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寒风中看飞雪一定会发现这样一幕:纷纷扬扬的雪花在空中飘飞,它落下的轨迹是呈倾斜状的,且随着寒风的强弱,它落地的时间各有不同。
这得益于雪花的重量太轻。
寒风一刮,轻盈的雪花便飘扬而起。
但一个人的重量绝对远超轻盈的雪。
如果这个人能在空中如飞雪般飘荡,那只能说明这个人的轻功实在了得。
现在,萧月楼就是一片飞雪!
刮动他的那股风来自柳不惊这一剑!
一个人一旦力量强横,他无论刺出哪种武器,都是会带有一股劲风的!
这股劲风强劲的过分,刮的萧月楼横在空中的身体直接飘荡出七分距离!
这距离并不长,却足以避开柳不惊这一剑!
接下来的一幕又显示出萧月楼对自身力量的精妙把控:他一避开这一剑,整个人立时飞速向地面降落。
这是很普通的一式千斤坠,几乎每个江湖人都会。
但萧月楼最妙的是他居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完成这一式千斤坠。
要知道前一息他还是处于轻盈如飞雪的状态,下一息直接让自己的身体沉重如铁陀。
这精妙的转换,无论是谁看到了都会惊叹不已。
云菲菲甚至已忍不住要欢呼,但她立时将嘴捂住,没有喊出来,因为她知道战斗还没结束。
柳不惊知道萧月楼的轻功很好,却是没想到竟有这么精妙,他的目中也不禁涌起赞赏之色。
柳不惊忍不住道:“只这一手,教江湖中那三大轻功高手见了也得汗颜不已。”
萧月楼道:“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
他的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显然这短暂的一番应对已耗费不少内力。
柳不惊道:“这一战还未结束,你可还撑得住?”
萧月楼道:“足以结束这一战。”
“好。”柳不惊一声喝彩。
霎时。
本来离得极近的两人瞬间分开。
相对而立,彼此执剑对指。
白雪寒光清冷。
血吻红芒如火。
两人还未出剑,周围的空气已开始出现变化。
一边冰冷异常。
一边炙热无比。
云菲菲虽站在远处,但她恰好在两人之间的那条线上,她的秀眉已皱起。
云菲菲感觉左肩有一股森冷之意凛冽刺骨,加之左肩本就受了一掌,这下已快麻木了,但偏偏右肩又炙热无比。
这一冷一热令云菲菲不得不往后退去。
直到背已经靠住了高墙,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但那两股冷热之意仍还存在。
云菲菲一直知道萧月楼的实力在天涯海阁里只可能低于阁主慕云霄,但却没想到这柳不惊运用了秘术之后竟可以与萧月楼平分秋色。
这两人皆可媲美江湖中的顶尖高手,甚至犹有过之。
这两人之间的生死一战,无疑是惊心动魄的。
江湖人无不崇尚武力,对这种存在之间的一战都很向往。
云菲菲也是个江湖人,作为这一战唯一的见证者,此时她的心里已完全将柳不惊粉碎天涯海阁的暗杀任务之事抛诸脑后。
现在,她只想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观看完这一战。
这种级别的战斗,云菲菲已猜不出谁会胜出,但从私心上讲,她还是希望萧月楼活下来。
生死一战,一战定生死!
活着的那人才是胜者!
呼——
前院里忽然刮起了猛烈的狂风,卷起花草土屑和粉末碎石。
云菲菲眼睛大睁着,她看得很清楚,是柳不惊率先出剑了!
柳不惊目光如鹰隼,白雪一挥,狂风劲起,寒光闪烁间,他人已自原地消失。
下一瞬间,柳不惊已来到萧月楼身前,手中白雪已刺进萧月楼的胸膛!
云菲菲已咬紧嘴唇,目中满是惊恐。
难道这就结束了?
下一息,云菲菲满眼激动!
只见萧月楼的身影正在消散,那竟是他的残影!
对于这一剑没能刺中萧月楼,柳不惊一点也不意外。
几乎是在萧月楼残影消失的瞬间,柳不惊便抬起头,就看到萧月楼正倒悬在空中刺出血吻剑。
剑上红芒绽放,如烈日,竟比月光还要灿然!
柳不惊毫不犹豫的举起白雪一横。
叮——
血吻刺中白雪剑身。
一股巨力传来,饶是已经灌注全力的柳不惊仍被冲击的往地面跌去。
但柳不惊对战经验也着实了得,两脚一分,双腿骤然分开,瞬间在地上劈成一字。
同时手腕一翻,白雪剑身一棱,来势不绝的血吻便擦着白雪剑身发出刺耳的声响,往地面直刺。
轰——
血吻刺中地面,爆裂声响起,尘土飞扬。
此时白雪已紧挨血吻剑剑格处。
柳不惊毫不犹豫地抽回白雪,手掌在血吻剑上一拍,人已瞬间弹了出去。
血吻剑受这一拍之力,再加上萧月楼身体的重量,整个剑身开始弯曲。
眼看已弯曲成了一个半圆状的弧形,萧月楼蓦然一扭腰身,身影轻若飞雪,弯曲到了极点的血吻剑突然回弹。
嗡……
清脆的剑鸣声不绝,萧月楼已借这一弹之力翻飞落地。
“真是好剑!”
柳不惊道:“我这一剑刺不中你,你这一剑也伤不到我,看来你我这一战实在难分伯仲。”
萧月楼点头道:“不如就此收手,再斗下去也只不过是两败俱伤。”
柳不惊道:“如果你的实力仅止于此,那结果可是你败了。”
萧月楼道:“你的秘术我大概了解过,催动内力燃烧精血可令你的实力短时间增涨,可却对你的身体损害极大,你又何必执着于分出胜败?”
柳不惊微讶,道:“你已看出?”
萧月楼道:“我早已看出。”
柳不惊脸色一沉,道:“什么时候?”
“早在第一次比剑的时候,我就已瞧出你的剑法来历。”
萧月楼接着道:“当时你癫狂的模样与西山剑魔独孤倾城如出一辙,这种秘术为独孤倾城所创,却从未有过传人,而你又姓柳,你是他什么人?”
柳不惊没有回答,但他的神色已变了。
几乎是在听到独孤倾城的名字时,柳不惊的目中已涌出浓浓恨意。
那恨意汹涌,如巨浪滔天!
同时,柳不惊的身上爆发出更暴虐的气息。
这气息里满含杀意。
柳不惊的发丝已散乱,几乎遮住了面目,狂风再起,几缕发丝飘扬,露出来的眼睛一片血红。
“你实在不该提起他的。”
“他就是个渣子,是个畜牲!”
柳不惊近乎是磨着牙说出来的。
这种声音绝不好听。
萧月楼已皱起了眉头。
“公子,不可!”
恰在此时,刚醒转过来的秦龙嘶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