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声势浩大的动乱,就在各方的角力之下平息下来,神州府衙体现了它作为朝廷在神州道代表的实力,它还远远不是百万底层散修可以动摇的。这次的动乱虽然得到了府衙方面极大的让步,但是有些人却体会到了更令人绝望的一点,比如宋康和朱希宁的谈话,他们表示: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玲珑月宫态度沉默,可见他和神州府衙是一边的,不会允许我们动摇他们的统治根基!”
“我们没有愿意发声的高阶修士!”
李谪和高犁田的笑谈也体现了这一点:“修真界的人的运动,不是可以靠人数来决定力量对比的。”
李谪说:“我始终认为大多数的生灵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
道德山庄然和金刚寺的辛垣超然物外,曾经同游桃花溪,时已经初春,天冷桃花开,粉红一片,林中落英缤纷。庄然说:“那个散修燕旷,实力不在你我之下,天姥山余青竟然以中期修为杀了他。”
辛垣慨然点头:“纳兰明威虽然天纵奇才,但恐怕真的不是这位余施主的对手。”
“王与之为了她捉了朱希宁,以导致了云崖山的动乱,可是此人现在山中高卧,谁也侵犯不得。”
“庄施主何意?”
“庄某极想一亲芳泽。”
“阿弥陀佛。”
玲珑月宫的筑基期弟子以季承、周鸿景、林紫阳三人为首,周鸿景暗地里没少取笑神州府衙在此次事件中表现出来的无能和腐朽。
他说:“这是在玉兔城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季承说:“你少说两句,金前辈不许我们插手这件事情。”
林紫阳道:“两位还是帮我想想复活赛的事情,怪难为情的。”
纳兰凌威在郝老头身边抱怨:“前辈,您得管管明威,不能让她跟着李见微胡闹!”
老头说:“你自己的妹妹,你管不住,怎么叫我来?”
“这丫头胡闹惯了,我哪里管得了她?”
“我研习望气术多年,你和丫头体质特殊,我看不透,李见微我也看不透,上次我看他二人,虽都不真切,却又察觉紧紧缠绕,怕是早已媾和。丫头何等心性,能让她为之倾倒,只怕是海枯石烂,不改其心了。”
凌威道:“我倒不是对李见微有偏见,只是怕家里不同意的话,明威又情根深种,如何了得?”
“走一步,看一步吧。”
以汤荣渠为首的本届神州府衙执事堂已经形成了相当的一股团结力量,在群英荟萃大典重新开始的前夜,一封斩立决的命令直接交到了城主府,王与之看着良久,终于在黎明之前加盖了印信。清晨时分,关于田时被斩消息犹如旋风一般传向云崖山以及神州府衙的一干世家弟子耳中。当陆欠元将消息秘密传递给尚在羽化院软禁的虎炎的时候,虎炎一拳头打在墙体上,墙体碎开,院落坍塌。
这是一座没有任何禁制防护的院落,平平凡凡、普普通通,根本拦不住他。但是院落的木栏栅,就那样伫立在外围,那是梅冬香让他自己一根根打下的。虎炎坐了下来,坐在院落的残垣之中,凝神屏气。
中华城外,荒山悬崖边,一群魔教中人云集在此,铁子山、殷间、花园月、司晨、司嘉等人皆在此处,他们对于本次的行动很难用一种统一的情绪来形容。司晨认为他们并没有达到什么目标,殷间则认为大家根本就是胡闹,铁子山也很难说是愉快的,但是云崖山大乱,又让他们觉得有几分激动,神州道千年来什么时候有过这等事情?而他们是参与其中的。
殷间说:“我们的作用并不是很大,就算没有我们,云崖山依然有很大的可能爆发动乱。”
花园月说:“你也说了,他们只是可能爆发。”
“我们死的人可不少?”
“你什么时候在乎死人了?”
殷间道:“不在乎生命,我们就不可能打败那些正道人士。”
“哦?怎么?你这老鬼要做战略家了?”
“别吵了,此次行动,主要是侦探云崖山和‘仙癖荒境’事项而已。”
王复道:“云崖山深处显然有重要的东西,我们进不去,而神狱山那个山洞,我们似乎也折戟了。”
“那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铁子山说,“先回去吧,仙癖荒境将开,我们在里面和那些人厮杀,到时候先斩了林紫阳!”
血月天的两位女子在旁边沉默,司晨警问过司嘉:“李见微身上有没有仙癖荒境的秘密?”
“我和他交手的时候,看不出来。”
“那倒不如杀了他。”
司嘉说:“这种人物,说身上没有那些大人种下的保命手段,我才不信。真对他动了杀机,先死的恐怕是我们。”
“铁子山还说要杀林紫阳呢。”
“也许吧,谁知道呢?”
云崖山,天姥山等人的住所,林儿一路小跑的进了院子,敲响一座阁楼的门,嘴里叫:“小姐,你的比赛名单出来了。”
“进来吧。”余青的话从里面传出来。
林儿推门而进,手里拿着一根竹简,走到坐在凳子上的余青说:“后天比试,对手是咱们羽化院的孙敏。”
“孙敏?”余青念着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印象。
“对,小姐。”
余青默不作声,接过竹简端详上面的名字,倒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她在羽化院除了李见微,当然不可能一个人都不记得,这位孙敏以前对她很照顾。但是余青感觉自己现在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但也说不上恶意,只是一种漠然。她明白这不过是联系太上忘情的一种自然反应罢了,这些年除了李见微,她已经越来越冷漠。似乎所有的情感已经凝聚在这个人身上,此消彼长了。
林儿说:“小姐,阙前辈让我跟你说个小请求。”
“什么?”
“就是说孙敏也算是朝廷的人,您和她比试的时候,能不能,能不能...下手轻点。”
林儿说完一阵害怕,咬紧了嘴唇,见余青好一会儿不说话,她又跪了下去,匍匐在地:“小姐,我错了,我再也不多嘴了,都是阙前辈让我说的。”
余青看着她的脑袋,说:“没事,不用紧张,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