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突然出现的变故,丁姨也没有预料到,于是她立刻低头看向了花羞月的方向。
这时花羞月和独孤亦天已经走到了那汉子身前。而贺真等人也跟了过来。
花羞月打量着对方,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而且身上没有一点内力。接着她又看了眼对方手中的银票。金银赌坊所开的万通钱庄的,中原九州内随时都能提出银子。
花羞月虽然能肯定这人是水蛇帮派出来的,但却不明白聂吞海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买聂恒一人的尸体,其他的难道就不要了吗?就在她考虑要不要卖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飘渺的声音。
“羞月,答应他,我倒要看看他聂吞海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这是独孤亦天用传音入密的功法发出的声音。
花羞月轻轻的点了下头,然后对棺材上的丁姨道:“丁姨,把那口棺材搬下来吧,我们卖了。”
丁姨听到后推倒棺材,右手迅速的托在棺材下方,臂力一使便把棺材抗到了肩膀上,接着跳了下来,然后随手把棺材往地上一放,便走到了花羞月的旁边。
围观的众人看到丁姨这个身材柔弱的妇人竟能轻描淡写的把沉重的棺材搬来搬去,顿时目瞪口呆。
花羞月看着愣在那里的青年汉子,微笑道:“好了,棺材给你了,银票拿来吧。”
那汉子回过神后,赶紧双手捧着银票,恭敬的递到了花羞月的面前。
花羞月伸出两根纤纤玉指夹过银票,很是随意的掖进了袖子里。然后看向那汉子道:“这棺材那么沉,你一个人怕是搬不动吧?要不要我鸳鸯阁帮忙呢?“
那汉子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小的带着人呢。”说着朝人群里大喊一声道:“快点来把棺材抬回去。”
话音方落,四个苦力打扮的壮实汉子便走了出来。
那汉子指着棺材道:“就那口棺材,快些抬走。”
那四名苦力立刻走到棺材的四脚,然后双手抓着棺材底部同时大喝一声:“起!”
棺材便被四人抬了起来,然后放在了个自的肩膀上。
那汉子见四人抬起了棺材后,便朝花羞月拱了拱手道:“小的这就告辞了。”说完不等花羞月回答,便走到了那四人面前,帮忙开道道:“让一让,别碰着了。”
眼看那棺材没入人群之中,花羞月转身看向独孤亦天,有些急切道:“就这样让他们抬走了?”
独孤亦天扭头扫了眼周围的人,小声轻蔑道:“哪有那么简单。”接着就听他突然高声道:“好了,现在我们打开其他棺材,让大家看一看这些贼人的真面目。”不过他并没有动,而是警惕的看着周围。
果然,就听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叫:“扔。”接着无数的木桶便被扔到了棺材上,砸开后从里面流出黄色的火油,不一会儿便把整个“棺材山”给流满了。
围观的众人见状立刻开始嚎叫起来,并向四周逃散,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独孤亦天看着那棺材上的粘稠火油,顿时皱起了眉头,然后立刻大声对还没回过神的花羞月道:“快回去,这里危险,我去抢棺材。”说完不等花羞月回答便跳了起来,朝着刚才棺材消失的方向看去。
很快独孤亦天便发现原先抬着棺材的四名苦力,已经被换成了四名劲装汉子。棺材前还有一人拿着一柄鬼头大刀,见人就砍的在前方开路。五人正快速的向着东边跑去。
瞅准了方向后,独孤亦天立刻跃起,并踩着慌乱的人头,朝着那五人追去。
这时花羞月也反应过来了,就要跟着独孤亦天也追上去,不过被却身旁的丁姨一把拉住,然后就往大门里跑。
风云楼的严岭率先回过了神,见到这混乱的场面,他立刻跳向“棺材山”,想看看里面到底躺着的是什么人。
贺真等人见他一动,顿时也明白过来了,于是也都施展着轻功跳了上去。
只是当他们掀开棺材盖,就要往里面看时。从远处“嗖”的一声,射来一支火箭,钉在了一口棺材上,火星瞬间引燃了附在棺材表面的火油。接着“哄”的一下,堆在一起的棺材顿时全部烧了起来。
而这时又从远处铺天盖地的射来了一阵阵箭雨。
贺真等人虽心有不甘,但却不敢再停留半刻,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或者长袖荡开射来的弩箭,然后跳了下来。退到远处后,他们立刻在地上快速的摩擦着,用以踩灭脚底的火焰。
几十口棺材同时燃烧,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小型的火焰山一样。还不时传出木板断裂炸开的“噼啪”声。
很快空气中便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火油味,当然还夹杂着浓烈的尸臭。
贺真等人全都脸色铁青的看着燃烧的棺材,这时他们带来的门中弟子已全都从人群中跑了过来。
由于射来的弩箭多而密集,所以贺真几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中了几箭,不过大多是皮外伤,只有金银赌坊的杜豆豆因为身材敦实,反应比较慢,左手臂被一根弩箭贯穿,正流血不止。
跑过来的赌坊弟子看到掌柜受伤了,立刻围了上去。
杜豆豆咬着牙让手下把弩箭拔了出来,接着另有一人连忙撕下一块衣布帮他包扎了伤口。
杜豆豆抚着受伤的手臂,对着手下大声吼道:“去,把那些放暗箭的人都给我揪出来。”
赌坊弟子立刻应是,然后朝着弩箭射出的方向奔去。
其他人听到杜豆豆的话后,也朝着自己带来的人道:“你们也跟着一起去。”
风云楼严岭看到手下离去后怒道:“我倒是要看看,哪个门派那么大胆,敢光天化日之下毁尸灭迹,还是当着我们几个的面前。”无怪他这么恼火,因为刚才就差一步他就能看到棺材里的人了。
这时孟长风注意到这外面已经没有鸳鸯阁弟子的身影了,而花羞月和丁姨则站在门口处焦急的四处张望着。
于是孟长风对着众人道:“走,我们去向二小姐问问,那棺材里的人到底是谁?“说着率先走了过去。
贺真一听顿时叫道:“对呀,那鸳鸯阁肯定知道那些人的身份,如今这种状况,她们应该没理由不说吧。”说着也走了过去。
其他人听后立刻附和着跟在后面。
花羞月站在门口正等待着独孤亦天呢,见孟长风等人朝着她走了过来。等走进后,她看到这几人身上的衣服都有破损和血迹,于是连忙问道:“几位受伤了?快进来歇一会儿吧。”说完侧下身子,准备让他们进去。
孟长风摆手道:“多谢二小姐关心,一点小伤,不碍事的。”说完他故意回身看了眼烧的正旺的棺材堆,然后道:“现在二小姐总可以说出那些贼人的身份了吧?”
花羞月看到他们的双眼紧紧的盯着自己,顿时轻皱眉头道:“孟老,不是奴家不肯说出那些人的身份,而是那些人势力强大,所谓捉奸捉双,抓贼抓脏,如今这尸体被烧成了灰,没了证据,就算奴家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反而给我鸳鸯阁徒增麻烦。”
孟长风不禁沉默了,因为花羞月说的有道理,就算众人都心知肚明,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依旧不能把人怎么着,除非不再讲什么江湖规矩。但那样一来江湖就乱套了,就成了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了。
当然,现在也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但现在毕竟还是先讲道理,再比拳头的。而混乱的江湖是直接用拳头讲道理。
再者说,这江湖规矩就是他们这几个门派给定的,他们自然不能带头违反,不然其他门派谁还听从他们的号令。
只是也有人不跟孟长风想的一样,手臂受伤的杜豆豆现在已是满脑子的怒火,就听他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二小姐不说出那贼人的身份,难道那贼人就会心存感激而放过鸳鸯阁吗?他们连自己人的尸体都能烧的一干二净,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所以二小姐还是把那些人的身份说出来吧,就算我们没有证据,对付不了他们,却也可以向他们施加压力呀。”
其他人听后立刻纷纷点头,同意杜豆豆的话。
花羞月看到众人坚持的目光,叹口气道:“那好吧,其实那些贼人来自水……蛇……帮。”最后三个字她是一个一个咬出来的。
众人听到后全都愣住了,水蛇帮是什么势力他们很清楚,背后便是朝廷。难道天子已经开始要扫清正道各派了吗?这不禁不让他们担忧起来。
好半天后,孟长风才皱着眉头问道:“二小姐能肯定昨夜真的是水蛇帮的人袭击了鸳鸯阁吗?”
花羞月看着众人的表情,顿时苦笑道:“奴家亲眼所见,还会有假,何况带头的正是水蛇帮帮主聂吞海的儿子聂恒。”
众人听后又是一惊,就连一向面不改色的如光大师也皱着眉头问道:“这么说,那棺材里面也有……”聂恒那两个字他不愿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