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无话,第二天张宪主动的前来招呼邵武、文彘、米富三人,邵武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他。文彘对此事颇多微词,不过看着邵武执意如此,他也没有反对,一同随行。曲柳她们住的不远,四人转过两条街,就到了静心斋附近。
从一个巷道里,流淌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打破了所有人的沉闷表情。“邵哥哥,果然是你们。呵呵呵,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你呢!”
不知曲柳藏在哪里,四个人居然都没有发觉,直到她冲出来一把抓住邵武的手,大家才反应过来。邵武有些心动,他笑得苦涩,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曲柳这几天没见,憔悴了许多,唯有那一双大眼睛仍透着些顽皮与狡黠。
“你还好吧!”邵武的嗓子干瘪瘪的,有些嘶哑。
“我很好,你也挺好!”曲柳摇着他的胳膊,很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邵武有些眼热,被人牵挂、惦念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只要你付出真心,就能体验到真挚的感情。
“爹爹呢?还有刘师兄他们怎么没见到?”曲柳满心欢喜的四下里望望,期待着惊喜出现。也许爹爹正在哪儿给她挑好吃的也说不准;爹爹最爱她,经常背着娘亲给她买些小零食的。
邵武闭着嘴巴,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张宪的脸色也是一片灰败,他不敢直视曲柳那双澄澈无暇的大眼睛。文彘也被小姑娘清新脱俗的气质所折服,摇摇头直叹气。
“邵哥哥,我爹爹呢?”曲柳急了,霎时间脸色煞白,热泪盈眶。“他们没有回来吗?他们……呜呜”此刻柔弱的曲柳,顿感天旋地转,无所依靠,一头扎进邵武怀里。“爹爹……呜呜……”邵武头大如斗,心情悲痛,他也曾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他理解曲柳此时的心情。
大家都脸色阴郁,不知道如何劝解曲柳。特别是张宪,失去的不只有师父、师兄、师弟,还有小师妹。他想要彻底的放弃那一份念想,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曲柳在最无助的时候想到的的不是他,而是邵武时,他的心还是锥心的疼痛。
“小师妹,师娘呢,师娘她好吗?”
一直性情刚烈,颇有女中丈夫气概的柳若水此时也发现了端倪。她倚在门框上,无声的抽泣,完全就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子。张宪看到她时,柳若水艰难的伸了伸手,举步无力,软软的倒了下去。
接下来两天,曲百里等人的丧事邵武被柳若水排斥在外,她见了邵武就骂,见了邵武就哭。柳若水有着和张宪同样执拗的奇怪想法,她一直认为一切的灾祸全是邵武招引来的。更主要的是她见不得曲柳和邵武呆在一起,哪怕在一起待一刻钟她也不允许。
邵武很苦恼,他想这些讨厌的妇人,和他经历的那个世界的妇人一样不可理喻。她也许是更年期,邵武想,小太爷没有要拐走你女儿的想法,只是想帮帮你们而已,为什么你们会那些乱七八糟龌龊的念头?为什么我就不能让我如愿以偿呢?
文彘这个满嘴铜臭的家伙,长着一副好皮囊,看上去一袭白衣、风姿不凡。更主要的是他的身份,出身名门,见多识广,亮出离火宗的薪火剑后,柳若水就奉他为上宾,成了柳若水的主心骨。
邵武好说歹说,要文彘留下来帮曲柳一把,自己不便伸手,心里总有些遗憾。所以很多事委托文彘出头。但是文彘连连推辞,不想为柳若水出力,这无疑是在给邵武施加压力。邵武知道这厮又打算着趁人之危。不得已只能和他达成协议。
“老蔡,明说吧。老子出多少灵石你才肯给我帮这个忙!”
“帮什么忙?我看你小子是色迷心窍了,咱们该传的话已经传到。接下来就该跑路去离火宗,哪管得到曲老头身后之事!”
邵武一听就来气,“你他娘的,还给我装!柳若水听说你是离火宗的,将你奉若神明。曲庄主身后诸事都交托给你,你欣然接受,你来我这里摆明就是来敲诈灵石的,还当我不知道。”
文彘佯怒道:“是不是米富那厮说的?这厮居然敢搬弄是非!”
邵武哼了一声道:“老子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还不是钱的事。我不便出面帮忙,就劳烦你支应一下这差事。你倒好,装起大尾巴羊了!从明儿起,你和米富两人每天十个灵石,直到你们处理完这事顺利归来,怎么样?”
文彘嘻嘻道:“这多不好意思,为兄弟帮忙两肋插刀义不容辞,怎么能谈钱,谈钱多伤感情!”
邵武道:“不要就拉倒,别他娘的假惺惺!”
文彘忙道:“要,怎么不要!你放心,这个事情我一定替你做好。嘿嘿,曲柳那小妮子秀外慧中的,兄弟你真有眼力劲,你为她做这么多,她嘴上不说,心里一定感激你的紧!”
邵武摇摇头道:“我只希望她别想曲夫人一样记恨我才好。曲夫人对我恨之入骨,她恨屋及乌,我也无话可说。”
文彘道:“兄弟你真是圣人!佩服佩服!”
邵武没精打采,撇撇嘴,一脸的生无可恋。
文彘道:“你也烦不着这样颓废。明日起,我要陪她们扶柩回金雕山庄老宅,这一来一回又得十天半月,你且在此等候。返回后我们一道走!”
邵武点点头,从腰间解下一个储物袋道:“这里有一百灵石,二十张符箓,还有一瓶凝神聚气丹。灵石是给你和米富的。符箓和丹药是给曲柳的,替我转交给她。你知道,曲夫人不愿看到我!”
文彘笑道:“你准备的还挺充分,是不是早想好了这一出。嘿嘿,东西我一定转交给她,有你这份关心,她一定会很知足的。”
邵武不以为意,只是觉得自己为曲柳做的还很少,在她最艰难无助、最伤痛欲绝的时候自己只能做个看客。任由她一个人孤苦的承受这深深地悲伤。也许自己本就是一个平凡的人,因为人世间欢乐而欢乐,痛苦而痛苦,悲哀而悲哀,亦不能免俗。
文彘好像又记起什么,诡异的笑道:“知道不,曲夫人好像有意要曲柳去离火宗,他在试探我的口气!”
邵武正待要问,文彘嘿嘿道:“灵石拿来,灵石拿来我替你好好地打问打问!”
“滚!你他娘的,给我滚远点!”邵武随手拿出一只茶杯砸向文彘。