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惊雷响起,之前和林紫阳有过交手的那个矮个子修士消失在看台甲板上,下个瞬间就出现在苏纨后方上空。他也不出剑,只是掌心生出雷电,然后涨大,化作雷电长鞭杀来,威势猛极!
苏纨脚下那双青灰色布鞋隐隐有毫光荡漾出来,人下个瞬间挪移出十几丈之外,雷电长鞭一下打到了乘云甲板上,甲板猛然晃动,当中更是打出一条深深的鞭痕。
“你是谁?”苏纨问他。
“在下贱名,不足以污芳聪。”
“好小子,敢调戏我!”苏纨好笑,觉得他说话过于文饰,还说什么芳聪,他简直就是放屁!尤其是,他长得不帅。
话说着,人已经举着铃铛打过来,铃铛飞出,就在空中“铃铃”作响,听了心思震荡,五脏六腑要颠倒出来一样。
但是矮个子修士不为所动,又是一道雷鞭打出来,正中铃铛,铃铛飞回苏纨手里,苏纨直接飞过去打人。
二人顿时拳脚相加,难分难解。
时间已至黄昏,天色暗淡,西边一片通红。
庄然和梁丹成战斗处,梁丹城终于因为法力耗空,后继无力而认输。庄然单手竖于胸前:“无量天尊,若是生死相拼,道兄未必输我。”
梁丹成苦笑道:“多谢道友手下留情,阁下亦未尽全力,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你我并肩上去吧,各方朋友想必早就想和你说话了。”
“请。”
黄江和燕旷处,二人已经多处受伤,白骨可见,神魂错乱。但是燕旷浑然不知,黄江也只能奉陪。这二人已经打得远离“切磋”二字,生死相逼。
众人看得害怕,出了人命就不好看了。
金刚寺辛垣和陆欠元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飞下甲板,一个拦住燕旷,一个拉走黄江,汤荣渠急道:“二位就此罢手,快快疗伤,免得伤了根本,百年苦修,毁于一旦。”
西门城楼外的虎炎和辛芜两人也飞了上来,停止打斗,实在不是短时间可以分出胜负来的,如果不下杀招的话。
还在斗法的,只剩下阙若岩、严正明和苏纨及那个矮个子,两处战团。
乘云甲板上很多人已经不再怎么关注斗法,开始了呼朋唤友嗯交际工作,神州府衙也在盘算怎么驱散众人。
汤荣渠和杨推恩在私下里商量,王与之旁听,王与之看他们两个为难,就说:“不若带回云崖山,做一场道会,广会前来参加群英荟萃大典的各大门派,以表欢迎之意。”
杨推恩为难说:“这当然是免不了的,我们也在筹备此事,只是尚未禀明长老会,经费那些就更难了。仓促之间,如何办得?”
“长老会的灵石,无非也就是向府衙长老会要,汤执事能否想想办法?”
汤荣渠说:“府衙的财政也是有限的,如果是宴请这么多的同道,太不现实了,尤其是这么短的时间,来不及筹备。”
王与之笑道:“我指的当然不是府衙本身,而是我们神州府衙的大财主,就不能敲一次竹竿?”
汤、杨两人沉默,相视一眼,杨推恩道:“神州商行的竹竿,可不好敲啊。”
“列位,你们在聊什么?”正说话间,有个白衣飘飘的公子,手持羽扇走了过来。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都是恍然一笑,王与之笑着和他说:“正说你呢,说曹操曹操就到。”
“说我?”白衣公子微愣,旋即又说,“为什么?”
“你是大财主,说你当然是说没钱了。”
这位白衣公子,是神州商行筑基期轮值理事,慕容彤。
他笑了笑:“城主府是灵石多的没地放的所在,说汤执事没钱我信,你我可不信。”
三人诧异,王与之说:“眼下来说,汤执事确实是需要一点救济。”
慕容彤一笑,了然于胸道:“哈哈,兄长为的,可是今日群雄的治疗费用?”
“只是其一。”汤荣渠点头。
慕容彤沉默了一会儿,问:“敢问其二?”
汤荣渠立马说了打算请这么大一群人云崖山吃茶一事,慕容彤闻言沉默,似在认真考虑。
三人立马感到有趣,眼睛放光,因为他竟然没有顾左右而言他的推辞,“有戏”两个字刻在了三人的眼睛里。
慕容彤说:“汤执事,这可可是一笔大数目啊。”
汤荣渠还没说,王与之马上说:“这正是慕容公子发力之时,今日西门会战,本来是一桩凶事,全赖府衙执事堂和云崖山通力合作,转危为安。府衙长老会必有嘉奖,府衙风向也将大变,现在只差商行这一手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将来整顿之风大行,谁敢言商行账目不明?”
慕容彤看着汤荣渠:“汤执事,商行可以给这笔钱,但是需要神州府衙的拨款公文。更需要汤执事明白,这是神州商行上下向执事阁下买的一份保险,如果商行从此能够得到您的庇护,以后要用灵石的地方,一切好说。”
汤荣渠看着杨推恩、王与之,郑重道:“汤某一定感谢商行今日的大恩大德。”
四人对话间的这笔隐形的交易,不能白纸黑字的写出来,只能心里记着。
慕容彤说:“好,既然如此,今日汤执事做的所有关于西门会战的承诺,都有神州商行报销。”
“神州商行身为神州府衙下辖单位,本来就应该服从府衙的一切安排。”
四人相视而笑,然后协同梁丹成,收了除开苏纨和阙若岩所在的甲板,登高说话:“列位道友,今日西门会武差不多已经结束,诸位之神通,真令人大开眼界……”
“此乃群英荟萃大典之前的一次小盛会,欲知天下群雄本事,还请莅临一年后的云崖山大典,群英荟萃,各显神通……”
说话的是杨推恩,老头子文绉绉的话特别长。先是极尽赞扬了今天打群架的各位修士,然后又说神州府衙上下是如何的感到荣幸,再然后又说了群英荟萃大典希望睦邻友好的愿望,更是啰里八嗦的说了一遍朝廷把大典下放到地方是如何的深思熟虑。
总之,经过这么一番长篇大论,在场的诸位,杀气全无,只感到烦恼。也不知道是不是杨推恩故意为之。
到了最后他才说:“请诸位移驾,我们在云崖山略备茶果酒水,欢迎诸位道友远来中华城参赛。”
诸位见他说完了,仿佛经历一场大战般的松了口气。就是他身边的人,慕容彤摇头苦笑,王与之和汤荣渠相视无言,表情里都是:
“再不能让他当众发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