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希宁在中华城一代的散修之中声名显赫,也算是德高望重之辈。阙若岩是远道而来,可不知道这位尊驾是什么人,他们从来都不是这些门派精英弟子眼中的人物。但是阙若岩深知得罪这些人的后果,所以还是以礼相待,好言相说。
“原来是朱道兄,”阙若岩说着客套话,“燕道友的事情,在下确实不知道。但是诸位既然如此担心,那我们天姥山上下,也一定要替大家想想办法,找到燕道友。”
“倒是摘得干净,”朱希宁吹胡子瞪眼,“燕旷当天去找你们,我问你,是什么时辰?”
这是个要命的问题,但是阙若岩避无可避,说忘记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作答:“大概是巳时。”
“他辰时还和我在一块呢,巳时又在你这里,时间倒是接的真紧。然后他就消失了?哪去了?”朱希宁说的绘声绘色,怒目圆睁,“你支支吾吾的想隐藏什么?你要是把他杀了,是燕旷自己技不如人,我们虽然穷,可也输得起。隐瞒他的下落算怎么回事?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边上的宁咎忍不住了,指着朱希宁的鼻子说:“老头子,别给脸不要脸,我们还怕你不成?都说了不知道燕旷在哪里,还要怎么样?”
“不得放肆!”阙若岩喝住他,有陪笑说,“列为,我师弟不识大体,不知礼数,年轻气盛,还请海涵,海涵。”
朱希宁不爽,愤慨道:“我们现在人已经堵在你的门口,燕旷道友你交得出来得交,交不出来也得交,要是说什么不知道,问问大伙儿谁信?你也别怪我们不讲理,你们这些大门大派,拿着道理喝了我们多少血?都是彼此彼此!我们今天就八个字。”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否则就不走了。”
他这样一说,大家伙也一起闹哄,全都同意了,尤其是那句‘你们这些大门大派,拿着道理喝了我们多少血’引起了强大的共鸣。场面开始趋于混乱,但是谁也没有越过天姥山的门槛。
有人问:“姓阙的,燕旷到底死了没有?”
“是你杀了他吗?”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总不能是你把他关起来了吧?你关他做什么?”
“燕旷到底在哪里?”
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在场的天姥山众人毫无办法,他们只有两个筑基期修士,实力上远远不是这群筑基散修的对手。要不是天姥山的名头压着,早被掀翻了。但若是不能控制住局面,掀翻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天边飞过来一行人,是杨推恩带着云崖山执事堂的人来了。
他还没落地,就抱拳说话了:“诸位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老朽杨推恩。”
朱希宁对他说:“杨执事,今天的事情,原因想必你也清楚,就是为了燕旷燕道友的事情,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们大家对他心存敬佩,可不能这样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杨推恩点头,然后两手一摊,“可是天姥山方面对此一无所知,大家围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啊。”
“一无所知?这话你信吗?”朱希宁反问,“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还要拿不知道来搪塞?你们以为,我们上百名筑基期修士,是跑这里给你们演大戏来了吗?”
“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这样的排场,你们还看不起!”
朱希宁的声音很大,体现出来的愤怒更是可怕,杨推恩和阙若岩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怎么接。
然而一个声音从天姥山庄园内部传了出来:“看不起?有什么看不起的?”
一道清冷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戴着紫色面具,遮住了上半部脸,正是余青。
她只是一个筑基中期,大家伙看着她如此猖狂的语气,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阙若岩可是吓坏了:“你怎么出来了?”
余青没理他,只跟朱希宁说:“别找燕旷了,他死了,我一剑斩了他,灰飞烟灭。你不信,可以问问李见微,也可以问他的老师。”
“还有什么要知道的吗?”
“你是谁?”朱希宁皱着眉头问她。
余青手中寒芒一闪,一把清亮的白剑握在手里,口中道:“罗里吧嗦的,再不滚,我一剑一条命。要么你们把我杀了,要么我把你们杀了。”
“一个筑基中期,好狂妄的口气!”朱希宁气的两眼发黑,也想打人,他身边的更是如此,一个个亮出兵刃,剑拔弩张的。
余青一剑杀过去,顿时扬起一道巨大的白色剑气,直冲朱希宁。朱希宁双掌凝起一团青色气团,挡住了这道剑气,然后双掌前推,送出青气。
余青脚踏罡步,一剑破了青气,人冲上去,剑锋砍向朱希宁。
朱希宁侧身闪过,跳到半空,怒极反笑;“好好好,天姥山,欺人太盛!”
正要出手,杨推恩急忙拦住:“朱兄,朱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另一头阙若岩也拦住了余青:“你这是干什么?还不住手?”
朱希宁对杨推恩说:“事已至此,你叫我怎么稍安勿躁?士可杀,不可辱!”
让一个筑基中期的余青在自己面前舞刀弄枪的,朱希宁就觉得受到了侮辱。
“朱兄,事情我一定给你一个交待,”杨推恩只能好言相劝,又说,“她不是说燕旷是她杀的吗?李见微也看到了,我这就叫李见微过来和她当面对质。”
“此女信口雌黄,如何能信?以为燕旷是土鸡瓦狗吗?能被一个筑基中期的人给杀了?”
杨推恩道:“如若不是,再叫阙若岩交代,事情到现在总是有了进展不是?”
朱希宁想了想,终是位居天姥山和云崖山双方的名头,“哼!”一声收了脾气。
但是天上这两人说好了,地面上的上百人可没有那么好交代。他们已经一哄而起,兵器法术直往天姥山众人身上招呼,那都是练气期的小修士,哪里经得住打?顿时惨叫连连,要不是大家都控制住了手段,很可能已经出现杀人事件。
阙若岩无奈,只能扶持众人进了庄园,打开禁制,暂时避一避锋芒。在里面喊话:“诸位,你们要干什么?想杀人吗?”
众散修怒气不减,仗着人多势众,也不害怕,吵吵嚷嚷的叫骂不停,大多是说天姥山仗势欺人的脏话。另一个意思就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总不能让你们好受!要出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