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终于养上马了!
许招在之前的客栈又睡了一晚,十分香甜。
因此县城里锣鼓喧天地闹腾了一晚上,许招毫不知情。
第二天早上,许招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客栈,韩老刁预存的钱用完了,矮壮马也领走了,他只能离开。
缘起时聚,缘尽则散,人生际遇,本来如此。
许招把鞭子和韩老刁没来得及要回去的匕首收进包裹里,出了门。
到东市,头上有个小广场,里面有两张大大的告示板。
围了很多人。
许招凑过去看。
三张手绘图纸贴在上面。
玄命司缉捕令!
据许招判断,第一张图画的是韩老刁,姓名、身高、籍贯写得清清楚楚,就是人画得不像,要比他本人潦草得多。
第二张自然是符龙。
如此看还好,韩老刁和符龙应该不会很快被捉到,许招心下稍安。
再往前,另有一人的图画单独贴在另一张告示板上,上面画了个挺拔英武的青年,蓄着一抹小胡子,手里拎着鬼面大刀。
这张奇怪,底下没有写人名。
许招分辨了一下,这一张不是缉捕令,只是说要找这个人,希望百姓们随时留意,若有线索报到玄命司,查实后根据线索的准确程度,有赏银。
画下面一行小字介绍:此人姓名不详,年纪约二十来岁,于小仓山下斩杀两个大蜘蛛妖,自称玄命司之人。
许招越读,心里越凉。
这还看什么看!溜了溜了!
还好画得不像!
村民们描述的时候,都喜欢添油加醋。
那救世英雄,完全是他们自己想象出来的样子。
许招赶紧快步远离。
玄命司只说找,又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自己不可能送上门去,万一认为自己是韩老刁他们的同伙,再把他抓走了怎么办!
当下节骨眼,还是避避风头的好。
可是躲哪呢?
……
下晌,许招出现在了红泥县北城一位叫程大彪程老爷的府邸外边。
一扇小角门,两个家丁。
墙高遮天,里面的样子许招一点都看不见,只得去问门上的小厮。
“兄弟,劳烦问问,有位叫张子祥的淘井匠可是在府里头干活?”
长相看着年轻一点的那个小厮看了许招一眼,低头说:“有,你找他?”
声音又细又低。
幸好还在,许招连忙说:“可劳烦您给他递个话?就说十八里乡的许招来寻。”
“要——”
年轻小厮刚说一个字,就被年长的那个粗暴打断。
“没时间!”
“没见着爷们正在值守!哪有时间给你通话?要找人,去那边等着吧!”
年轻的张了张嘴,再没说什么,低下了头。
这等情况,以许招两世为人的经验来看,实属寻常,他口袋里倒是还剩一点碎银子,但那是给江家的管事留的,不能给他们,反正自己时间充沛,干脆等等。
也不动怒,道了谢,往那人指点的地方去,靠着墙根蹲在地上,抄着双手。
百无聊赖,看着程家角门旁的两棵桂花树,阳光下树影缓缓移动。
为什么自己的影子和树影不一样!
猛然有了这个发现,许招把自己吓得跳了起来!
自己的影子要比树影浓稠很多,黑很多。
树影盖住的地方,蚂蚁甲虫爬来爬去还都能看得到,喜阴的潮虫专门躲在树影里,树影转,它们就搬家。
但是许招的影子,好像地上泼了一桶墨似的,什么都看不见。
许招伸手摸了摸,什么都没有,只有冷硬的地面。
换个位置蹲蹲,还是一样的情况。
这难道就是自己获得的暗影?
话说这玩意有什么用?
许招专心琢磨,在地上跳来跳去,跟自己的影子玩得欢快,一下午时间很快过去。
酉时二刻,门口值守的两个小厮轮值下去了,再等了一刻钟,角门上出现个人影,朝着新来的守门小厮点头哈腰,然后出来了。
“小招!你这些天去哪里了啊!可急死我了!”
张子祥肉眼可见的焦急。
能出来见自己,大概率是适才门口那个年轻小厮下了值去告诉了他。
“祥叔!急啥!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咦?”
张子祥绕着许招转了一圈,又拿手比了比:“十来天没见,你长高啦!”
许招现在已经一米七出头了,加上人瘦,看着很显个。
“我前几天回了一趟乡里,问你婶子,你婶说你几天前就往县城来了,说来找我,可是我左等你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真怕你小子在县城不熟悉出了什么事!还好还好!”
张子祥憨厚的脸上带着欣慰。
“祥叔,害你担心了,我没什么事,只是前几天碰到几个侠义人士,跟他们混了几天,这才来晚了。”
“小招啊,那些什么大侠啊,大盗啊什么的,可少碰!”张子祥的声音轻起来:“他们身上都带着命案那!杀人如麻!”
许招笑笑,不答,也不解释。
祥叔是个老实人,和十八里乡的大多数乡民一样,他们能在这样妖魔横行、武道昌盛的世道活下来,一条金科玉律就是,假设外界都是坏的,什么都别碰就对了。
自然也没法跟他解释江湖和侠义是怎么回事。
夏虫不可语冰。
倒不是贬义,只是许招两世为人的心得体会,不要给自己和别人找不自在。
许招掏出袖袋里的一两银子,递给张子祥。
那基本上是许招剩下最后的钱了。
兜兜转转一大圈,还是这一两银啊!
“祥叔,我身上的钱也不多了,麻烦您尽快带我去江家开始干活吧!”
张子祥却把许招的手推了回来:“小招,钱你收好,江家原来的管事……出事了,新管事清正,不要银子了,刚好他家原来的马倌家中有事,不做了,正缺人,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你跟我在一处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带你去!”
竟有这样的好事!
“好的,祥叔。”许招随意问了一句:“江家的老管事是不是因为私下收钱,被家主发现了啊!”
张子祥脸上却跳了一下:“不是、不是。”
顿了一会儿:“老管事……死了。”
“哈?”许招惊讶:“怎么死的啊?”
“报说是疾病暴毙,咳!别管他!他不在了正好,难缠得很!”
……
跟着张子祥在他们打井队的工人宿舍挤了一晚上,第二天天刚亮,张子祥就带着许招去了江家。
也是从小角门见的人,新管事三十多岁,不苟言笑,看得出张子祥已经打点好了。
“行了!老张!你回去吧,江家有规矩,你不能进来,人交给我就行了!”
张子祥连连点头道谢,用力把许招推进角门,不停地嘱咐着叫好好干,好好学。
挥别张子祥,管事带着许招直接到了马厩。
离老远,就有淡淡的马粪味飘过来,冬天尚且如此,夏天可怎么好!
管事喊:“老赵!给你带个新徒弟来!好好教!别犯懒啊!”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从马厩里钻出来,头上带着皮帽子,嘴上叼着旱烟。
跟许招互相打量了好一会儿。
貌似对对方都不是很满意。
无奈管事在身边。
“别愣着了,叫师傅吧!”
许招弯腰行了个礼:“师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