飞他的那一刻,又是飞身而上,却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声音中竟隐隐有着焦急,我停了手,虽然就算她不出声提醒,我也不会痛下杀手,我只是想进一步地去瓦解那个人的战斗力罢了,但是,当听到她焦急地声音喊我住手时,我还是停了手,只是莫名地感觉到一股淡淡的酸楚的情绪。

  莫名其妙地人,莫名其妙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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