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制棺对决
冷凝锋看田恒喊话,正要劝阻……
“事已至此,虽然我没有学尽老爷子的手艺,但冷氏的招牌也不是你们能侮辱的,比就比!”
冷得才猛然站起,沧桑的脸庞上一脸决绝。
“不,冷叔,您坐下,我比。”
“嗯?”
“却不知你是哪位?”周平昌疑惑道。
“我乃冷教头亲传弟子——陈维!”田恒一声大喝!
“田……陈维,你不要冲动,听清楚了,不是比武,是比制棺!”冷凝锋急忙道。
不等田恒回应,周平昌大笑一声:“哈哈哈好,有人比就好,总之冷教头您刚才已经答应了,两日后见!”
说着不再听众人多说,竟是转身就走。
“田恒,你怎么突然这么冲动,你懂制棺吗?”冷凝锋道。
田恒微微一笑,“说起来您或许不信,我在铁拳门当杂役之时,曾在后山……”
田恒编造了一个极为离谱的,老爷爷传授他制棺技艺,希望他发扬光大的故事。
“我身上流的,是棺材人的血!”田恒以一个激昂的演讲结束。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这话听起来太怪了。”
冷凝锋一脸无奈,心中满是疑惑,这制棺又不是学武,他空手教你空手学,能学会才有鬼了!
但他深知田恒是胸有丘壑之人,不会胡乱吹嘘自己,让冷氏置于险地,当下虽有疑惑,也只能答应。
不过按田恒要求,这两日大家都要改称田恒为陈维,连八岁的冷凝松都是一口一个“维哥。”
……
两日后,周氏搭建的高台上,几颗上好的楠木已经去皮放好。
台上摆了几章椅子与凉棚,坐着周丰、周户等周家高层,另有五名请来的资深木匠作为评委。
四周挤满了看热闹的周边百姓,其中一个黑衣青年左顾右盼,似在寻找什么。
“我们想要的筹码是我徒弟周平安所编《地隐术》。”冷凝锋按田恒交待的,对周丰说道。
“哦?地隐术?”
周丰长得一脸精明,不像武林中人,反而更像一个商贾。他瞥了一眼周户,没有征求对方意见,直接答应道:
“好,那就地隐术,无非是小孩子编出来玩闹的技术,冷教头倒是念旧。”
“你……”冷凝锋听到周丰嘲笑爱徒有些愤怒,但心知现在不是发火的好时机,只得忍耐。
过不多时,场上工具、材料已经备好,田恒与另一个五旬上下的中年人缓步上台。
“维哥加油!”冷凝松在台下呐喊。
冷凝芝和父母却都是紧皱着眉头,冷得才这两日曾劝田恒放弃换他上,但都被拒绝,此刻心中真是忐忑万分。
“虽然小恒人很不错,但制棺一道,看似简单,实则博大精深,这孩子,怎么有点自大呢!”
然而他的思绪马上就被打断了,因为他震惊了。
只见田恒双手纷飞,每一斧都精准无误,仿佛在楠木原材上跳舞,竟是有无穷美感!
若不是为了隐藏武功,还能更快!田恒暗道。
这正是田恒前日从冷老爷子尸体上摸取的,宗师级制棺术!
也是这次比试,他的最大依仗!
“诶,那人不是城西庞氏棺材铺的庞辉嘛!他不是五年前喝酒伤人被关进衙门了吗!”台下有百姓惊呼。
“还真是庞辉!他当年可是制棺界的后起之秀,名气直追冷老爷子!”木匠评委中也有人认出。
周丰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庞辉他自然已是打点关系从牢中救出。
但按庞辉所言,冷氏祖传技艺仍在他之上,只是除了冷老爷子,别人都没有学到精髓。
所以冷家的手艺,他也要!
冷得才此刻也是认出庞辉,看到后者手艺并未生疏,反而因牢狱经历,制作棺材更添厚重之感,不由得为田恒捏了一把汗。
然而田恒不像冷老爷子,只是粗通些拳脚的普通人。
他本就力量强大,现在又内力大成,暗运内力间木屑纷飞,速度和准确度硬是超过庞辉。
庞辉显然也是练过武功,切割木材速度也是不慢,逐渐就打磨出底板、四壁和盖板三部分。
两人不分先后进入拼接阶段。
冷氏制棺术讲究浑然天成,拼接手法以“榫卯结构”为主,因次在木板衔接处已经预留好多处榫头、卯眼。
而庞辉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多采用铁钉拼接。
拼接之法,从立意上来讲,冷氏制棺术已是胜了。
打磨和上漆都是基本功,两人不分伯仲,但田恒马上就遇到了困难。
装饰!
装饰包括棺材的雕刻、绘画、镶嵌,冷老爷子这三样都是宗师级,自然不成问题。
然而装饰一途涉及审美,技术可以立刻掌握,但审美却是需要底蕴和时间的积累。
田恒心念电转,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诶,那个陈维画的是什么图案,好美!”台下百姓惊讶道。
“恒哥习武之人,心中竟然藏着这么美的画面,简直像星空一样。”冷凝芝也是惊叹。
只见田恒以唐三彩的绘画风格,融合前世看过的一幅名为《星月夜》的油画,在棺材上涂抹,给棺材添加了一种静谧,悠远之感。
庞辉一眼瞥到,也是心中一惊。
“庞辉,别忘了,如果你输了,你女儿会怎么样。”周丰突然高声喊道。
庞辉闻言,脸色猛的一变,情绪剧烈波动,但精神绝对集中,突然感觉对生死有了新的领悟,手上不停。
竟是画出一幅暗合阴阳的“并蒂莲”!
田恒暗道不妙,这庞辉怎么还能阵前突破?
手上不停,最后再一遍检查棺材的牢固与舒适性。
死者为大,冷老爷子的观点一直是,人人在生死面前平等,死后仍应给与舒适,不论贫富贵贱。
田恒突然福至心灵!
摸尸不就是从死中取生,之前陆洪的傀儡不也是由死物变成活物。
关于生死的顿悟,田恒似乎比庞辉更胜一筹。
生死、阴阳、刚柔,一道闪电从脑海中划过!
田恒突然运起刚柔三式,击打在木材与榫卯相连处!!
……
……
田恒赢了。
五名木匠本因为得了周家钱财不得不投给庞辉。
然而当他们被田恒的作品感动的痛哭流涕时,那宣布胜负的手竟都举不起来。
在场的所有百姓都看得出来胜负,周家却是无法抵赖了。
只有黑衣青年似乎不关心胜负,他只在田恒用出刚柔三式的那刻,眉毛皱了起来。
突然!
周丰一拍椅子猛的站起!
“你们以为这陈维小子赢了,就能拿走筹码吗?就能不交出独门手艺吗!!”
“我背靠杜家,那是仙人之后,你们以为我还是内功小成吗?!”
周丰气势猛的一变,竟已是内功大成!
“冷凝锋,我本就不怕你,只是畏惧张正气。现在我也是内功大成,张正气有何惧哉!”
“制棺输了无所谓,我们手上见真章!”
周丰豪气干云!
田恒与冷凝锋对视一眼,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