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佩服铜仁米家财大气粗,定做的重甲都是丹霞宗的上品货色。米富一身肥肉只擦破了点皮,全然没事。
米富败了,按理说是要到西门家做苦力的。但米家钱多,米富的同伴居然是练气九层的修士。他大大咧咧的道:“米家愿出一千块灵石作为这次的补偿,西门少爷可以和西门老兄知会一声。老道就在这里等着!”
邵武不知道来人身份,西门桦可是知道的,满脸堆笑的道:“米道长说哪里话,谁不知道米道长是丹霞宗的高人,这个事家父一定会答应的。”他想着一千灵石也不少,还能结一份善缘,傻子才不答应。
邵武亮银枪在地上一杵道:“慢着!米富是邵某打败的,他的去留邵某说了算!”他看也没看西门桦,拦下了米富。
西门桦和他早前有些冲突,那想此刻邵武当着这么多人扫了自己的面子,怒道:“邵老弟,谁是客谁是主你分不清吗?我说的话难道不成!”
邵武瞅了他一眼,低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你要有本事西门老儿怎么不要你出面!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围观众人有些纳闷,怎么窝里反了。米道长更是恼怒,他好歹是丹霞宗门人,走到那里谁不给几份薄面,偏偏到了这里邵武有眼无珠敢顶撞他,拂他的面子。
他怒气道:“你真武观的筑基修士见了老道也要客气一番。你一个末学后进敢这么对老道?”
邵武管他什么狗屁玩意,大声道:“输了就是输了,要么留下来做苦力,要么留下小命。你问问看过比斗过的各路英雄,邵某可说谎了。不要仗着有几个臭钱,践踏规矩!”
仇富之心处处有之。果然有几名散修低声细语议论起来,米老道一时进退两难尴尬无比。
邵武道:“当然你老人家要是疼爱后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谈钱,谈灵石;谈灵石多俗气。米道长既然是丹霞宗高人,咱们可以谈谈丹药,多高雅。”
米老道一愣,随即醒悟,便问道:“邵小哥如果需要丹药当然也可以。只是老道随身携带的并不多,不知邵小哥需要什么?”
邵武心里大喜,既然他有求与己,不敲一敲竹杠,真是愧对自己了。“米道长,可有凝气聚神丹?”
米老道脸色一黯,“这个真没有。不过老道这里有更好的凝神培元丹不知行不行?”他毕竟见多识广,看得出邵武受过伤故有此一问。
邵武问道:“可能疗伤?邵某伤了经脉,需要丹药治疗。”
“当然能!这比你说的凝气聚神丹要更好一些。”
“那么,米道长就给邵某几颗,米富,和他的傀儡米道长就麻烦带回去!”
两人才说了几句,早有人不答应了。“米道长,不能给他丹药,我们就是要耗死他才好,像他这种走狗人人得而诛之!”
邵武一看居然又是张顾,这厮一直阴魂不散,四处造事生非。果然有几人也是随声附和。
邵武道:“有谁不服可以打过再说,不要在下面藏头露尾,枉做小人。张顾,你有种来和邵某打一场。”
张顾瞅着邵武哼了一声,不敢再多言。慑与米老道的背景实力,各人也都保持了沉默。
米道长道:“贫道也是看这位邵兄弟乃是真武观弟子,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各位英雄和他比拼也讲究公平,公正,不愿落下乘人之危的恶名。所以想成全各位,也成全他。没有别的意思。”
米道长想救米富,这番话说得众人不好反对,他便趁机放下药,携了米富迅速离开,他也算是极聪明的一个人。邵武得了三颗凝神培元丹正自高兴,猛然听有人道:“米道长私心作祟,本无可厚非。不过邵兄弟你这趁火打劫的手段确实高明!”
邵武一看,正是安康府薛家薛玉树。一身白衣当风,面如冠玉,真真的玉树临风,人如其名。自己和他一比,一个是贵胄公子,一个是褴衣小厮。
邵武哈哈笑道:“米道长在时薛公子一言不发,米道长一走,薛公子这是有感而发啊!怎么,薛公子不会趁火打劫,现在就来找邵某的不是吧!”
薛玉树脸色不改,手中折扇轻轻一挥,微笑道:“薛某不像有的人那样卑鄙无耻,薛某一切会按规矩办的!”
邵武打了个哈哈,盘膝坐了回去。一柱香后,他站了起来,薛玉树也收了折扇,拿出一把长剑。
一声请字,薛玉树提剑就向邵武刺来。邵武只觉得剑气森森,透着丝丝寒意,忙拿枪招架。薛玉树剑招极快,一转眼已刺了十余剑,邵武也不慢,抡转亮银枪一阵快攻。两人兔起鹘落,从地上跃到空中,又从空中打到地下。
两人缠斗数个回合,邵武知道遇到了生平劲敌。搁在平日里,他一定想着边跑边打,伺机催动雷霆之力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可是今日,却不便逃跑。
一走神功夫,薛玉树终于寻得一线机会,引动剑诀催动冰魄神气,一剑刺向邵武。阵阵寒气逼人,直似要将周遭的空气也凝固了一般。
邵武大骇,相同的感觉他曾经遭遇过,可谓千钧一发生死一线。亮银枪一磕,拉开距离,极速催动雷霆之力,一丝细小的电弧激荡在枪杆,尽快逼退寒气。
“你是齐云宗的,你至少是练气七层了,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邵武感到震惊,可是这是事实。
薛玉树满脸含笑道:“你说什么?我看你癔症了!”又是一剑刺来。
众人感到疑惑,不知道邵武为何有此一说。荣宝斋的郭敬、郭政两位先生可是一口认定这位薛家的公子也只是练气五层的修为的,怎么会这样?众人心存疑惑却无人问出口。
邵武遭遇了对敌以来最大的危机。薛玉树凌厉的剑招,轻动飘逸的身法,无不对他形成了克制。蹑空步对方也懂,冰魄神气可惜他却不会。这是一场不对等的决斗。邵武渐渐的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能。
“你是为荣易那臭娘皮来的,我知道你是为了她!”邵武急促间冒出了一句。
薛玉树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邵武伺机一枪刺出。薛玉树挥剑,枪和剑剧烈的碰撞,两人都是一退。邵武知道自己找对关键了。
荣易就是他的软肋,而且他的冰魄神气并不是每一剑都有!邵武想笑,自己是不是很聪明,也很无耻?
薛玉树不给邵武喘息的机会,他一直占着上风。他风姿优雅,不会被这个无赖动摇心神的。一套冰封千里剑法施展开来,一股股冷气幽幽而起。邵武只觉得自己要掉进冰窖里了一般。他且战且退,在等待那个属于他的机会。
“荣易是个小娘皮,她在我面前大哭大闹的,不闲害臊!”邵武继续在加料!
“你放肆!薛玉树终于发怒了。”没有人敢这么说荣易,更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的步伐更快捷,剑势更迅猛,一剑划破了邵武的外套。邵武顺势,将破衣服丢了出去。
“荣易其实是一个虚荣,自私,爱哭的窝囊废!”
“闭嘴!”薛玉树意乱心迷,面容狰狞,早已失去了了从容淡定的神情;提剑出招,全然没有了灵动飘逸的剑意。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薛玉树剑招大变,有些癫狂。
邵武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拼力挡住了薛玉树一剑,催发雷霆之力护住身体,一枪捅向薛玉树,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邵武赌他惜命,不会拿千斤之躯和自己赌命。他骄傲,不屑于一个无赖式的人物同归于尽。他会躲闪,剑招会偏移。
这是拿命在赌,可是邵武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长剑在雁翎甲上轻快的划过,像划过情人的肌肤,而后那一剑极速刺入了邵武的左肩。邵武笑了笑,因为他的亮银枪已然刺中了薛玉树的右胸,鲜血溢出,染红了薛玉树的白衣,巨大的疼痛使他不停的咳嗽。
邵武抽枪,满脸血污,带着些残忍的笑容道:“我还能打,你能吗?”薛玉树胸前热血奔涌,一片片溢出,脸色苍白。“我,你这个卑鄙无耻小人!”薛玉树向后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