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敏锐地,云天河轻易发现了韩菱纱的不妥,立刻关心到:“菱纱,怎么了?”
“你没看到么?篝火熄了!”韩菱纱有些抓狂地看着云天河——之前谈话时,他是正对篝火方向的,“你怎么不早说?”“篝火灭了嘛,再起一堆就是了。”云天河无所谓地笑着,走向火堆。
“呃···天河,刚刚我保护不急,篝火已经被水给打湿不能再用了···我们要另寻干柴才行!”讷讷地,问惑有些尴尬。
“哦,真的湿透了···”云天河捡起几快木炭看看,摇摇头,“只有再去找了···”
“···而且,巢湖这边一大段都被浪花溅湿,恐怕不易找到柴火···”问惑摸摸鼻子,摇摇头。
“唉···”在原地叹了口气,韩菱纱走向篝火,叉腰说道:“还是要本小姐出马才行~天河,你个死脑筋~我不是教过你火咒了吗?你怎么不知道用呢?”说着,她双手掐诀,一道道旋风划过,将木材上的水分尽数卷走,显示出了极其精妙的控制能力。紧接着,她右手轻轻一挥,一点微弱的赤红火苗犹若鹅毛般飘飘荡荡地落在材火堆上——‘轰’地一声,篝火再起。
“哇···好厉害菱纱!以后···烤山猪就不用去生火了。”云天河满眼放光,似乎见到了什么绝世宝物——他伸手试探着,似乎想要将火抓在手中。韩菱纱擦擦汗,连白眼也懒得翻了。
“这便是仙术···实在匪夷所思!竟然能以凡身控制火焰!若非此处得见,恐一生将视其为传说怪谈!”问惑满眼惊叹,却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菱纱能将仙术控制如此精细,想来即使在修仙界中也是资质绝顶之人吧?”
“哪里哪里···这样也不是太难的。”在云天河一连串发散性极强的夸赞背景音下,韩菱纱摇头说道:“问惑,这个仙术要到先天期才能学,所以我暂时不能交给你了。等你到了先天期,我一定给你看。你没怪我吧?”
“自是不怪。多谢菱纱···我也曾听闻,若是修为心境不够而强行参悟上层武学——必将导致严重后果,至少也是走火入魔一类。”问惑微笑拱手,“能有缘、有望得见仙书,却是我的荣幸!”
韩菱纱见问惑是真正的心中无怨,摆摆手“呵呵~问惑你又这么礼貌了——它都要成为你的本能了么?”
问惑也不答话,只是笑笑。三人一起想法将潮湿的地面弄得干燥些,便草草地睡了。
···
韩菱纱缓缓坐起,揉揉仍然朦朦胧胧的双眼,便看见问惑早已盘膝坐在湖边,似乎已经起来很久了:“咦?你···”
“啊~真舒服!在海边睡觉真的跟山上不一样吖。”蓦然一声长吟传出,便见云天河一个翻身而起,紧接着便是一拳打出——劲风呼啸,刮得湖边的芦苇丛似有妖风刮过。
问惑的长发纷扬飞舞,搅得他不得不站起来。
“云天河!大清早的一惊一乍干什么呀!”韩菱纱吓了一跳,娇嗔道。
“天河,你精神倒是挺好···只是可惜我的头发。”问惑理清自己的头发,苦笑着。
“哎呀,忘了不是我一个人睡了··对不起,菱纱、问惑。”
“莫说人,就是你那木屋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韩菱纱看了一眼问惑折腾那纷乱的头发,眼底有些笑意。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怪不得我要经常替换材料呢!谢谢你,菱纱。”云天河摸摸头,又连忙从怀中掏出云天青的牌位,摆在地上,跪下,“我必须给爹上香了,菱纱等会再和你说哦。”
问惑摇摇头,又折腾起了衣物:“天河倒是很守规矩,在野外也不忘为父亲上香么。”
“问惑!你的意思是我很不守规矩么?”
“啊?没有!我只是感慨一下天河的生活罢了!绝对没有其他意思。”问惑神色一愣,正色说道,“菱纱可别想多···”
“没意思,开个玩笑而已啦。”韩菱纱撇撇嘴,也转身寻个地方去整理事务了。仍能听到她的声音隐隐传来:“奇怪,怎么休息的效果差了这么多,还是有些困啊···”
少顷,待云天河祭祀完毕,三人便快速向寿阳赶去。
清晨的寿阳大门没有几个行人,仅仅几个兵丁站在门旁,时不时打个瞌睡——甚至也不在意路边走过的是何人。
“好大的门、好多房子!”站在大路正中,云天河高声惊呼着——即使这样,也没有引起门边几位兵丁的注意。
“嘻嘻,见识到了吧~走,先去客栈补充点干粮——我们的干粮都被你吃完了!”韩菱纱的心情似乎也很好,甚至连走路都有着雀跃的感觉。
“如此甚好,我也需要补充许多,以防万一~”问惑笑着接话,向前走去,“我们要去陈州吧?无论如何都要许久的。此域较为繁华,可不一定有那么多野物供我们猎食。”
韩菱纱推推云天河,催促道:“走啦天河——听到没,问惑说‘我们要以防万一’哟!”云天河挠着头,莫名其妙的跟着往前走去:“克占?玩意?”
问惑当先而走,按着腰间长剑,听着身后传来的纷杂的吵闹,不由微笑。
客栈中,两人花了好些钱,准备了两大包裹的干粮,便要离开。倒是云天河一直流连忘返在大堂周围的酒坛边——要不是韩菱纱强拉着他离开,几乎便要走不动路了。
“好啦,东西备齐!想来也至少够天河吃个几天了吧?”韩菱纱打趣着,“还要赶去陈州,我们可得快点了。”
“此等两包,说不定还真不够天河所需···”问惑绕过两人,上前走出门去。迎面便是两个捕快···
“是啊菱纱,这么两包···看起来还没有半头山猪多呢——可能吃不饱的。”云天河呐呐地回答,脸上竟然有些红。“哪来那么多废话~”韩菱纱白眼一翻,踏出大门···
蓦地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响起,将韩菱纱剩下的话都给吓了回去:“大胆贼人,竟然顶风进城,还如此逍遥?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这位大人,做事可不能如此武断——韩姑娘整日与我们同行,如何会是贼人?”问惑往前一站,沉声说道——惊得那捕快一阵语塞。
“什么贼?你居然说我是‘贼’?!可恶!睁大你的眼睛!倒是看看我从头到脚哪一点像‘贼’!”犹若被捅到的马蜂窝,韩菱纱蓦地尖声呵斥——如此,那捕快越发无言。
摇摇头,问惑颇为郁闷——以韩菱纱化气巅峰的修为,竟然还被人看到、记住相貌。该说她实在是太没警惕心了么?他安抚道:“菱纱,莫要生气,只是他人一面之词,你勿需挂怀。”
韩菱纱瞥了两人一眼——云天河懵懵懂懂;问惑倒是清醒,一脸平和,只有安慰相信之意。她稍稍平静下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器宇轩昂大的年轻捕快带着五六个人快速冲了过来:“何人竟敢在此闹事!”
“裴捕头!”被摄住的捕快总算换过神来,狼狈跑到裴剑身后,“她···她是那个通缉的犯人!”
“嗯?”韩菱纱柳眉一竖,却终究是没听到敏感词,没有爆发。
问惑又上前一步,气质温润平和的他倒是让两方剑拔弩张的氛围稍稍减轻:“这位捕头,贵府可是有何错漏,这位姑娘一直同我两人一路,如何会是犯人?”
韩菱纱也不想同官府闹僵,故此便由得问惑去交涉。她反倒是沉入脑海,细想近几天的自己做过的事,看是哪处出了差错。便连云天河对‘捕头’、‘犯人’的询问都给忽视。只是却终究没想到什么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