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重就轻,油嘴滑舌,”少女碎了两句,又说,“起来吧,跪着干什么?”
李见微站起来,她细细的打量着他,神色渐渐的变得温柔起来,说:“回去帮我给你老师带个好,出去吧。”
“敢问前辈名讳?”
“羽化院,柏月华。”
李见微瞬间就明白对方是谁了,那不就是和清虚存在感情问题的那位吗?正想套近乎,少女却挥了挥手:“走走,出去。”
虽然山间大道的冲突事件现在已经传遍整个云崖山,但是以杨推恩为首的群英荟萃执事堂还是决定一如既往的继续比赛,而不进行中断。对于如果现在还禁锢在山间大道的参赛人员,直接当做弃赛处理。如有异议,事后可以向神州府衙提起投诉,想要参加比赛却是没门。
离了此处,李见微没有再去山间大道,转身就回到了著园。时清虚正在亭中煮茶,李见微打了揖手,他便邀李见微喝茶。问:“山间大道事情怎么样了?”
“神州府衙那边已经在处理了,具体的我也还不清楚,”李见微如实回答,又说,“学生刚刚从傀儡堂回来,掌管那些傀儡的是羽化院的柏月华大人,她让我给您带声好。”
“柏月华?”
“对。”
“哦,”清虚波动的情绪一闪而过,点点头说,“倒是有些年没见她了,想不到竟然也跑到云崖山来凑热闹了。”
“老师,您和她...”
“大人的事情,你少管。”
“是。”
清虚又说:“明天有你的比赛,自己做好准备,别掉链子。山间大道那边的事情有神州府衙,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实在没事就去找纳兰明威,管那些闲事干什么?”
“是,学生知道了。”
与热火朝天的山间大道比起来,刚刚的柏月华和现在的老师,给了李见微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似乎外面的纷扰都和他无关,他可以尽情的享受时光带给他的慵懒。就像清虚说的,他完全可以去找纳兰明威风花雪月,山间大道的事情就算真的是处理不好,也会有别人去收拾烂摊子,而轮不到他来操心。
清虚和他闲谈了几句就离开了,李见微自己一个人在亭子里煮茶,一直到下午太阳热的发懵,才洗了茶具,打算去湖面玩水以打发这个下午。忽然想起昨天夜里护送自己的高犁田,他似乎表示自己想在神州府衙某一份职业。如果是这样的话,李见微想着是不是可以给府衙写一份推荐信,汤荣渠应该很需要这样的强援。而自己昨天又是那样的给他站队,他应该不会反对才是。
不过这事儿得到大典结束以后,而不是现在。
晚些时候著园大门被敲响,李见微开门就看见一身白色丝绸锦衣的纳兰明威,连忙道歉说:“哎呀,真是该死,忘记给你报个平安了。”
明威本来是想发发脾气的,可是看见他这副言辞又变得丝毫生不起气来,含情脉脉的问他:“事情怎么样了?你怎么样?”
“我没事,让你担心了。山间大道的事情也稳定下来了,汤荣渠在处理,我不参与。”见微说着话,不着痕迹的把她拉进院子里,拉在手心里。当两个人贴得近的时候,心与心之间距离也跟着近了,任何想大声吆喝的言语都变得温润如春雨,沁人心脾。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发生什么大事,李见微平安顺利的赢下了本轮入围赛,成功进入一万五千名,纳兰明威笑他说:“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那都是有本事的家伙。不然我看要不要让杨推恩给你走后门,专门给你挑本事差的对手,这样就有很大的可能进入五千名,弄不好还能上榜。”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强求。”李见微就是不接她的茬,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甚是无趣,“再说我哪里有那么差?一千名怎么也有吧。”
神州府衙派王故原送来了关于山间大道的调查结果,原来是委员会的人出面做了林紫阳、林昆两人的庄,当战斗结束的时候双方的支持者就在云崖山有过小规模的冲突,只不过还没有爆发,当时是言语冲突,双方约定第二天在酒楼里解决冲突问题。
但是第二天双方都有大量的人前来参加调解,事情越来越难以调和,最终导致了大打出手。
事情没有任何阴谋诡计,但是背后透露出来的东西却不禁让人大为恼怒。委员会的人竟然带头主持赌局!不但没有起到缓和云崖山氛围的作用,还可以说是暴力氛围的最大原因。围绕参赛者的赌局让山中发生了数量庞大的斗殴事件,山间大道只是一次大规模的爆发,但这之前是有无数的怨气、仇恨累积的。
这样的报告就解释了为什么山间大道的冲突会随着委员会的插手而进一步扩大,甚至散修人员摒弃前嫌的共同对付委员会的人。因为事情的起因根本就是委员会!
王故原说:“接下来就是关于委员会那些人的处置方式,尤其是田时。但是田氏的最大依仗指向副城主田武,无论是城主府还是神州府衙,甚至羽化院,我们都会遇到很大的影响,我们希望得到道友的支持。”
李见微问他:“你知道孙子的孙子叫什么吗?”
“玄孙。”
“那玄孙的玄孙呢?”
“仍孙?云孙?”王故原有些不确定。
“那还有什么问题吗?”李见微问他。
王故原反应过来,还是担心的说:“话虽如此,但是元婴期的前辈到底是不可捉摸的。而且就算他不管,所谓门生故吏又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我们害怕的正是这一点,如果你能够支持我们,我想可以免除很大一部分的压力,即使不是全部。”
李见微道:“我也不是万能的,我老师并不希望我过多插手府衙的事情,不过我看府衙长老会既然如此支持汤执事,我这边应该是可有可无的,我没有您以为的那样有本事。”
话已至此,王故原只能告辞。
纳兰明威一直在旁,她问:“委员会的人如此办事,你好像不是很生气。”
李见微道:“府衙风气如此,汤荣渠就算有心整饬,一来没有那样的权力,二来至今不过十年而已,难见效果。这样的做法早就是可以预料的,没什么可气的。他们如此乖张,你说背后没有金丹期长老的纵容,谁信啊?”
“你觉得这个田时会怎么样?”
李见微道:“把他抓起来有我的意思,田氏在中华城比不过虎家,田时的背后不过是一个金丹初期的亲娘,他比虎炎背后的梅仙姑如何?我更有我老师这个太子爷撑着,出了这么大的事,无论对哪个方面都要有个交代,田时不死也要褪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