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亦天听后不禁一愣,然后惊讶的看向一脸愤怒的邹贤淑,正要开口仔细询问。
这时那群流沙盗已奔到了众人面前。为首的是一名头戴白色丝巾,留着一脸络腮大胡子的胡人。
就见那络腮胡人操着一口生硬的中原话大声喊道:“马,骆驼和东西留下。人,滚蛋,不然,死。”他身后的群匪听后立刻全都拔出了腰间的刀剑并高举起来,同时朝商队众人叫嚣威胁着。
商队里的有些人哪见过这等场面,顿时被吓的瑟瑟发抖。有的更是想就此离开,只是没人带头而已。
一名守卫朝独孤亦天轻声问道:“夜头领,咱们现在怎么办?”语气中透着害怕,同时也带着一丝挖苦和看热闹。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他还要表达对独孤亦天的不满。仇怨的力量由此可见一斑。
邹贤淑突然开口道:“我要为我哥报仇。”同时双眼紧盯着对面为首的络腮胡人。
旁边的邵闯听后连忙劝道:“邹姑娘,敌方势大,不可莽撞呀。”说完看向独孤亦天。
独孤亦天从络腮胡人出现在面前后便一直紧皱着眉头,当然他不是害怕,而是在想用什么方法解决面前的麻烦。
独孤亦天不想动手,更不想杀人,尤其是现在,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而救醒炼玉儿却依旧遥遥无期。他的心开始烦躁了。虽然他已发誓十年之内不再用黑刀,但他还是有些怕,怕在救醒炼玉儿之前疯掉。
那为首的络腮胡人等半天见商队里的人并没有离开的迹象,顿时大怒道:“找死!”接着对着身后的群匪吼了一声胡语。
群匪听后立刻长啸一声,然后举着手中的刀剑,就朝商队众人冲杀而去。
商队里的杂役们见状,顿时惨叫着四散而逃。而有几名守卫,更是直接翻身上马,朝四周逃跑。
“铮!”
独孤亦天突然拔出了旁边邵闯挂在腰间的长剑,然后犹如鬼魅般闪向冲来的群匪。
正在犹豫着是力战,还是也逃跑的邵闯见状,顿时愣了下,接着咬了咬牙大吼一声,便赤手迎上了一名冲来的马匪。
那些没有逃跑的守卫看到正副两位头领都动手了,便也抽出随身兵器,迎上了敌人。
原本喊着要报仇的邹贤淑,看着面前的厮杀,她并没有冲上去,而是脸色苍白的伫立在那,同时眼神中透着一丝害怕。
这时两名杂役打扮的邹家仆人来到邹贤淑的身旁,道:“少东家,这太危险,先退到后面吧。”说完不等邹贤淑回答,便半扶半拉的把她给拖到远处躲了起来。
战场上,独孤亦天就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一般,凡是他出现的位置,很快便会飘出一团血花,接着便是一名流沙盗伴随着惨叫声倒地。
邵闯徒手杀死一名流沙盗后,便夺下了对方手中的长刀,这一幕正好被骑在马上的络腮胡人看到了。
那络腮胡人以为邵闯是商队里最厉害的,所谓擒贼先擒王,于是他拔出腰间弯刀,然后跳到邵闯面前叫喊一声,接着便举刀朝邵闯砍了过去。
邵闯见状心下不由一沉,然后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两人瞬间便战作一团。
邵闯虽是万马帮的副堂主,但实力却并不高,刚到地级二星。所以在面对拥有地级三星实力的络腮胡人时,他显的很是力不从心。
两人斗了约有三十多招后,络腮胡人手中的弯刀突然一转,立刻便把邵闯的长刀给挑飞了出去。
兵器脱手后,邵闯顿时面露骇色,然后连忙后退。只是他虽退的快,但络腮胡人手中的弯刀却更快。
看着对方手中的弯刀一点点接近自己的脖子,邵闯不禁面如土色。就在他绝望的停下脚步,准备放弃抵抗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闪过,接着络腮胡人的头颅便如皮球般飞向了半空。然后一股鲜血瞬间如喷泉般从其断颈上喷出。溅的邵闯满脸都是,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一脸惊恐的看着前方手握长剑,犹如杀神般突然出现的独孤亦天。
“咚!”
随着络腮胡人的无头尸体轰然倒下,震惊中的邵闯这才回过神来,他缓缓的扭头看了眼四周,发现战斗已然结束,所有流沙盗尽皆毙命,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尸体,原本金黄的沙子也都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此时独孤亦天背对着众人,伫立在尸体中间,一言不发。他身上那件灰白色的长袍如今也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手中的长剑自然垂下,不时有鲜血从剑尖处落到地上。东升的阳光映着他的背影,给人以炫目的感觉。
从流沙盗出现到全部被歼灭,还不到半个时辰。不过商队里的人却都觉得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夜头领?”
邹贤淑不知何时走到了邵闯的身旁,然后朝独孤亦天轻声喊道。
独孤亦天听后猛然转身。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双眼满是杀气。
邹贤淑和邵闯等人看到后,顿时被吓的后退了好几步。同时场面也一下子变的寂静起来。
虽然现在是艳阳高照,但商队里的很多人在看到此刻的独孤亦天后,后背都浸出了冷汗。
过了好一会儿,独孤亦天眼中的杀气才慢慢散去,脸上的表情也变的柔和许多。他缓缓走到邵闯面前,接着把手中的血剑重新插回到对方腰间的剑鞘内,然后道:“收拾一下,准备赶路。”说完又朝旁边的邹贤淑笑了笑,便朝自己的坐骑走去。
邹贤淑和邵闯听后顿时愣了下,然后相互对望一眼,同时松了口气。接着邹贤淑便去指挥那些杂役们收拾东西去了。
而邵闯看到那些还在愣神的守卫们后,则顿时大声骂道:“都他妈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拿东西,然后出发。”说完便立刻跑到那无头的络腮胡人旁边,然后开始在尸体上翻找起来。
其他守卫们见状,顿时反应过来,然后一脸兴奋的冲向身旁的尸体,那眼神犹如饥渴多年的壮汉突然看到女人一般。
等把地上的尸体收刮了一遍后,守卫们立刻就把得来的财物全都交给了邵闯,没一个敢私藏的。当然这不是因为他们的觉悟有多高,而是因为对独孤亦天的恐惧。
如果先前独孤亦天在他们的心目中只是心狠手辣的话,那现在的独孤亦天,在他们看来,绝对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嗜血狂魔。那滔天的杀气和对生命漠视的眼神,只是想一下,都令人不寒而栗。
“夜头领,这是从那些流沙盗身上收来的,您看怎么分?”邵闯提着一大包战利品来到独孤亦天的马前,恭敬的问道。
骑在马上的独孤亦天扫了眼邵闯摊在地上的战利品,有银票和金银制品。
“刚才兄弟们也在拼命,拿给他们分了吧。”独孤亦天摆摆手说道。
邵闯听后一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不过当看到独孤亦天的双眼已看向前方时,他只好拱手道:“那邵某就替兄弟们多谢夜头领了。”说完收起战利品走向站在不远处的护卫们。
不一会儿,那些守卫们便爆发出了热烈的叫好声。
这时邹贤淑骑着马走到独孤亦天旁边,然后轻声道:“夜头领,都收拾好了,可以出发了。”
独孤亦天点了点头,然后扬起马鞭,轻喝一声道:“出发。”
邹家商队终于再次出发了,而令无数商队闻风丧胆的流沙盗,就像沙漠里的一团流沙一样。最终埋没在了这浩瀚的沙海中。
两个月后。
邹贤淑抿了抿裂了好几个口子的嘴唇,问道:“安布德大叔,还有多久才能走出去呀?”
安布德蹲下抓了把沙子看了看,然后又抬手遮住耀眼的阳光,四处望了望,接着咽了下唾沫道:“快了,再走一天吧。”
“前天你就说再走一天,今天还说要再走一天,老头,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呀。”一名守卫听后顿时跳下马,然后揪着安布德的衣领怒声道。
“这沙漠里的路,那是一天一个样,谁也不敢保证一定认得。”安布德解释道。
那名守卫听后更怒,立刻举起拳头要朝安布德的脸上打去。
“住手。”独孤亦天顿时轻喝道。
“夜头领,这老头……”
那守卫正想解释,不过当看到独孤亦天脸色渐沉后,他立刻闭上了嘴,然后松开了安布德的衣领,退到了一旁。
“你确定再走一天,就能出沙漠?”独孤亦天朝安布德问道。
安布德听到独孤亦天那冷漠的语气,顿时吓的浑身一颤,然后连忙点头道:“能肯定,昨天咱们走的路有些偏,所以还没出沙漠,今天肯定能走出去。”在他看来,面前的这位年轻人就是从地狱里走出的魔鬼。
独孤亦天听后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身后有些狼狈的众人。
由于半月前他们遇到了一股强大的沙暴,导致能补给水源的绿洲找不到了。这几天他们是靠着杀从流沙盗那夺来的马匹,喝马血撑着的。只是商队人多,而马匹数量有限,又不能全杀了,所以他们已经两天都滴水未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