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威,你们说的这个魔教,是什么东西?”离了烟花湖,回家的路上,李见微问。
“你不知道魔教?”
“嗯。”
“啧啧啧,”明威一脸嫌弃,骂他说,“您老人家还真是仙台高卧,不闻天下事啊,这都不知道。”
“是什么?”
“就是一群坏人啊,一群坏人组成的门派。”
“啊?”
明威说:“现在的天下门派,大大小小的教义,总是人教,讲究道德。魔门教派,他们的教义就是残害生灵的,功法修炼也是追求捷径,比较出名的就是鬼道修士,还有些血祭之法,总之就是不行人道的。”
“你说他们不是坏人是什么?”
李见微点了点头,心中有点明白又有些不明白。明威接着说:“你们神州道,比较有名的魔门教派,就是林紫阳提到的那几个,都是见面就杀,容忍不得彼此的。”
见微说:“我还真是井底之蛙。”
“也不用这么说,夏国诸道,大多是正道昌盛,魔道匿迹的。神州道内,魔教加起来就是你们神州府衙也不怕,更不用说背后的道士山了。不过是些宵小之辈,你不知道很正常。”
见微说:“这次遇袭,我们两个再在城里住着恐怕不安全了,去羽化院或者回云崖山吧。你那宅子也还给玲珑月宫,老住在那里算怎么回事?”
“切,不住在那里,跟着你住,又算怎么回事?”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一个大男人跟着你住,外面还不知道怎么说我呢?”
明威看他,嘲讽他说:“长脸了是不?你一个筑基初期,我是中期,年纪也比你大。论起家世背景,也是我更厉害,你不是小白脸是什么?”
“你就铁定要住那里?”
“还他就还他,你闹什么情绪啊?”
见微拉着她道歉说:“是我的不对,你要是不想搬,就算了。”
“什么搬不搬的,那里的家具设备都是他们的,又不是我的,连衣物都没几件。就是挪个地方罢了。”
“这么说你同意了?”
“你不是说了嘛,危险!我看刚刚那个铁子山念出了我和你的名字,多半对我们有所研究。这些人出没出城也不知道,我们住在那里,他们要动手,咱俩这对鸳鸯,可就是苦命的鸳鸯了。”
见微听着直发笑,明威又说:“不过我不回云崖山,咱们去羽化院。”
“为什么?”
“羽化院清虚山庄,多么大的一片庄园啊!有山有水有河流,比著园强多了!再说我和你在著园的话,我哥可容不得我和你天天在一块,在羽化院他管不着。”
李见微和她对视,心中暗叹女孩子果然是别人家的,胳膊肘净往外拐。但又觉得明威如此依恋自己,此生定然不能负了她。一时间又觉得自己现在就要了她的身子,实在是过于轻佻孟浪,对不起这万金之躯。
想说些“跟着我没名没份的,委屈你了”之类的话,又明白明威绝对不会听,又住了口。到嘴边只是“好好好”的答应她去羽化院,觉着此生以后要是对她说半个不字,都是天大的罪恶。
另一边的汤荣渠上岸之后,立刻通知城防司对所有城门的进出人员进行逐个的排查,同时知会挪送司针对通过传送阵的传送人员进行排查。通缉令更是由府衙庄园直接制作,以最快的速度贴在城中的告示牌上。
但是所有的手段,到第二天依然毫无所获,这些魔教人员很可能已经出城。
黎明时分,神州府衙大门口,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有七个小矮人一字成排的跑过来,整齐的排列在大门前,府衙的守卫还没来得及驱散,这七人就咿咿呀呀的齐声高喊:
“神州府衙,酒囊饭袋;群英荟萃,可笑可笑;满口仁义,全是吃人。”
七个人连喊七遍,声音震耳,行人无不侧目。守卫修士连忙制止,可是这几人只是呼喊不停。等到守卫持兵刃,出法术打击,这些人顿时碎开,竟是不堪一击!一看其所化,竟然是一块块木头或者石块,根本不是血肉之躯。
竟然是七个特质的傀儡。
这些傀儡身体之中,又各含令牌,一面写着人名,全是烟花湖上有名的刺客,魔教人员。一面又是嘲讽的话,像什么“汤荣渠,你太可笑了”;“汤荣渠,你就是李见微的狗”;“汤荣渠,你真给筑基后期丢人”等等。措辞难听,闻之令人气不自胜。
当守卫通报上去,汤荣渠出来看的时候,别的还好说,单是那就他和李见微关系的话,就让他脸角抽搐。卫云在侧,连忙劝抚:“大人,此乃魔教人员嘲讽、离间之术,目的无非是扬自己的名声,挫府衙和您的威望,此处人来人往,不可气恼,否则易惹人发笑。”
汤荣渠一把将手中刻着骂人话的令牌掷在地上,口中道:“难道汤某人不值得令人发笑吗?难道神州府衙不值得令人发笑吗?难道大夏律令,不值得令人发笑吗?难道阿格那史部大人、周言城主,不值得令人发笑吗?”
“大人慎言!”卫云都吓坏了,一瞬间汗流浃背。汤荣渠的话极大声,因为傀儡人的事情,府衙门口本来就云集了大批人员,这话已经被他们听进耳朵里,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开。
“哼!”汤荣渠一个转身直接回了神州府衙,弄得一众下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卫云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些傀儡收拾起来!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这番言论的后果还没有发酵出来,汤荣渠立刻又质问了城防司、挪送司为何对此次捉拿魔教人员毫无所获?两司对这封府衙问询函件显得极为漫不经心,直到当天夜里也没有任何书面回复,更无人员到府衙庄园解释。而汤荣渠手底下的一些练气人员已经调查明白,城防司对于神州府衙下发的严查出城人员的反应就是:
派了两个练气修士城门站岗,只是站岗,并不搜查。(闲时并无站岗)
而挪送司更是厉害得不得了,直接当作没看见府衙的命令。当府衙的人员来询问的时候,才有个不耐烦的人不耐烦的给了一个解释:“能用得起传送阵的,多多少少都是有点家产的,你得罪得起?
汤荣渠得到回复的时候拍案而起,对他们的渎职懈怠表示不能忍受!当即对两司的筑基期第一执事并城防司各门守卫队长发出了一份言辞极为犀利的问责函件,并且对他们罚俸一年。
罚俸是神州府衙十几年来为数不多的丢人惩罚!恐怕会引起极大方面的不满。
但是汤荣渠的措施还没完,一张要求开除这些人的奏折玉简直接递交神州府衙长老会,并且声明:
府衙瘫痪至此,荣渠罪责难逃,有负朝廷、陛下、长老隆恩。时局已至漩涡,荣渠泥足深陷,自救尚不能,安能饰伤府衙,整顿中华?今日就辞神州府衙第一执事职务,望长老另择贤明,则荣渠幸甚、府衙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