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死沉的木头品种虽然不同,但都非常质密,难怪放了几十上百年还没有腐坏。成套的桌椅等木工物件一排排摆放着,掸了掸灰尘,坐上去试了试,相当结实。
只可惜我在库房里没有找到漆料,于是选了三种颜色与家具门板墙柱差不多的木料,一人环抱的木头,一肩扛一根,运了八根上山。背了六块深红色的石料补外墙,两块灰色石料补地砖,这样补起来,远看也说得过去。
顾烟烟在楼内找了间屋子打坐,压根没有关注我。
我用湛卢开石破木,这柄剑我使者顺手,就是木工活生疏了,缝缝补补三天,最后从库房运来新的桌椅,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就像一件绸子衣服上缝了块破布。
“希望愚师兄不要怪罪,师弟尽力了,再找个好师傅来修饰修饰吧。”我自言自语着。
“小师叔受累了。”顾烟烟也来到门前。
“不累,不累,只要愚师兄不嫌丑,再盖一栋都行。”我打趣道。
“呵呵。”顾烟烟笑了笑,“小师叔,咱们这就去刑罚殿?”
“好。”我应道,“待我收拾一下。”
我返回自己房间,清洗了一番茶具,收进了储物袋,忙完后我招呼道:“咱们走吧。”
顾烟烟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小师叔好茶。”
“附庸风雅罢了。”我笑道。
“听说祖师也好茶。”
“嗯,齐师才是真风雅。”我应着。
“小师叔不喝酒?”
“喝得少。”
我们一边下楼一边聊着些有的没的,我听出来顾烟烟有找话的意思,似是在打探我的底细,于是正式介绍了自己:“我叫贺小凡。”
顾烟烟回眸看了我一眼,我继续说道:“就是那个从东大陆来的贺小凡。”
顾烟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仔细打量起我来,把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看了一会,顾烟烟也觉不好意思,扭头转身又带起了路。
之后好一段路她再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临近刑罚殿时,顾烟烟放慢脚步,看向远处的苍穹,说道:“小师叔会想家吗?”
这没来由的问题让我愣了一下,我冲顾烟烟笑了笑,没有回答。
刑罚殿在靠近右舷的山腰处,门头不大,进去后是个甬道通往山体内部,行十五丈进了大厅,四面是环形的石壁,石壁上开凿有六个甬道通往深处,甬道口的石壁上分别雕刻着六个字,阴、坤、周、玄、井、赤。
大厅正中央有两个书案,各有一位修士盘膝而坐,一位正闭目打坐,一位正专心翻书。
他们身后是两两并列的四排书架,上面摆放着零零散散的卷宗,本能得好奇心促使我想看看这些卷宗的内容,只是没想到此地竟有阵法压制神念的释放。
转念一想也对,毕竟这里是刑罚殿。
“询长老好,我是亦可峰顾烟烟,奉愚峰主之命,带贺师叔前来领罪。”顾烟烟朝闭目打坐的那位丢出一枚身份令牌,“这是我的身份牌。”
接过令牌的是那位专心翻书的人,他捏着令牌仔细瞧了瞧,不一会儿,其指尖闪烁起微弱的蓝光,此人抬首看向我,似有不解:“贺师叔?”
“贺师叔,你的身份牌。”顾烟烟小声提醒道。
我反应过来,于是掏出齐长老给的令牌递了出去。
那人接过令牌后,做了同样的动作,向顾烟烟询问道:“因何过错?”
“禀长老,因损坏栖凤楼。”顾烟烟应道。
“嗯?你刚刚说谁下的令,可有手谕?”
“禀长老,家师只有口谕,按律处罚。”
“嗯。”这位长老沉吟着,瞟了一眼身边的询长老。
“何故损坏?”
顾烟烟和那位长老都转头看向我,我有些羞愧,“禀长老,修炼一时走了神,不小心打碎了一间屋子,请长老责罚。”
“走吧,小题大做。”询长老此时突然开口道。
询长老眉眼都未抬便下了逐客令,我和顾烟烟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不该走,愣了一会儿,都没提告辞。手持书卷的长老递回我们的身份牌,说道:“没听清吗,走吧,刑罚殿不管这些小事。”
“请长老给个御令,我好向师傅交差。”顾烟烟拱手说道。
长老颇有不耐,刚欲说话,却是眉头一挑,视线越过我们看向门口。
我俩同时回首向后看去,只见一位头戴金冠的黄袍修士,拎着两枚灵兽袋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福道友,陆某有礼,上眼了。”
来人走近福长老,递出两枚灵兽袋,福长老查探过灵兽袋后,笑道:“陆老弟,近来收获颇丰啊。”
“哪里哪里,陆某挣钱还债,有苦难言啊。”来人打着哈哈,颇为高兴。
“只是这一袋小妖,我这里不收了,长老会上个月下的令,陆老弟没能收到消息?”
“有这事儿?”陆修士小声说道,“福道友询道友通融通融,此事陆某确实不知。”
“呵呵,陆老弟说笑了,莫教坏了晚辈。”福长老看了一眼我们,“陆老弟将这一袋小妖挂进炼妖阁,等等看,兴许哪位道友有需要。”
“好。”陆修士接过一枚灵兽袋,问道,“价码没改吧?”
“没有。”福长老丢出两百颗极品灵石说道,“辛苦陆老弟了。”
“嘿嘿,不辛苦。”陆修士收起灵石说道,“福道友,这次打个商量,能不能再加十颗,那个母的怀了,不止一胎,算个添头。”
福长老抓着灵兽袋的手掌蓝光闪动,片刻后对询长老说道:“确是如此!”
询长老点了点头,福长老再次拿出十颗极品灵石,笑道:“陆老弟常来。”
“一定一定。”陆修士拱手一礼,转身看了我们一眼,而后走出了刑罚殿。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出,猜出了个大概,刑罚殿现在收妖兽,看这手笔也不知陆修士抓到了什么品阶的妖兽,能换这么多极品灵石。
我看着顾烟烟,微微撇头,眼神瞟向门口,示意她要不要离开这里,同时庆幸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顾烟烟会意,我俩一齐拱手道:“福长老询长老,晚辈叨扰,这就告辞。”
说完我俩转身离开,只是刚走几步,福长老忽然改变主意,叫住了我们:“你俩既然来了,就先在这儿吧,清理一下牢里的尸体,权当受罚了。”
我和顾烟烟大眼瞪小眼,无奈转身,恭敬地领了差事:“是,福长老。”
“这是禁制盘,会用嘛?”福长老丢过来一个六边形的古朴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