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花羞月出了邱府后便直接回到了江都城,然后开始一系列安排,忙活了三天后,便带着杏儿以最快的速度直奔中都城去了。十天后她们便到了中都城的鸳鸯阁分店。等待着某人的自投罗网。
再说独孤亦天,他在和吴悠悠等人分开后,脑中便一直缠绕着那个选择题,到底是该选炼玉儿还是花羞月。于是他又拿出了那块炼玉儿送给他的手帕。
手帕是用青布包着的,独孤亦天已经看过不下百次了,但每一次看,他的心里都即甜也苦。
那手帕是用雪白的丝绸织成的,布面上绣着一座山,一条河。而河的两边则绣着两个小人,一男一女。旁边还用红色的丝线绣着几行小字。
“有山无路,有河无桥,有缘无份,小弟笑笑。”
独孤亦天看着手帕上的那十六个字,虽满眼热泪,嘴角却还扬着笑容。同时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小时候。
柳悦卿总是会逗着问独孤亦天道:“小天呀,玉儿姐好不好呀?给你当媳妇好不好?”
独孤亦天则奶声奶气的回答道:“好呀好呀,玉儿姐老抢我的糖吃,还打我屁屁,我长大了便娶她当媳妇。”
柳悦卿接着问道:“既然玉儿姐欺负你,你为什么还要娶她呀?”
独孤亦天就回答道:“书上说,夫为妻纲,玉儿姐当了我媳妇,就得听我的了,我就能打她屁屁报仇了。”
柳悦卿听后顿时大笑起来。
而这时炼玉儿则立刻从柳悦卿的身后跳出来,然后张牙舞爪的扑向独孤亦天,嘴里并威胁道:“小弟,你的屁屁又想开花了是不?”
从此以后,独孤亦天在只有和炼玉儿两个人的时候,总会喊炼玉儿媳妇,而炼玉儿则会把独孤亦天扑倒,然后打他屁屁。
只是独孤亦天在什么时候和炼玉儿不再这样打闹了呢?是在他第一次被关志飞打倒,被嘲笑窝囊废,然后被炼玉儿护在身后时。独孤亦天便把这份懵懂的爱深深的藏在了心底,再也没表露过。
独孤亦天像是陷入了回忆,骑在马上的他脸上时苦时笑,就那么信马由缰的走着,一直走着。直到一枚飞镖在他的脖颈处留下一条淡淡的血痕,才把他从伤痛中拉了回来。
只是此刻独孤亦天心中充满了对炼玉儿的思念,而这份无法被释放的思念,便成了无边的戾气。
这一路上也不知是怎么走漏了消息,光明刀明枪想要取独孤亦天脑袋领赏的人就有二十几拨。更别说还有那些暗地里下毒使暗器的了。只是那些来取独孤亦天人头,好去领那一百万两银子赏银的江湖人,没一个能活着离开的。
当敌人的鲜血喷洒出来时,独孤亦天有种莫名的兴奋感,同时想要大醉一场。于是这一路来,独孤亦天杀的人足有上百个之多,而这也让滴酒未曾沾过的他变成了一个十足的酒鬼。
有一次独孤亦天刚在一个小镇上的客栈里吃完午饭,又喝了一坛子酒,还没出门,瞬间就涌进来二十多条手拿兵刃的青年汉子,叫嚷着要取他的人头回去换钱。
独孤亦天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把那二十多人全部杀掉了,只是杀完之后,他就把刚刚吃下的午饭和酒又全都吐了出来。
就这样杀人喝酒,喝酒杀人的走了整整一个月,独孤亦天才醉眼迷离的来到了中都城门前。
此时独孤亦天浑身邋遢,面带疲倦,邱登文送的大宛马也被他给换成酒喝了。
进了城后,独孤亦天也没心思欣赏中都城的繁华与热闹,便径直走向刚刚打听到的,中都城里最好的酒楼“醉仙楼”了。
醉仙楼,中都城里最大最好的酒楼。整个建筑总共五层,第一,二两层都是敞开式大厅,三四层则是分割成若干块的雅间,第五层只有一个房间,房间外是一圈走廊。
由于醉仙楼是中都最高的酒楼,又坐落在中都城的中心地带,所以站在第五层的走廊上能俯视整个中都城,给人一种睥睨万物的感觉。由此也让醉仙楼第五层成了尊贵,权势的象征,不是什么人都能登上去的。
现在刚到巳时,醉仙楼里的客人并不是很多。
独孤亦天进去后,在大厅里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刚坐下来,便有小二走到跟前,然后低眉弯腰道:“公子想要点什么?”
独孤亦天立刻摸出卖马所剩的五十两银子拍到桌子上道:“拿酒,拿最烈最好的酒来。”
那小二见状眼睛顿时一亮,接着用袖子在桌子上一抹,便收了银子,然后谄笑道:“好嘞,公子你稍等,酒马上就来。”说着一溜烟便跑了去。
没过一会儿,那小二就如同耍杂技般的出来了,只见他头顶着一坛酒,两臂向前伸直,臂弯上各放着一坛,两手又各提着一坛,同时右手背上还放着一个酒碗。就这样他还能健步如飞的来到独孤亦天桌前。
把酒坛一一摆在桌子上后,小二立刻笑道:“公子,您慢用。”说完便离开了。
独孤亦天随即拿起一坛酒来拍开封泥,一股醉人的酒香顿时扑鼻而来。独孤亦天那疲倦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些许兴奋之色,就见他连忙对着坛口呡了一口,然后露出享受的微笑,接着便把酒碗满上,一仰脖子全干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时辰,独孤亦天便把五大坛子酒全喝干净了。只见他拿着空酒坛子晃了晃,见再也倒不出一滴酒后,便叫嚷道:“小二,上酒。”
那小二听到后立刻应了声,然后又如先前般上了五坛酒。
这一次,独孤亦天在喝到第四坛的时候醉倒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时间到了中午,正是饭点,大厅里的客人陆续多了起来,很快这一层大厅便坐满了。
人一多,便热闹起来,也就把睡着的孤独亦天给吵醒了。
醒来后的独孤亦天拿起那半坛没喝完的酒一饮而尽。接着便打开了最后一坛。只是他刚喝了两碗,便又趴桌子上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一下午,等独孤亦天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这时的醉仙楼比中午的人还多,整个醉仙楼除了第五层,下面的四层全部坐满了。而醉仙楼的价格可是中都城内最贵的,由此可见这中都城的繁华与富饶。
当独孤亦天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丑时了。不过这一次是被人给喊醒的,当他眯细着醉眼时,正好看到小二那赔罪的笑脸,接着就听道:“公子,小店打烊了,您看您是不是先回去,还想喝的话明天再来?”
独孤亦天仿佛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对着酒坛又喝了几大口,然后摸了摸肚子道:“我有些饿了,拿些吃食来。”
小二以为独孤亦天酒还没醒,没听清,便又说了一遍道:“公子,我们打烊了,灶火已经封了,没法做了,要不您上别家看看?”说完露出一脸堆笑。
“我听到了,不用你再啰嗦一遍。”独孤亦天喝完最后半坛酒后,突然抓住小二的衣领接着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我饿了,那吃食来,顺便再上几坛酒。”然后一把推开小二。
小二顿时趔趄了两下,险些摔倒。他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忍住了,然后假笑:“好嘞,小的这就去拿。”说完便走了向后厨。
小二他之所以肯忍气吞声,一是因为独孤亦天出手大方,虽然五十两银子不算太多,但也绝不少。像那种真正一掷千金的人毕竟还是少数的。第二是独孤亦天的服饰,一看就价格不菲,光那件黑锻锦袍,他估摸着就得上百两银子。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身为醉仙楼的小二,他还是有些功夫的,也见过几分世面。可是被独孤亦天抓住衣领,双眼瞪着他的时候,他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寒意,几次想要挣脱都没成功。而且那眼神里充满了杀气,一看就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狠辣人物。
所谓和气生财,基于以上三点,独孤亦天在小二的心里,就变成了那种有钱,武功又厉害的江湖怪客。
这样的人小二也见过不少,一般只要对方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事来,他便会顺着对方的意思,毕竟这里是江湖。若是遇到稍微有些蛮横的客人,就把对方打出去,那就没法做生意了,因为喝醉酒的人,就没几个会讲理的。
不一会儿,小二便端着几盘卤菜和几个凉馒头过来了,然后说道:“公子,对不住了,这个点大厨已经睡下了,只有这些,您将就下吧。”
独孤亦天只是扫了一眼,便道:“酒呢?怎么没上酒呢?”
小二本想劝独孤亦天吃完就离开,没想到对方还要酒,只能无奈道:“小的这就去拿,去拿。”说完便跑了回去。然后拿了一小坛子酒出来,放在了桌子上。他怕独孤亦天再喝多了闹事。
而独孤亦天看到那小了一号的酒坛后,顿时大怒道:“这么小,还只拿一坛,几口就没了,你这是想消遣我吗?”说完身上瞬间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杀气。
小二顿时被吓的后退了几步,接着浑身打了个哆嗦道:“没有,没有,小的不是怕公子您喝多了伤身体吗,既然公子海量还要喝,小的这就去拿,这就去拿。”说完转身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