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半夜杀猪
许招打扫好了马棚,又把三匹马都梳理得油光锃亮。
拎着水桶和一袋马粪走到赵秉面前放下。
赵秉坐在他屋门口的小马扎上,吧嗒吧嗒抽旱烟,弓着腰,埋着头。
“师傅!”
“马都喂好了!马棚也打扫好了,没什么别的活我给您老捶捶腿吧!”
许招不等赵秉回应就蹲下来开始给赵秉按摩。
赵秉惊得烟袋锅子里的火星子都抖出来了。
许招边按边说:“师傅!往后这马棚里的活我全包了!师傅年纪大了,每日就到处耍!天天都把自己耍开心了才好!”
“等拿了工钱,我再给师傅打点好酒。”
“我也没什么亲人,以后专门就孝敬师傅,给师傅养老送终。”
说完话,许招起身,拎着东西走了。
留下赵秉一人愣在原地错愕不已。
那一整天,许招见赵秉总在背后偷偷观察他,还一副魂不守舍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赵秉在那天人交战,许招心里憋不住笑。
这老头,道心不坚定啊,几句话就忽悠瘸了。
到傍晚时候,赵秉已经泪眼婆娑地站在马棚前,亲自给大力添加了草料,不停地抚摸大力脑后鬃毛,还低声跟大力嘀咕着什么。
看样子是决定把大力献祭出去了。
真是可悲!
他们不过是让赵秉选谁先谁后,赵秉却以为自己能决定谁生谁死。
许招倚着自己屋的门框子,抓了一把瓜子呸呸的嗑,乐得眉眼开花。
让你这老头捉弄我,我今天也让你尝尝被耍的滋味。
当太阳从江家高耸墙头上坠落下去的一瞬,许招收敛了笑容。
金光渐退,黑色幕布缓缓拉上,他知道,到自己的战场了。
夜幕降临,神鬼登场。
亥时二刻,许招喂完夜马,回屋里取出钢鞭,盘在腰上,匕首藏在棉袄袖子里。
今日腊月二十三,明天小年了,天上剩一弯月牙。
许招没有开后院的小门,只用手轻轻一撑墙垛,无声地翻了过去。
如今许招淬体圆满,肌肉骨骼已如钢筋水泥,等闲兵器在他面前都如沙堆土垒的一般,根本无法伤其分毫。
再加上霸下山海功气篇加成,气息充盈流畅,亦可收敛匿迹,身姿轻盈矫健,所过之处,寂静无声,浑然一体,好像山上猿猴攀月,水下游鱼弄波。
许招按照昨夜踩好的点,直接奔往六只小猪仔住的地方。
小猪仔都还小,行为基本上还是靠动物本能,江家偌大的院落,高屋阔堂,暖阁软榻,但是六只小猪仔还是挤在同一间屋里,而且不睡在床上,在火盆旁边的地上挤成一团。
不过待遇也是好,半夜还有江家下人来给他们添柴。
其实许招大可不必如此敛气凝神,六只小猪仔的鼾声如雷,乱糟糟此起彼伏,早已掩盖了一切动静。
猪妖晚上睡觉不知锁门,许招推门就进来,从里边把门闩住。
今日这屋里除非只剩下一个活着的,否则谁都出不去!
说是小猪仔,其实每一只的个头都跟许招差不多了,毕竟是妖类,普通猪不能比。
两只白的,两只花的,两只黑的,很均匀,毛色纯净。
但是什么东西一旦大了之后,就不可爱了,总觉得有些恐怖。
许招抽出匕首,尽量让自己的身形融于黑暗。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许招可不会在此时疏忽大意。
六只小猪仔互相缠抱在一起,不分彼此。
许招蹑手蹑脚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最外面一只的后背。
完全没反应。
躬身向前,一只手轻轻捏住那只花猪的长嘴,另一只手把匕首探了过去,抵在喉咙上。
吸气。
对准。
噗呲!
匕首一没到底!
用的力气太大,许招的手都进去一半。
猪身猛地抽搐了一下,开口要哼叫,却被人死死堵住口鼻,许招使出负城之力,压住那想要蹬腿嚎叫的猪仔,手里的匕首还在不停地深入,割断它整根喉管,让它把能维持生命的血液全都流淌干净,徒劳地挣扎了一番之后,花猪再无一丝力气蹬腿,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温热鲜血撒了一地,许招手上暖暖的,然后把那只再也不能动的猪仔从他抱团的兄弟姐妹间拉开。
第二只。
是只黑猪。
许招趴在血泊里。
和风同尘,等待时机。
故技重施,又是一只手掐住口鼻,另一只手握紧匕首。
噗呲!!
这一次还没等黑猪有所反应,许招就整个人压了上去。
黑猪动都不曾动一下,在梦乡里就去了西天。
刽子手越杀越是冷静,他有足够的耐心,细细地观察着周遭其他猪的动静,如果它们有异动,刽子手就等,像个经验老到的猎人,等待猎物必死的时刻。
在当前办法奏效的情况下,许招自然不会改变杀猪的手法。
第三只,还是花猪。
手摸上去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这只花猪的个头比之前那两头要大一圈。
算了,先换一个,等会再来杀它,万一他扑腾得太猛烈,把其他的惊醒,那动静就太大了。
第四只,白猪。
丰硕肥美。
许招突然想,等杀完了,搬一头回去过年!给铁登吃,这猪妖的血肉,大概能让铁登聪明许多吧。
这只体型倒是不大,但是感觉很健壮。
没那么多时间再选了,就它吧。
许招这一次把钢鞭掏了出来,怕发出声响,他动作极慢,把鞭身做了一个圈,套在了白猪嘴上。
单手收拢圈套,匕首插进白猪喉咙的一瞬间,同时极速收紧圈套!
这头猪果然力气大,被扎的一瞬间,它陡然四蹄绷紧,身躯拉长,甚至想站起来就逃。
但是被许招用力按住了。
它扬着脖子,要张嘴嚎叫,可惜长嘴巴也被钢鞭圈套牢牢地锁住了。
只从破碎的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音。
“老三!消停些!别挤我!”
挨着许招手边的第五只黑猪嘟囔了一句,使劲扭了扭屁股。
好大一会儿,白猪终于没动静了,许招担心第五只醒来,迅速转身,接连着噗呲又是一下。
突然看见刚刚越过那只大个的花猪翻了个身,长嘴对着许招说了一句:“谁睡觉撒尿呢!满地都湿了!尿尿去外边!!”
许招趴在第五只黑猪身上,用力地勒住它的脖颈,一动不敢动。
匕首还在黑猪喉咙里,不敢抽出来,血流仍旧汩汩作响。
大个头花猪估摸着也听见了那个声音,呼地一声坐起身:“谁呀!还在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