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暗县,文圜文虎二人望着土黄色的城墙异口同声的说道:“真是座小县城啊!”
地暗县确实是一座小城,县城仅有地勇县一半大小,但它的辖区却很大,是地勇县的三倍,多以田地为主,盛产小麦和大豆,在炎王朝有着西北第一粮仓之称。
二人牵着马走在黄土转铺设的道路上,晚风吹过卷起阵阵黄沙,刘文圜下意识的用衣袖捂住了口鼻。
“西北第一粮仓不过如此,咱地勇县可比这繁华多了。”刘文圜望着空旷的街道,不屑的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地暗县,眼前的景象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刻板的印象——贫困。
曾经的修车匠学徒摇身一变成了如今的贵族公子哥,刘文圜对这里的一切有着一种莫名的排斥感,这也并非是他嫌贫爱富,而是地暗县的景象真的就是一种莫名的诡异。
要说这里是贫困地区,它却是西北第一大粮仓,要说这里的人应该丰衣足食,街上稀疏的行人一个个面露苦涩,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
“你说的烩面在哪?”刘文圜回头问刘文虎。
“我也是听陈四说的。”刘文虎想了想继续说道,“他是这儿的人,跟我说了好几次了,好像是在潘家大街东头第……第三家,对!就是第三家,那里还有几家烩面,王记的最正宗!”
刘文圜点点头,二人牵着马径直来到了潘家大街王记面馆。
走进店内,昏暗的灯光下,零零散散摆着几张木制桌椅,老板正站在柜台前擦洗着柜上的尘土。
见两个捕快模样的青年走进店里,老板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一眼,口中喃喃自语:“又来两个吃白食的。”
待他转过身,立马又换了一副嘴脸,微笑着上前迎接二人:“二位官爷想吃点啥?”
“劳烦掌柜了,两碗烩面!”刘文虎对老板说道。
老板点点头往厨房走去。
刘文圜想了想又叫住老板,问道。“有煎蛋吗?”
“有!”
“那就再加两个煎蛋。”
“好嘞!两碗烩面加煎蛋!”说着老板走进了后厨开始准备餐点。
二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刘文圜望着空荡荡的餐馆,问刘文虎:“你不是说这的最正宗吗?怎么一个人的没有?”
“谁知道呢,这都过饭点儿了,没人也属正常。”
“我看不对,虽说已经过了饭点儿,但也才刚到戌时,这里虽不比地勇县繁华,也该有几个食客在此用餐才对。”
“你的意思是?”
“不好说,咱还是防范着点儿的好。”
二人说话间,老板将两碗面端了上来,面上盖着煎蛋。
端过面碗,刘文虎狼吞虎咽,一口气就“喝”光了半碗,反观刘文圜,手里攥着筷子一直对着碗里的煎蛋发愣。
“怎么?怕老板在面里下毒不成?”刘文虎调侃道。
刘文圜摇了摇头,指着碗里的煎蛋说道:“下毒倒不至于,只是这煎蛋……”
“煎蛋怎么了?”
“这哪是煎蛋呐,简直就是油炸鸡蛋嘛,还炸糊了,要形没形,要色没色的。”说着,刘文圜将煎蛋夹到了一边,一脸不情愿地开始“品尝”烩面。
刘文虎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喃喃道:“公子哥就是公子哥呀!”
“不烫嘴吗?吃那么快。”刘文圜望着刘文虎的碗说道。
“我一个粗人哪有你那么多的讲究,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听到刘文虎的话,刘文圜笑了起来,“这孙子,这时候还不忘调侃我。”他在心里骂道。
简短的用餐之后,二人一路牵着马来到了地暗县衙门,寅州地衙门基本上都是一个样子,庄严肃穆的门头,一对石狮,一副木联,扇朱红色的木制大门,还有门前摆着的一支“登闻鼓”。
二人刚要进门,便被门口的衙役拦了下来。
“太爷正在审贼,二位不知有何事务啊?”
这里不是地勇县,文圜文虎二人没法仗着自己的身份大摇大摆地走进县衙,而且现在还是以捕快的身份到访,只得规规矩矩地按章办事。
“我们是地勇县的捕快,奉张县令之命特此前来调查张登的事,还劳烦这位兄弟,通告一下你家县令大人。”刘文虎客客气气的对衙役说道。
衙役见二人很有礼貌,便点点头往县衙里走去。
刚打开门,又被刘文圜叫了回来。
“这位兄弟,不知道县令大人在审什么人,这大门紧闭,该不会是什么要犯吧?”
衙役摇了摇头:“哪有什么重犯,只是一个小小地毛贼,偷了点不值当地东西。”
“喔?不值当地东西还至于将这县衙大门关起来?”
“嗐!二位不知道咱太爷的毛病,他不喜欢在审案的时候被人打扰,所以才让我们将大门关了起来,至于偷的东西……”衙役左右望了望,见四周无人便继续说道,“看在咱都是同事的份上就告诉你们吧,这毛贼名叫费斋,家中排行老四,总喜欢偷拿别人点儿东西,被我们逮到好几次了呢!就光说这次,他偷走了范德林的烟斗,张隼的绳子,白先生的眼镜,还有一个卡拉摩多人的帽子,好像叫迪林格。”
听到这,二人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太讽刺了,还真是些不值当地东西啊!”
“可不是嘛,二位在此稍等,我这就去告知太爷。”
片刻之后,衙役从门缝里探出脑袋,通知二人进去。
说来也是奇怪,这堂堂地暗县衙门审个小毛贼都要紧闭大门,谁又能知道这关县令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或许是为了能捞点什么东西吧,想到这,刘文圜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管他呢,整治官吏那是朝廷的事,咱办好凌王交代的差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